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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困惑

“林清许,在这里站着干嘛?”手机刚挂断,熟悉的清冷声音传来,背着画板的高志扬悄然来到身边。

“在等我舍友。你呢?”林清许这一刻真是佩服自己啊,面对学长说话脸不红心不跳。

“哦,没事,这段时间你去画室少了,其实你很有绘画潜质,不要浪费。”接下来陷入一片空白,惜字如金的高志扬不知道如何继续。

林清许看到冷漠从容惯了学长竟然卡壳扑哧一声乐了,缓解了高志扬的窘迫:“学长,吃冰激凌吗?我请你。走吧。”

两个人说笑着走向学校的冰激凌店,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匆匆跑来的杨阳。

林清许和那个男孩无比自然的说笑着渐渐走远,这场景竟然刺痛了杨阳的眼睛。看着手里贴着玫瑰花瓣的情书,他失神的坐在平时常和林清许一起聊天的石凳上,全然感觉不到上面的潮湿冰凉。

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是准备等着安若雪向她告白吗?可为什么还会有觉得失落呢?

看到他们并肩在柔和的灯光下远行,他突然对长久以来的自信产生了怀疑,她不曾和自己这样亲近,他们总是在人群中相遇,亦随着人群的散去而分开。他双手托住脸,一向阳光的幽默的调皮的快乐的杨阳陷在忧伤和沉思中,那乍眼的玫瑰花被秋风抖落了几片花瓣,无声的落在喧闹的广场上。

在一场舞曲结束后稍作休息的张晓雅注意到了这个暗影里沉思的男孩和玫瑰花,她想了想,拨通了林清许的电话。

林清许一想到冰激凌的美味,胃就乐开了花,高志扬偶尔向她微笑,更多的时候默默倾听。为了不让两个人的路程因沉默尴尬,林清许调动所有的脑细胞,讲笑话,做表情,问问题。

高志扬看到她笨笨的可爱的样子,好几次忍不住笑了。林清许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的笑话讲的好,还得意洋洋的炫耀:“学长笑了,我讲的好笑吧。”

高志扬点点头,“嗯,好笑,非常的有趣。”他用手亲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有轻微的躲闪,其实他自己的心脏那一刻也跳得厉害,“以后不要叫我学长了,显得我怪老的,叫我名字就行了。”

“是,学长。”林清许刚出口又捂住了嘴,高志扬也无奈的点点头,终于到了学校的冰激凌店。

“学长,喜欢吃什么样的?随便挑。”高志扬本对冰激凌没有兴趣,看林清许乐不可支的仔细甄选,只好装模作样的看一下。店员的甜美声音穿进了他的耳朵:“晚上好,我们店现推出情侣冰激凌,第二个半价,味道也非常好哦。”

林清许绯红了脸,本想说“我们不是情侣”,一听第二个冰激凌半价立刻笑呵呵的凑上去:“好啊,我们要两个。”

高志扬的心中窃喜,看着林清许坦然的将一支好看的彩色冰激凌放到自己手上,嘴巴和舌头都发出吃的格外香的声音,澄澈的眼睛看向自己:“学长不吃吗?很好吃的。”

高志扬淡淡一笑,刚才的悸动平复下来。原来她只是贪小便宜啊。冰激凌清爽可口的味道停留在舌尖,被他一直视为小孩子才吃的东西细细品来也很有味道。

吵吵吃冰激凌的林清许倒是满不在乎的狼吞虎咽起来,“小酒窝,长睫毛……”的清新铃声响起来,林清许嘴里含着东西就接了电话。“他在那里,你确定是等我吗?万一不是怎么办,我多没面子啊!好好好,我马上过去。”然后歉疚的对高志扬说:“对不起啊,学长,我有点事。”

她神色慌张,脸上现出娇羞的红晕,断断续续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加上她的反应,高志扬心中明白了八九分,他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好的,你去吧。”

她欢快的背影匆匆消失,突然发觉冰激凌的味道苦涩起来,这个清冷孤傲的男孩,任难过在心中蔓延,竭力掩饰住表情的悲伤,画板里的十几张画纸都是关于林清许的素描、水彩、国画,一直想给她这个惊喜,却一直不敢表达,害怕拒绝,再也看不到她冲自己毫无心机的笑。一滴泪在眼眶里转了转,最终没有留下来,渐渐融进冰冷的的夜色中。

林清许一路跑着奔向广场,将没吃完的冰激凌扔进垃圾桶里,远远的看见杨阳沉思的身影,在清冷的月色下更显的孤独。

林清许放慢了脚步,走到他跟前竟然毫无察觉。如果她突然发出响亮的声音,会不会吓他一跳。她刚要大喊,杨阳噌的站起来,正好擦到了她的下巴。“疼死了。”她哇哇喊着,眼里竟不自觉的含了泪水。

杨阳在她的惊呼声中瞬间清醒,看她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急急的问:“林清许,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林清许忍着疼痛,想着赶紧步入正题,“你在这儿干嘛?这是给谁的?”她指着他手里握得有些褶皱的信封,满脸期待的问。

杨阳看着散落了玫瑰花瓣的情书,眼神飘忽不定,开始有了丝丝的犹豫。林清许充满希望的明亮目光在他的沉默中一点点黯淡下来。

杨阳的手机响起,他走向旁边去接,刚走两步江涛的声音就传来出来:“安美女什么态度?我们都很期待啊……”

字字清晰的传入了林清许的耳朵,幸福的感觉无声的被冰冻,脑海里迅速的闪过他们相识的画面。她无声的嘲讽自己:原来自己太多情太自信,确实他对若雪的关注比对自己高。

两行清泪无法控制的划过脸颊,曾有的美好回忆如刀一样切割着她的心脏,她拔腿就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杨阳,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再也不想。”她发疯的跑着,希望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甩在身后,耗尽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小树林旁,靠着树让泪水无所顾忌的尽情滑落。

一双微凉的手将哭得筋疲力尽的林清许从地上拽了起来:“地上凉。”高志扬站在她身前,淡淡的语气里透出浓浓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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