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帅,万万不可如此!这可是叛逆犯上之罪,万一不成,会株连九族的!”
几条孤独的喉咙,怯生生地反对说。
安禄山瞪圆了自己的眼睛,怒气冲冲地朝着说话的那个方向走去。
他边走,边厉声地呵斥起来:
“各位,难道你们是如此的是非不明,贪生怕死吗?
平日里,你们个个信誓旦旦,都口口声声发誓,做陛下的忠臣烈士。
如今,主上蒙尘,正是显示我们忠诚的时候,你们却退缩了,做了可耻的缩头乌龟!
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奸臣横行霸道,恣意妄为吗?
孤的心爱的嫡长子,如今掌握在奸贼的手中,孤还毫不畏惧,你们担心什么呢?
孤添为大家的首领,一切的报应,一切的罪责,都由孤来独立承担就是!你们有什么畏惧的呢?”
2
安禄山一边说着,一边向大将安忠志递着眼色。安忠志匆匆地走了下去。
不多久,门外就想起了一阵阵刀剑撞击的声音。
安禄山摔下手中的酒杯,凶相毕露,重新怒不可遏地大声叫嚣了起来:
“诸位,你们一向号称对孤忠心耿耿,对圣上是赤胆忠心。如今,事到临头,却个个像老鼠一样,畏首畏足,当起了缩头乌龟。
今天,孤意已决,你们谁不从孤,就是与孤作对!孤了解你们的品行脾气,孤知道事情的结局!
谁敢逆孤,孤就会让他下地狱,永不超生!
孤说话做事,一向喜欢直言直语,孤要让你们明白,你们与孤作对,就是与圣上作对,利剑将会斩下你们可耻怯懦的头颅。”
3
“大帅,咱们的主人!没有皇上的正式诏令,贸然发兵可是一条死罪。请大帅三思!”
还是那个孤独倔强的声音。
安禄山此时已经耐不住自己冲动的情绪了。
安禄山这位自高自大,刚愎自用的节度使,浑身的血直往上冲,令他血脉膨胀,他一声厉喝道:
“谁说没有皇上的正式诏令,陛下的密旨,不是交给诸君看了吗?陛下如今已经被奸佞软禁,怎么可能有其他旨意呢?
难道诸君还疑神疑鬼,怀疑本帅吗?
安忠志,把这个不忠不孝,不顾大义的东西,给我押下去,好好看管!”
那个孤独的反对者石明珏,还想申辩什么,但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石明珏很快就被武士们五花大绑,拖了下去。诸将颜色突变,一个个战战兢兢起来。
4
“诸位,你们的功名富贵,你们的官职,爵位,来自何处呢?还不是来自于圣上的恩赐,来自于孤的大力争取!
不久前,你们大多数人,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士卒兵丁,下级官吏。如今,你们大多数都已经贵为将军,中郎将。
做人,为什么要忘恩负义如此呢?
即使你们忘记了孤的恩德,你们总会牢记圣上的皇恩浩荡吧!
孤已经给你们解释的非常清楚了,孤冒着株连九族的危险,就是为了清君侧,诛灭杨国忠恶贼,重整我大唐江山社稷。
如今,孤意已决!逆孤者,诛无赦!”
诸将们越发恐惧起来。
他们都非常了解安禄山的个性,他们仿佛都听见了门外的惨叫声,一个个面色苍白,全场一片静寂。
5
安禄山向高尚,严庄使了一个眼色。高尚急急忙忙地走了上来,向安禄山递上了一张纸:
“诸位,你们看,孤的高尚兄弟,满腹才学,却不受朝廷杨国忠之流达官贵人的赏识,一直在下层沉沦。
是孤慧眼识英雄,把他视为了亲信,提拔他担当重任,备受孤的宠信。
他就是孤的顾命功臣,你们都应当向他看齐。
效忠于孤,孤会给予他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背叛寡人,孤会让他妻离子散,全族诛灭。
孤一向光明磊落,没有什么好听的花言巧语。
如今,孤没有更多的话,要与你们交代,你们是效忠于孤,还是背叛寡人,都请立即决定。”
6
安禄山缓了一口气,故意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孤坚信,无论是为了你们个人的荣华富贵,还是为了忠于皇上,效忠于孤,你们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如此,则皆大欢喜!
如果诸位没有异议,请诸位同孤一道盟誓。’
7
紧接着,高尚接过安禄山递过来的那张纸,大声地朗读了起来:
“天地神灵明鉴:
值此权奸擅权,主上蒙尘之际,在吾人的忠诚与功绩,不被朝廷认可的时候,吾人,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迫不得已,起兵以清君侧,捍卫皇室的尊严,以安社稷黎民。
吾辈谨遵皇上的密旨,讨灭****,靖安朝政,救民于水火,誓死遵守如下条款:
一、吾辈发誓,誓死遵从陛下和大帅的号令,以诛灭****,辅助皇上,拯救万民为己任,吾人发誓同心协力,同仇敌忾,不灭****,誓不回军;
二、吾辈承诺,诸将必须忠心耿耿地听从陛下和大帅的号令,不得恣意妄为,违法乱纪。
大唐吏民,皆我兄弟姊妹。行军途中,务必令行禁止,不得肆意扰民;
三、吾辈发誓,凡遇抵抗之贼军,务必尽力全歼之,以警醒无知悖逆之辈;所获财物,务必统统上交,让孤与诸位兄弟公平分配之;
四、吾辈承诺,凡归顺我之军民,务必善待之,不得以贼人附逆加以虐待,苛叱;
五、吾辈发誓,如遇顽强抵抗之敌,务必斩尽杀绝,以儆效尤,贼人之亲属儿女,任由你们处置;
六、吾辈承诺,攻占京师,除杨国忠,高力士等万恶不赦之徒外,其余贵族,官吏,务必尽力善待之;府库财物,乃国家资财,务必尽力保全之;
七、圣上父子乃吾辈恩人,吾辈承诺,大军进入京师,不得惊扰,须恭恭敬敬地拜见,不得以下犯上,乱了朝廷纲纪;
八,吾辈承诺,大军所到之处,务必宣示吾辈的勤王的宗旨,不得有伤吾辈的英名。”
大厅里一片静寂,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仔细地听着。
慢慢地,大家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始坚信盟誓的话语。
8
安禄山看见大家的表情,暗暗地得意了起来。高尚歇了一口气,继续铿锵有力地读了下去:
“吾人谨遵盟约之约定,誓死信守此议。如有违背盟约,定会天诛地灭,人神共愤,家族破灭,死无葬身之地。”
读到这儿,诸将振奋了起来,全场传来了欢呼声:
“大帅英明,诛灭****,建立千秋功业,正在吾辈。”
9
“好!”安禄山见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不禁有些得意。
“诸位,你们跟着本帅,是绝对没有错的。功名富贵,都会手到擒来,唾手可得。
现在,请大家听本帅发布号令。
孤下令,各军犒劳将士完毕,立即连夜出发,不得违令。否则,杀无赦!
范阳节度副使贾循兄弟,孤命令你守卫我们的根据地范阳,守护大军基地;
平卢节度副使吕知诲兄弟,你负责守卫平卢,保证后方稳定;
别将高秀岩兄弟,你负责守卫大同,保证道路畅通。没有本帅的命令,不得擅离职守,中了贼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其余将领僚属兄弟,你们皆随孤禄山出战,务必一举歼灭****,不给他们反扑的机会。
这次作战,务必一战成功,扬名天下!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孤除调动自己的本部兵马外,孤还征调了部分同罗、奚、契丹、室韦等蛮族部落的人马数万人。
如今,孤的大军人马总计已经有十五万人。
为了震慑敌军叛逆,孤建议我军号称二十万,连夜准备,饱餐一顿,然后挥师进军。
诸位兄弟,诸位将军,你们有无异议?”
诸将深知安禄山的脾气,听到安禄山的讲话以后,没有一个敢于出声反对。
“大帅英明!我军战无不胜!****必灭!万岁!万岁!”
将士们大声地欢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