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不懂,生意就是一买一卖,咱们如果没有钱,那些人怎么会卖东西给爹爹?”
“这就是生意上的信用,因为他们信得过老爷的为人,相信这笔账一定能收得到,所以才卖老爷的面子。”
“那不就得了?我们宋家又不是还不起这些债。”宝儿扬起双眉。
襄茗樵摇摇头,“他们卖的是老爷的情面,一旦老爷不在了,尤其当老爷下落不明时,他们眼中绝对能收得到的账,也有可能变成了收不到的账,而某些较为谨慎的人就会站在先指为赢的立场上,纷纷上门讨债。而我所说的,就是当这样的人一多的时候,该怎么办。”
“这……你不是总管吗?由你想办法解决。”谈这么复杂的事,只会让宝儿的头更痛,她光担忧爹爹都来不及了,难不成现在还要她想办法筹钱?她根本不懂这些事。
“奴才当然会想法子,只是奴才也有奴才能力不及之处。请不要忘了,奴才终究只是代为管理的奴才,并非主子,过度依赖奴才的话……您将会后悔莫及的。”他淡淡地一笑说。
宝儿一颤,默默地看着襄茗樵收拾起桌上那些账册,起身离开书房。
他那句话,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
襄茗樵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以为自己已经多少揭开了他的神秘面纱,也不再觉得此人有那么可怕的同时,他所露出的另一面,又令她坠入五里雾中,摸不着头绪了。
他是警告她不要太信任他吗?
说她会后悔莫及?她要后悔什么?
这个人真奇怪,普通人要是真怀有什么恶心,哪会特地警告别人要小心?谁能来告诉她,襄茗樵到底是敌、是友?
爹爹,您还真是留了个烫手山芋给女儿啊!
想想以前真不该和爹爹顶嘴,老嫌爹爹?嗦,应该多听爹爹的话,多学一点人情世故,懂得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才不会像此刻这样无助,深深地感受到自己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
她想要的不多,只想要懂得襄茗樵那双黑眸的深处在计算着什么就行了。但,可能吗?宝儿默默地在心中摇头,想要彻底了解那男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得先修炼成仙才办得到。
从他到这家中的头一天起,她的心思似乎总被此人所操纵,她已经很清楚他的段数之高不是自己能比的,更别提身为奴才还总是一副比主子还要聪明、厉害的态度,可是宝儿不爽之余,还是有点羡慕他。
聪明的脑袋,高明的手腕,足以凌驾众人的统御能力,这都是宝儿学不会的,她知道自己的缺点,性急又没什么耐性,爹爹让她学琴棋书画,但她都很快就腻了,所以什么事都学不久也学不精。而襄茗樵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所不能。假如他才是宋家的接班人,那么爹爹一定可以高枕无忧地把家交给他了吧?真可惜这样的人才却因为家世不如人,而得屈居人下为人做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