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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公

长恨的剑术造诣,绝大部分源于父亲的传授,以及自己本身的天赋异禀。

他天资聪颖,自小便拥有异于常人的领悟能力。换句话说,就是学什么都很快。十二式降龙基本剑术他只花了一个月时间便得了神髓,练的有模有样。早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在父亲循循善诱的引导下,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劲儿,长恨已经可以初步做到将元神通过手掌脉络注入剑刃,境界提升之快令人咋舌。

美中不足的是,长恨的元神好像天生就并不强大,不仅谈不上强大,按照父亲所说,若是与同龄的习剑者比起来,长恨的“元神幅度”竟也是较之不如。虽说能早早窥视到进阶境界的大雅之堂,但是由于莫名的元幅低下,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是捉襟见肘。

(元神幅度,简称“元幅”,即剑术界用来衡量每个剑术家身体内所拥有的元神容量,也用来评价元神攻击的强度与力度。一元幅约等于元神攻击造成十斤重量的打击。举例来说一个人使用全力发挥元神攻击,造成一千斤重量的打击,那么便可以说此人拥有一百元幅的元神力量。)

对于以元神为力量施展剑术的剑术家们来说,千斤之力不过鸿毛尔。一个平常习剑者,初学时以手中之剑为本,运转元神力量与体内,辗转腾挪施展剑式,以式应敌,以力攻击,这种境界称为“锋”境。在这个境界的时候习剑者一剑斩下,力量也不会只有千斤。而后,通常会在十五岁至十八岁之间这段年龄通晓“元神灌注”这个境界,即将元神注入剑刃施展威力强大的剑式,举手投足之间隐隐有元神环绕,剑光毕现。这种境界称为“芒”境。此时剑术的威力便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一剑斩铁断金并非难事。

芒境之后便是“虚”境,虚境即是指元神外放,此时的习剑者可以将蕴含于体内的元神通过特殊手段打出体外,形成虚无状的元神打击。元神打击可以进行有意识的形态变化,如直击,扭转击,缠绕勒击等等;亦或是控制型的外放,如隔空取物,吸引或推斥等技术。到这个境界习剑者便可以施展中远距离攻击,虽然虚境之中的元神外放攻击没有形成实体,换句话说便是不能磨练成锋芒,无法割伤或者刺穿敌人,但是已经无限接近与剑术之中的剑气。有许多入门的剑气技法便是专门给在这个境界的剑术家们修炼的。降龙基本剑术第十式“困龙吼”便是用吼声的形式元神外放,用类似于声波的分贝攻击,远程大范围的攻击敌人并刺伤敌人耳膜,霸道凌厉。

元神攻击从虚无的“气”变成实质,便是需要将元神“五行化”,转换成为肉眼看的见,手触的到的,真真切切的实体。“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也是万物的本源物质。世间万物无一不是由这五种性质演化而来。这种境界称为“实”境,顾名思义。

然而,每个人都拥有一种属于自己且相对于自己其他属性来说最强的属性。当人诞生于这个世界上,拥有了身体与意识,模糊的元神力量也会蕴藏在身体里,随着身体的发育而逐渐成长。然而由于元神在体内不停的进行着周期性的流转,会在人体五脏内最为强劲的一处停留的最久。

众所周知,木性为肝脏;火性为心脏;土性为脾脏;金性为肺脏;水性为肾脏。以长恨为例,由于长恨肺部天生较其其他内脏最为强盛,所以体内的元神会长期驻留与他的肺脏,不仅肺脏积累下来的元神力量最为雄厚,且常年的周期流转,使得其体内的元神都系数转化成了金性,这种转换是无声无息没有办法察觉的,但一旦习剑者达到了元神外放的层次,五行性的感觉便会瞬间爆发出来,从而使自己知道将来的剑道应该如何去走。

达到实境的人施展剑式与剑气的威力绝非前三境的人可以比拟,由于元神实体化,不同的属性可以使用其属性的各种神奇力量,大大强化攻击与防御,元神攻击也会炼成锋芒,威力会有质的飞跃。而“元神罡气”便是这个境界最为重要的能力。

如同在罗纳大圆环竞技场的长恨所使用出的金性元神罡气一样,能做到元神五行化的剑术家们各自拥有属于自己的不同能力的元罡,当然这需要不同的元罡修炼法门。不过普遍的入门元罡,则分为五种。

金性元罡最为坚韧,对于实质物理攻击抵抗力最为强大,可以反噬强烈的冲撞与猛烈的打击,震伤攻击自己的人。

木性元罡虽不如金性之防御力强大,性质刚烈,但也拥有不俗的抗击打能力,且木性罡气最显著的特点便是可以源源不绝的回复自己的元神,而回复的条件便是将攻击自己的元神力量渐渐吸收转化。

水性元罡则是以柔克刚,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攻击水性元罡的人,打出去的元神会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不见,所以水性元罡看似柔弱,却会对使用剑气的高手们造成极大的阻碍。

火性元罡最为爆裂,以牺牲防御力为代价的元罡自然只有一个目的便是反击。攻击火性元罡的人自身会受到火焰侵蚀,甚至若是手中之剑不够强劲,也会被那高温的火性元罡给融掉,所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且炙热的火性元罡甚至能燃烧对方的部分剑气攻击与剑意攻击,以达到防御目的。

土性元罡则是密不透风,虽然抵挡剑式不如金,木,抵挡剑气不如水,但使用土性罡气的人全无死角,也就是说对手施展剑意则难以穿透,而且不惧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且土性罡气所消耗的元神力量最少,能用以持续加身,可谓十方无敌。

然而从虚境跨越到实境绝非易事。五脏之中优势不甚明显的人极有可能会耗费大部分时间去修习强化内脏的法门,然后才能渐渐将元神淬炼转化成拥有五行属性的。还有五脏天生羸弱的人更是难上加难,要想从虚到实除非有大机遇,又有名师指点,才回有些许机会跨越这道天堑。不过这类人甚少有习剑的,且也不会有太多名师愿意将精力投入到这类人身上,所以一个天生五脏羸弱的人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剑术家可谓难上加难。

以上便是“锋,芒,虚,实”四大境界。又称“登堂四境”。达到登堂四境的人,即算得上是剑术家中的准高手,为人之所不能,一剑开山裂石,鬼哭神嚎,杀人于千步之外者并非难事。

正所谓登堂入室,此后还有“入室四境”,不在话下。

小长心并不是特别喜欢喜欢练剑,他并非如父亲一般是一副武人心性,而是天生喜好各种有趣事物,用父亲的话来说,这叫玩物丧志。

小长心还有一项很特别的天赋,这种天赋日后也成为了他极为重要的一项技巧,那边是他得天独厚的对金属的感知能力。小长心的金性元神使得他能发现其附近的所有金属类物体,要知道荒野之中,金属是一种很稀有的财宝,许多奇异的金属埋藏于地下,山洞或者河流之底。小长心与父亲进荒野深处打猎的时候,就常常能够发现埋藏于荒野之中的生铁矿石,或者一些别的金属,父子俩就会扎营花个半天时间,顺手牵羊一些,然后和皮货一起带到镇上去卖,这倒是为父子俩挣下了一笔不小的外快。

有时运气好,长恨还会发现一些规模比较庞大的矿脉,有一次在一座山崖下的山洞里,小长心感知到了一处埋有黄金的矿脉。这是一笔极为不菲的财富,小长心父亲思考了一阵,之后将这个矿脉的所在告诉了阿多米尔镇长,阿多米尔镇长喜出望外,利马调集了镇里的青壮年将那个金矿挖的干干净净,为镇上增添了一笔意外的财富。这件事情之后阿多米尔对长心父亲那时越发的尊敬与热情,一见到这位兄长便笑的合不拢嘴,每逢长心父子来镇上硬是要拖着父子俩留在镇里大鱼大肉款待个好几天,然后拉着长心父亲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唾沫横飞的直到醉倒。为此小长心的父亲极为烦恼,还好没有告诉这愣头镇长自己住处的具体位置,不然那还不给折腾的没玩没了了。

小长心倒是乐此不疲,镇上好吃好喝好玩的并不少,可比荒野中每天捕猎练剑的枯燥生活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况且还能见到大姐头,自然是十分乐意。

随着年龄的增大,小长心与阿维妮也渐渐懂事。阿维妮虽然依旧是那副豪爽心性,但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压着长心欺闹,对这个弟弟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还非要他服软。现在的她懂得发自内心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无意的体贴关心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看着小长心一天天越长越高,模样渐渐俊朗起来,阿维妮虽然表面不说,但是心里却十分高兴,而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只道不见他的时候心里总惦记着他,一看见他,自己心里便很是开心,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想和这个弟弟一起分享,天冷的时候怪他穿的太少,吃饭的时候又怪他吃的太少,总之就是找着由头和他多说话,有时没话也找着话儿说。

对于阿维妮,小长心幼小的心中对其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感。由于没有母亲,小长心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缺口,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然而阿维妮的出现,那如同大姐姐一样的女孩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似乎起到了些许弥补这个缺口的作用。小长心由最初见到她时对她的迁就与逆来顺受,发展到如今发自内心的喜欢和一点点的依赖,两个人两小无猜,无话不谈,时而打闹嬉笑,时而分享趣事,时而互相作弄,时而合伙作弄其他的孩子。与阿维妮相处,小长心是真正开心快乐的。

最有趣的一次是,镇上屠户有个儿子叫做达尔,是镇里男孩子的孩子王。当时比小长心大上四岁,个头长的壮,力气也大,在镇上打架还未逢敌手。处在这个年龄男孩子懵懵懂懂的会产生一点对漂亮女孩子的喜慕念头,长心如此,达尔也是如此。阿维妮俏丽的容貌自然是镇子里的焦点,又是镇子上名副其实的“大姐头”,达尔怎能对她没有意思。

有一次,达尔叫上了几个哥们儿,装起胆子把正在街上玩耍的阿维妮和小长心围住,大声对阿维妮表白。不过这表白极为唐突,大致意思是:阿维妮,大哥我看上你了,我要当你老公。阿维妮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当时阿维妮虽然相貌姣好,对她存有念头的男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但碍于她在镇上太过强势,还真没有几个男孩子敢有胆子对她说这种话,那不是找打么?所以阿维妮面对这种突然袭击倒是没什么经验,也没个准备,所以一时语塞。达尔一看,平时耀武扬威的阿维妮一听到自己的表白居然没有发怒,反而是一语不发,难道她一直对自己有好感,不由心花怒放,感情这大美女原来也有害羞的一面啊。会错意的达尔正欲上前好好表达一番自己压抑已久的情感,不料站在阿维妮一旁,一语不发的小长心此时却说了一句令人咋舌的话语。

“我才要做阿维妮大姐的老公,你不能做。”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达尔身后几个小弟面面相觑,达尔表情狰狞的看着小长心。阿维妮抿着嘴唇,转头看向长心,美眸里流出了复杂的情绪,惊讶,嗔怪,害羞,感动,无数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少女的情绪从眼波中流露出来,随即俏脸红的更为厉害,就像哑了火的鞭炮,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小长心对着阿维妮咧嘴一笑,摊了摊手,道:“达尔想做你的老公,我也可以啊,大姐头,你可不能吃里扒外啊。”

感情老公这个词,小长心当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从字面上来理解的话,也许就是可以老和阿维妮在一起玩耍为伴的男性朋友……这样说的话,那自然是非自己莫属了,那还轮得到这个大块头。所以当下也没有想别的,一句足以改变自己与阿维妮关系的话语就从嘴里吐了出来。

“你!”达尔指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小长心,然后双手握拳,满脸怒相。他大声道:“哼!我达尔的女人你也敢抢,你这个黄皮小猴子,看我不打死你!”说完,迈着大脚朝着小长心走来。身后的小弟也跟了过来,摩拳擦掌,准备要教训教训这个小矮子。

阿维妮一听不好,赶忙收回注视着长恨的眼神,抬手准备喝止。而小长心此时却比她快了一步,一只手伸出来将阿维妮带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了她,背对着她小声说道:“大姐头,别怕,有我呢。”

阿维妮心中一暖,那个几年前还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男孩,如今竟然可以保护自己,虽然个性使然,阿维妮心中有一点小小的不服气,但是那一阵温柔的感觉却是完全压抑不住的涌上心头,不由的靠着长心的背,更近了些。

“欸欸欸……你们不要冲动啊。”小长心带着无奈的笑容抬起手做制止状,但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头,准备开打。达尔心想你他妈做梦呢,这种情况还不痛扁你一顿我还当个屁的老大,抬起手就要打。身后的小弟一听“你不要冲动”顿时心中一阵火气,越发冲动,作势就要扑来。

一方是自小练习剑术,每天和野兽搏斗为生的长心,另一方是几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结果自然立见分晓。

回去的路上,阿维妮一直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长心。到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

“大姐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小长心奇怪道。

阿维妮被这一问倒是有些不知所以,心想:这死小子,难道是在装傻么?都说要当人家的老公了,怎么还是这幅自然模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于是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刚才说的……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长心笑道:“刚才?你是说“老公”吗?怎么,难道我不是你的老公吗?”说到这里小长心看着大姐头的表情有些不对,心道难道老公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意思?莫非还有别的意思?于是试探性的开口问了句:“老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阿维妮顿时爆发,粉拳二话不说便照着小长心的身子打来,让他措手不及,上中下三路硬吃数拳,难以抵挡。

阿维妮娇叱道:“你……你故意气我呢!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也敢乱说!”一边说着,一招神龙摆尾迅猛踢出,直中小长心的屁股。

“哎哟喂!”小长心中腿,苦脚一声,拔腿就跑。阿维妮紧追在后,不依不饶。

小长心心道苦也,女人果然是可怕的生物,不讲道理。他回头看了看怒发冲冠,额头上还暴起一根青筋的大姐头,顿时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声道:“大姐头,我知道错啦,你饶了我吧。”嘴里一边说,脚下却加着速。

“你别跑!给我站住!”阿维妮扬着小拳头,俏丽的面容咬牙切齿,心里默念着绝不放过这个欺骗自己感情的小家伙。

一定要把他给追到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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