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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团烟雾

半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张树威果然如约到班房来找凌霄和沈冲了。他除了带着随行的费刚之外,还另外带着汤泉和泰华。

“凌副督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其实我对你和杨督头的事情早有耳闻。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刚正不阿之人,而且还是侦破案子的黄金搭档。不过,杨督头却不明不白的去了,张某深感惋惜。但是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查明杨督头的死因。如果杨督头确实死的冤枉,本总捕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的。”

张树威说着的时候,一双眼睛充满真诚,瘦削的脸上显出坚毅,几绺山羊胡子微微颤抖。这一切都被凌霄和沈冲看在眼里,难道这张树威真的没有和刘显宗沆瀣一气吗?

“多谢张总捕。如果杨督头真的是畏罪自杀,在下也不会再追究下去。”

张树威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好,很好,等到水落石出那一天,我们就让事实说话吧。另外,对于眼下这件案子,我知道你和沈冲顾虑很多,要换做是我一样会有这样的顾虑。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信得过你们,毕竟,我也是从一名普通的捕快一路走到这个位置的,你们的感触我都经历过。所以,我在这里表个态,杨督头的事情我一定会彻查,但是我也不会阻止你们去查。马家寨、冯家庄和肖庄的案子,我就不插手了,我可以做你们坚强的后盾,人、财、物的调用你们只管张口,我保证一一满足。至于案子的侦破情况我就不过问了,还是那句话,我信得过你们。但是,话说回来,你们要想找我商量、探讨案子的话,我也是来者不拒。你们觉得这样如何?”

凌霄和沈冲听了张树威的话一时怔住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张树威会说出这样的一席话来,他们甚至感觉是自己太多疑,心胸太狭窄了。张树威没有等着二人表态,扭头对汤泉和泰华说道:“侦破此案需要的人手,就由凌霄从捕快和清泉卫军中挑选,其他人手凌霄随时都可调用。对此,你们两个可有异议?”

“当然可以,卑职岂敢有任何异议。”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答道。

听到张树威这样的安排,凌霄和沈冲又是一阵错愕。

“在场所有人都听好了,这件案子现在就交给凌霄全权负责,其他一干人等不得插手。对于凌霄的所有需求,只要做得到的,都要一律满足,不得有违。”说完之后,张树威稍作停顿,看向凌霄说道:“不过,本总捕给你的时间不多,只有五天。五天之后,如果这件案子还是没有任何起色,你就给我靠边儿站吧。”

刚才凌霄听了张树威的话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不敢相信,可是现在却是热血沸腾了。心胸宽大,胆识过人,魄力十足,这是凌霄和沈冲此时此刻对张树威的评价。

现在,凌霄和沈冲还能说什么呢?他们一齐对张树威抱拳施礼道:“谨遵张总捕的安排。”

没有过多的语言,张树威留下汤泉和泰华便离开了。他让凌霄马上跟着汤泉和泰华挑选出侦破案子所需的人力。

日落西山。

凌霄和沈冲还在班房里商讨着事情。

两件事。第一,张树威真的可信吗?张树威的表现确实让人无可挑剔,但是他的表现越是无可挑剔就越是不正常,越是令人起疑。他真的能够左右得了刘显宗吗?汤泉和泰华又怎么会突然对张树威俯首帖耳、百依百顺呢?凌霄和沈冲决定暂时保留对张树威的信任,以不变应万法,只要张树威给人、给钱、给物,自己全力以赴破案就是。还是先暂时提防着他一点儿,等到案情大白,张树威是否可信也就自然会浮出水面了。第二,破案的时间紧迫,只有五天。从明天开始就要夜以继日的侦破案子了,该采取怎样的手段,又该从哪里着手呢?

与此同时,清泉县行馆二楼张树威的房间已经没有了一丝光亮。

张树威房间外面的一根柱子旁影影绰绰的站着一道身影。这人正是费刚。

行馆的管事和杂役也赶紧将一切杂务都收拾停当早早的回房了。对他们而言,这个费刚就如同是一个冷面阎罗,没有一句话,却处处透着骇人的气息。管事临睡之前,颤颤巍巍的对费刚说道:“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传唤在下便是。”费刚却仅仅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在管事和那些杂役的心里,这费刚当真是个琢磨不透的人,更不要说张树威了。不过,他们一致认为费刚作为张树威的护卫是绝对称职的。

行馆的灯光渐次熄灭,费刚的身影也淹没在一片黑暗当中。

不久,漆黑之中一扇窗子缓缓打开了。恍惚之间,一道身影从窗口一闪即逝,迅速消失在茫茫暗夜之中。

清泉县城之外,一片密林当中,伸手不见五指,密密麻麻的树木在暗夜里就似一团团漆黑的烟雾一般,交错纵横。

一阵轻风拂过,一团烟雾前面多了一道灰白的身影。

突然,那团烟雾说话了。

“不错,‘云梯纵’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枉圣王对你寄予厚望。说吧,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云使大人,属下受命到清泉县处理凌霄一事,可是属下发现,凌霄当真不是易与之辈。属下有把握打败他,却没有把握拿下他,更没有把握取他的性命。另外,沈冲似乎也不简单,属下竟然没有办法将他看透。”

“这越发说明凌霄的背景并不简单,越是这样越是不能掉以轻心,越是这样凌霄越要除掉,一旦被他发现端倪,后果不堪设想。现在,冯家庄的冯夫人身份不明,我正在想办法进一步查探。青衣教的人也是无处不在,我们的行踪一定不能过早暴露。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莽撞行事。”

“属下来见云使大人正是因此。本来想要不显山不露水地利用刘显宗将凌霄拿下,但是现在刘显宗却是利用不上了。”这灰白的身影正是张树威,他一五一十的将凌霄对刘显宗和自己的猜疑讲给了那团烟雾,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吧,如你所愿。明天正午,罢黜刘显宗的公文就会到你那里,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将刘显宗暂时关押起来。记住,只要不暴露身份,你只管折腾去,有我在一旁策应你不用担心。还有,拿下凌霄要快,刘显宗不能长时间关押,一旦惊动雪龙帝国的京都高层,局势就有可能失控。”

说完,那团烟雾突然腾空而起,竟如妖气一般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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