练兵场上的事儿刚告一段落,莫文清,路秉承还有程欢三人坐在办公室里喝茶。
“嘿,你还别说,六姨做事儿那的确是一套一套的,要不大帅怎么那么宠着她。不过秉承,你这柳汀洲是不是也要金屋藏娇了啊,什么时候,让我们得幸也能见见佳人啊,文清你说是不是?哈哈哈……”
程欢满脸粗糙的样子,跟路秉承还有莫文清比起来,三人里估计也就数他长相最不奇扬了,但是奇了怪,程欢不仅有一个能干的妻子,而且小日子过得那也是有滋有润的。
“去去去,都给我一边去。没事儿就拿我身上调侃,改天让大帅把你们两个全部都安排到前线去。”
“哈哈哈,秉承,你别恼啊,要不程欢,你干脆把你当年追你老婆那套手段教给秉承算了,省的他天天带兵都没啥力度,弄的跟弹棉花似得有气无力。”
“得,我训兵去,不跟你们一帮计较。”
路秉承拿起搁在桌子上的军帽,正戴在头上,拿起桌上的马鞭,双手持鞭绕在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莫非,这小子真的是碰上幺蛾子了?”
“估计是,哈哈哈……”
这天是暖和起来了,于露笙这前前后后卧床差不多都快半个月有余,刘嬷嬷心疼小姐瘦了许多,整天闷在屋子里也憔悴了许多。本来打算找个什么由头让于露笙出去走走,可这小祖宗性子倔,不吭声也不说话,成天就待在屋子里,要么就是看书,要么就是写字画画。
不过前几天刮的昏天暗地的大风自打昨个儿晚上就歇了,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的高跟鞋伴随着脂粉的香味就传了过来。
“来来来,露笙,哟,你怎么还在写写画画呢,莫不要累着自己。走,刚才秉承派人送了许些花过来,你帮六姨挑些好的搁屋里头。”六姨太太倒也不嫌冷,只是单薄的穿着旗袍,外面套了身狐裘长袄,穿着高跟鞋踩着小碎步儿就朝着窗户边的书桌走了过来。
“六姨眼光独好,对花花草草,露笙也只知一二,何不找懂行的人去瞅瞅?”
于露笙手中的狼毫在宣纸上尽情的挥洒,手腕间的力度倒也不输于男子。
“露笙,你这一笔好字倒是让六姨我好生羡慕啊,要是大帅看见了肯定喜欢,能否送我一幅,我好找人裱好荣得大帅一声赞啊?”
“六姨若是想要,露笙自然会挑一首好诗词。”
“这事儿不急,来来来,走,今儿个难得天这么好,你这么久都闷在屋子里,也不嫌燥的慌,要是五姑娘像你这样的好性子,我倒也图的清闲。”
后院里花团锦簇的摆着许些花,还有几个下人正从门外往院子里搬呢。
“你看看,这些花怎么样,这好不容易春天来了,天也暖和了,总要弄点生气不是。”
六姨太太人才出来,就一心思粘在上头了,左移一盆花,右搬一盆,一时间,好不热闹。
于露笙没在里面插手,径自走到了花园旁边的凉亭里坐下,桌子上摆着一盆鲜艳欲滴的红杜鹃。想起了自家院子里的那株白玉兰,只是,在这飘摇的岁月里,不知道那棵白兰是否还在,也不知道爹是否安好。
一想到这里,于露笙心里难受,可是苦于院子里还有其它人,也不好哭出来,只能心里忍着。只是那盈盈的眼眶充斥着满满的湿意,有怎么逼的回去。
一滴泪落在了那杜鹃花的花瓣上,到也觉得似乎晨起的露珠。
“你这一来就病了许久,今儿个总算是出来了。”
于露笙回头一看,立马就转过头,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只是,仅仅那一个回眸,那双眼里的楚楚动人就全部映在了路秉承的眼里,估计,就是梨花带雨,也不及眼前可人儿的万分之一。路秉承心里心疼,却也只是缓步走上前来,坐在于露笙旁边的石凳上。
“怎么了?莫不是念家了?”
路秉承刚想伸手去触及那瓷肌,却不想落了空,僵硬在空中。
“陆少那可是有名的达官显贵,又何必在意我一个区区小女子,若是你要娶妻,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是信手拈来?”
于露笙站了起来,刚才用来擦拭眼泪后搁在膝盖上的手绢,也随势落地。
“你……”
路秉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不远处的六姨太太叫:“秉承,你今天这花倒是让我喜庆,过几天大帅回来的时候,你再弄盆剑兰回来,大帅最喜欢那个。”
路秉承没有转过身没有应话,再转身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去了。
刚想走,却发现地上素色的手绢,弯腰拾起,上面除了一点湿意,还有一朵绣工精致的玉兰花,放到鼻尖一嗅,似乎也有中玉兰花的味道。
看着那个倩影消失的地方,路秉承默默的将手绢塞到胸口前口袋里,然后转身朝着六姨太太走了过去。
于露笙整理好了东西,拎着包就下了楼,四小姐跟六姨太太几个人都在客厅等着。
“看看,看看,露笙这身女学生的装扮,丝毫不逊色于往日里的素色,倒又多了几分韵味。”
六姨太太双手环在胸前,说话的时候,耳朵上的那颗珍珠耳环绕着圈的晃动的。
于露笙只是微微低着头,往日总是喜欢用玉兰簪盘起来的头发今日倒束做两条麻花辫搁在两边。
“露笙走吧,待会儿六姨这嘴巴又要不饶人了。”四小姐拉着露笙的手,脚步却没有挪动。
“少没良心了,四姑娘,今儿个这露笙可交给你了,在学校,帮六姨好生照顾着,要不然,你秉承哥哥那里我可没法子交差。”
六姨太太拿着手绢儿的手搁在了四姑娘的肩上,那满头盘踞着时下最流行的卷发头向一边歪了歪,耳朵上的那颗珍珠又偏了方向。
“六姨放心,那我们先走了。”
于露笙跟四小姐前脚刚走,后脚路秉承就坐着军队里的车子进了门。
六姨太太一听到车声,从屋里又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