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清晨略带着浓浓的寒意,但随着太阳的升高,风儿渐渐变得凉爽起来,送来一阵阵惬意触感。
莫小七突然对着洛云裳道:“娘,要不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吧,你还没听过我弹琴吧?”
洛云裳虽然没有心情,但也不想拂了他的的一片好意,沉吟一下,道:“好吧!”
莫小七起身走到小几旁,背起古琴对着洛云裳道:娘,我们去院里吧。洛云裳没有做声,静静的跟了出去。
他快步走到院里落星梅下的石几边,把古琴轻轻放下,指着另一张石凳,道:“娘,你坐在那里。”
洛云裳依言走了过去,正要坐下,但又被莫小七给叫住了,她不解的看着他,道:“怎么了?”
莫小七没有说话,走到她身前,弯下身用袖子把石凳给擦了一遍,看到没有灰尘之后,他才咧着嘴笑道:“娘,现在可以坐了。”
虽然这一举动微不足道,可是却让洛云裳的心理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淌过,他乖巧懂事的模样让她整个人都融化了。
莫小七等到洛云裳坐好之后,才撩起衣摆弯腰坐下,他伸出右手试了一下音,毕竟已经近半个多月没有摸过琴了,待找回了手感,他对洛云裳笑了一下,便开始弹奏起来,他弹得这首曲子是《碧海潮心》,是一首欢快愉悦的曲子,这首他练习了无数次的曲子,他想用这首曲子来开解一下娘亲郁结的情绪。
“咚......”
随着他的双手双手轮拨,一声清脆的琴音便在小院婉转起来,开始节奏比较舒缓,如济济寂寂秋水,淅淅沥沥,点点滴滴浇灌心田,
洛云裳只感觉这琴声如春风又似秋风,先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一股纤蝶起舞的灵动优雅,夜莺啼鸣的清脆悦耳,在眼前浮现,在耳边低吟,再来又如秋风扫荡,落叶翩翩的静美,天高云淡,婉转悠长的静美,片刻她的心就被这优美欢快的旋律给俘虏了,整个人陷入沉醉中无法自拔。
莫小七见她双眼微闭,似乎在仔细聆听享受,他目光流转,放开之前不快的一幕,手随心动,节奏渐渐紧凑起来,他五指在琴弦上急速拨动,左挑右抹,上勾下打,弦弦书写内心悲戚失落,声声演绎爱恨悲喜,一音未落,一声又起,仿如他的心情,渐渐拨开云雾见日明,
双弹,如一,叠涓,拨,刺,伏,同声,多种指法技巧巧妙转换。
一旁的洛云裳听到琴音逐渐由慢转快,如疾风骤雨的一般,她随音而入境,时而高山,时而细雨,时而流水,时而清风,妙不可言,她的心情也缓缓平息下来,内心如鱼入水,止不住的欢喜。
倏然仿若一阵微风拂过,落星梅的树叶开始簌簌地摇曳,小院里的气流也变得雀跃起来,一股股的回旋气流不断的围绕着莫小七打转,偶尔有一两片不甘寂寞的树叶也加入其中,如调皮的精灵一样,在他身边不停的旋转舞动。
虽然洛云裳在闭着眼睛,但强大的灵魂感知力却将周围一切细微的变化都收入脑海,微微睁开双眼,望着这这奇异的一幕,她不禁有些疑惑,因为这小院里的灵气一下子变得波动起来,然而下一刻她更是惊得张开了嘴巴。
定睛看着那凭空出现的根根银色的琴弦,而后又凝成一根金色的琴弦,就在那金色琴弦出现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波动的更加剧烈,简直如潮水一般,她从没见过如此奇异的一幕。
“奇怪,为什么灵气会变成实质性的琴弦呢?难道上天真的能感应到这优美的琴声?”现在的洛云裳满腹疑问,但随着琴音高潮的响起,她的心神又被那美妙的节奏给吸引。
莫小七黑丝轻舞,嘴角不知何时也扬起一抹飘逸的弧度,手指下的琴韵如同一个个音符似在眼前欢快的跳跃,把他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良久手停,而吟柔余韵未止,细微悠长,淌彻心扉。
洛云裳久久才从琴音中醒转过来,内心早已平静下来,还带有一丝莫名的舒畅,凝聚双眸深深注视着那个在落星梅下一袭白衣轻舞的儿子,她感觉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又是那么的怜爱,轻揽长裙,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莫小七。
“小七,没想到的你弹的曲子这么好听,简直可以用曼妙无双来形容了,只可惜以前娘从来没有注意到。”
莫小七闻言,稍微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喘息,带着潮红的脸色笑道:“只要娘喜欢,以后小七每天都弹给娘听。”
“真的?你可别后悔,娘可是很贪心的哦。”洛云裳揉了揉他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俏皮,发自内心的愉悦。
莫小七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满脸幸福道:“小七一定不会让娘失望的。”
小院的拱门外,莫云璃静静的听着院内的谈话,心里思绪翻腾,其实她早就来了,她很是担心洛云裳,所以过来看一下,却没想到她的那个哥哥正在抚琴,而娘也在醉心凝听,她怕打扰到娘,便没有进去,本来想转身离开,但那琴声似乎有魔力一般,深深的吸引住了自己,琴声欢快动听,空灵悦耳,让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经常跟着他一起玩耍的场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不知何时,她也如爹爹一样,变得不再喜欢他,看着他整天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衫,游手好闲,跟他站在一起还要受到别人的嘲笑,她就暗下决心从此以后开始当作不认识他,也不再承认她有这个哥哥。
而如今听到他能弹出如此优美的曲子,她不禁有点震惊,她一直以为他每天背着古琴,不过是装模作样,引人注意,一度令她反感不已,现在她才发现,只不过是自己心存偏见,让成见遮盖了双眼,看不到他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清澈而又纯净的双眸深深的再次看了他一眼。
落星梅下,莫小七洛云裳母子二人相谈甚欢,不知他说了些什么,惹得洛云裳吃笑不已。
莫小七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太阳已经爬的很高了。他开口道:“娘,我要去琴馆了,不然一直让他们担心也不好。”
洛云裳起身帮他整理了一些衣领,叮嘱道:“去吧,不过不许玩的太晚,你伤刚好,记得早点回来。”
莫小七嘻嘻笑道:“娘真好!”
洛云裳不禁有点莞尔,嗔道:“又贫嘴,好了,赶紧去吧。”
莫小七背起古琴便向院外走去,走到拱门出,他停了下来,回头冲着洛云裳挥挥手,道:“娘,我走了。”
洛云裳顿时哑口失笑,轻轻点了下头,直到莫小七背影的背影消失,她的脸色才平静下来,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刚才奇异的一幕,她还是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既然小七的琴音能够引起灵气共鸣,却为什么不能修炼,看来这件事情需要查阅一下。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莫小七一路哼着小曲,看样子他现在似乎非常高兴,一想到娘关心呵护的话语,他就感到心里甜滋滋的,就像吃了蜜一样。
街道上叫卖声此起彼伏,店铺的小儿也在不断的拉着客人,一个个武者持着各色的武器穿行在熙嚷的街道上,现在莫小七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好不快活。
由于路上有点忘乎所以,所以平时只需一刻钟的路程,竟被他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
站在大门外,他探出脑袋偷偷的往院内张望而去,看到秦秋痕站在院内正在侃侃而谈,下面的几位师兄师姐一个个东倒西歪,他就知道老师肯定又在讲一些人云亦云的大道理。
他掂起脚跟,蹑手蹑脚的往院内小心翼翼的移去,不过刚走到院内就被秦秋痕发现,
秦秋痕眼皮也不抬,叫了一声:“小七!声音严肃沉静。”
杨天雷他们听到声音,瞬间齐刷刷的转过头看着莫小七,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惊喜,要不是秦秋痕在旁边,估计他们会冲上来抱住他。
莫小七本来听到秦秋痕的声音心里还有点发虚,不过看到师兄师姐喜悦的表情,他也咧开嘴朝他们开心一笑。
“小七,你伤好透了吗?”秦秋痕声音依旧平静,灰深的眼眸中滑过一丝光芒。
莫小七顿时错愕,他以为老师会骂他又迟到了呢,没想到竟然是关心他,不由得心里升起一丝淡淡的喜悦,道:“老师,我的伤已经全好了。”
既然好了,那就快点坐下吧,看到莫小七已经坐好,他捋了一下思绪道:“刚才我们讲了一些很久以前的名家名作,那现在我们来讲一下制琴的材料。”
“古琴主要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琴座,一个是琴弦,琴座可以用树木,铁,玉,这三种来制作,不过最常用的还是树木,铁和玉虽然也能作为琴座,但其不管是在音质,韧性,携带方面都不如木制的,所以现在几乎见不到这两种材质的古琴,但木头就不一样了,它本身作为一个生命体,不断吸取天地中的精华来作为养料,使得它在音质上有绝佳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