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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大难来时心迷乱 荣华富贵如云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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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开元二十五年(737年),武惠妃逝世,不久,李隆基将杨氏召入后宫之中,

开元二十八年(740年)十月,李隆基以为母亲窦太后祈福的名义,敕书杨氏出家为女道士,道号“太真”。

天宝四年(745年),李隆基把韦昭训的女儿,册立为寿王李瑁正妃后,遂册立杨玉环为贵妃。

李隆基自废掉结发妻子王皇后,就再未立后,因此杨贵妃就相当于皇后。

李隆基擅长音乐,亲谱《霓裳羽衣曲》,赐给杨贵妃。李隆基召见杨贵妃时,令乐工奏此新乐,赐杨氏以金钗钿合,并亲自插在杨氏的鬓发上。

李隆基时常对后宫人说:“朕得杨贵妃,如得至宝也”,宫人皆呼杨氏为“娘子”,足见宠幸之隆。

杨玉环晋为贵妃之后,岭南贡上了一只白鹦鹉,能模仿人语,李隆基和杨贵妃都十分喜欢,称它为“雪花女”,宫中左右则称它为“雪花娘”。

李隆基令词臣教白鹦鹉以诗篇,数遍之后,这只白鹦鹉就能吟颂出来,逗人喜爱。

李隆基每与杨贵妃下棋,如果局面对李隆基不利,侍从的宦官怕李隆基输了棋,就叫声“雪花娘”。

这只鹦鹉便飞入棋盘,张翼拍翅,杨贵妃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后来,这只可爱的白鹦鹉“雪花娘”被老鹰啄死,李隆基与杨贵妃十分伤心,将它葬于御苑中,称为“鹦鹉冢”。

由于杨贵妃得到宠爱,杨贵妃的大姐也被封为韩国夫人,三姐封为虢国夫人,八姐封为秦国夫人。皇帝每月各赠脂粉费十万钱。

虢国夫人排行第三,以天生丽质自美,不假脂粉,尤其令人怜爱。

杨贵妃的兄弟均赠高官。甚至杨贵妃的远房兄弟杨钊,也受到皇帝的重用。

杨钊本是个市井无赖之徒,善长计筹。

李隆基常与杨氏诸姐妹赌博游戏,常常令杨钊计算赌账。杨钊计算精密,从无差错,李隆基大喜,赐名杨国忠,大加信任。

杨国忠因此身兼支部郎中等十余职,开始操纵朝政。

李隆基曾游幸华清池,以杨氏五家为扈从。杨家每家一队,穿一色衣,五家合队,五彩缤纷。

沿途掉落首饰遍地,闪闪生光,其奢侈无以复加。

杨家一族,娶了两位公主,两位郡主,李隆基还亲为杨氏,御撰、彻书了家庙碑文。

天宝五载七月,由于杨贵妃恃宠骄纵,得罪了李隆基,被李隆基谴归娘家,送归杨銛宅;

贵妃出宫后,李隆基饮食不进,思念不已。到了中午以后,李隆基尚不御食,并迁怒左右,痛打他们。

高力士欲验帝意,于是奏请以殿**帐、司农酒饩百馀车,送贵妃住所,李隆基即以御膳分赐杨贵妃。

力士知李隆基的意思,这天傍晚,请求把贵妃召回来,下钥安兴坊门驰入。

贵妃见了李隆基,伏地道歉,李隆基心内释然,抚尉良渥。

天宝九载,贵妃妒悍不逊,复忤旨,有语侵上,上怒甚,命送归外第,召高力士以辎送还其家。

其时,李隆基的另一名妃子——钱淑妃,也大受李隆基的宠爱,杨贵妃深受威胁。

钱淑妃叫钱莉仪,比杨贵妃早些日子入宫。

开元二十五年(737年)武惠妃逝世,李隆基心中失落思念,宦官高力士便建议,在全国选妃。

高力士来到FJ见到了钱莉仪,惊为天人。于是,把她带回宫,献给了李隆基。

钱莉仪不仅容貌美丽,而且温柔典雅,很快便掳获了李隆基的心。

钱莉仪自小喜爱淡雅颜色,也喜欢同样淡雅的牡丹花。李隆基便将她封为钱淑妃,特地在后宫为她栽种了一片牡丹林。

当牡丹盛开之时,李隆基便常常携钱淑妃来到这里,赏花吟诗,恩爱无比。

后来,李隆基又见到了儿媳杨玉环,便为她的风韵所倾倒。李隆基杨玉环二人同擅长音乐,很快成为了知音,便日日与杨妃在一起,很快就把钱淑妃忘却了。

钱淑妃擅长诗赋。

一日,她写了一首《一斛珠》,托人带给李隆基。李隆基见诗,便想起了昔日与钱淑妃在一起的恩爱情景。于是,李隆基下旨,便召钱淑妃入翠华西阁叙旧。

不料,此事被杨贵妃探知,醋意大发,当面把李隆基和钱淑妃羞辱了一番。

李隆基羞愧难当,一怒之下,命人将杨贵妃送回娘家。

贵妃一走,李隆基突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很快就后悔了。

经过一番折腾,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不仅如此,李隆基还将杨贵妃的三个姐姐接到长安,封她们为一品夫人,准许她们随意出入宫门。

因为杨贵妃的得宠,杨家也跟着显赫起来。

随着地位的升高,杨家便无法无天了。杨家接受招待的规格,已经超出了规定的界限;并开始大肆收受贿赂;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骑到了皇室的头上。

杨家兄妹出入宫掖,恩宠声焰震天下。每杨家兄妹入班,持盈公主等皇上的亲妹妹,在三位夫人目前,皆谦让让座,不敢就位。

李隆基的女儿建平、信成二公主,因为和杨家人有矛盾,竟沦落到追回内府封赠东西,驸马都尉独孤明失官的地步。

李隆基终于再一次生气了,于是,杨贵妃再一次被撵回了娘家。

杨贵妃这次被送回家,是李隆基想要灭灭杨氏家族的威风。

这一招果真很灵,杨家人慌了神,可又不好出面求情,杨贵妃更是终日以泪洗面。

这一次,李隆基并没有急着把贵妃接回去,而且送走之后就再没有了消息。

玄宗虽然没有派人去接杨贵妃,但心中还是很想念的。

那时,吉温与贵妃娘娘友善,温入奏李隆基说道:

“陛下,妇人智识不远,有忤圣情,然贵妃久承恩顾,何惜宫中一席之地,使其就戮,安忍取辱于外庭呢?”

李隆基认为有理,即令中使张韬光赐杨贵妃御馔。

贵妃哭泣着,请求张韬光上奏李隆基道:

“陛下,妾忤圣颜,罪当万死。衣服之外,皆圣恩所赐,无可遗留,然发肤是父母所有。”

贵妃于是引刀翦发一缕附献送上。

李隆基一看到贵妃的青丝,怜惜不已,遂派高力士将杨贵妃接回宫。

当天晚上,趁着夜色,李隆基派遣禁军,将贵妃从杨家接了回来,重受宠爱。

9

马嵬驿驿站外的山坡下,陈玄礼正集合着禁军队伍。广平王,建宁王也在集合指挥着自己的队伍。

三十六岁左右的寿王李瑁也不甘寂寞,在禁军队伍前后,不断巡视。寿王李瑁英俊高大,有些郁郁寡欢,萎靡不振。

9

寿王李瑁,是李隆基的第十八子,初名李清。

当初,李瑁的母亲武惠妃,开元元年就受到李隆基的宠幸,宠倾后宫。

武惠妃先后生下了夏悼王、怀哀王、上仙公主等孩子,皆端庄秀丽,然而在襁褓中就夭折了。

等到开元八年(720年)李瑁刚刚出生,宁王李宪(让帝,李隆基大哥宁王)的妃子元氏,请求将李瑁收于宁王邸中收养。宁王妃子元氏,亲自喂养他,称为自己的孩子。十余年时间,李瑁一直都住在宁王邸中。

那时,武惠妃正受宠爱,又有宰相李林甫的支持,故武惠妃密谋夺嫡,谋立儿子李瑁为太子,所以封建之事晚于诸王,宫中常呼为十八郎。

开元十三年三月,五岁的李瑁封为寿王,始入宫中。

开元十五年(727年),李瑁遥领益州大都督、剑南节度大使。

起初,李隆基认为永王等尚幼,受封之后,下诏不进宫拜谒谢恩。李瑁时年七岁,请求与诸位兄弟一道进宫拜谢。李隆基允许。

小小的李瑁拜舞之时,很有仪矩,李隆基非常惊异。

开元二十三年(735年),加开府仪同三司,改名李瑁。这一年,不到十七岁的杨玉环,被选纳为十七岁的寿王李瑁的妃子。

杨玉环生于开元七年(719年)农历六月初一。杨家是宦门世家,杨玉环的高祖父杨汪,是隋朝的上柱国、吏部尚书,唐初被李世民所杀。

杨玉环的父亲杨玄琰,曾担任过蜀州司户;杨玉环的叔父杨玄珪,曾任HN府土曹,家住洛阳,杨玉环的童年是在蜀州度过的。

开元十七年,十岁左右的杨玉环因父亲去世,被寄养在洛阳的三叔杨玄珪家。

杨玉环天生丽质,加上杨家官宦人家的优越的教育环境,使她具备有一定的文化修养。

她的性格婉顺,精通音律,擅长歌舞,并善弹琵琶。

开元二十二年七月,李隆基的女儿咸宜公主,在洛阳举行婚礼,杨玉环也应邀参加。

咸宜公主的胞弟寿王李瑁,对杨玉环一见钟情,于是请求母亲武惠妃,娶杨玉环为妻。

母亲武惠妃对杨玉环也非常满意,于是请求皇帝下诏,于开元二十二年年末,册立杨玉环为寿王正妃。

婚后,少年伉俪,如胶如漆,相处完美。其时,母亲武惠妃正受皇帝宠爱,所以小两口恩爱地生活了约两年左右的时间。

李瑁的母亲武惠妃,是李隆基最为宠爱的妃子,在宫中的礼遇等同于皇后。

开元二十五年(737年)武惠妃逝世,李隆基葬以后礼。

李隆基因此郁郁寡欢。当时后宫数千,无可意者。有人揣摩李隆基的心理,进言杨玉环“姿质天挺,宜充掖廷”。

于是,杨玉环被李隆基看上,李隆基将杨氏召入后宫之中,李瑁妻子被父皇活生生抢走。

先后失去亲爱的母亲和爱妃的李瑁,面临着人伦悲剧,迷茫苦闷,忧郁忧伤,在极度委屈和万般无奈之中,形单影只地默默生活了四年半时间。

开元二十九年,悲剧再次降临,养父李宪(让帝)薨。李瑁请制服,守丧三年,以报宁王夫妻的乳养之恩,李隆基答应了。

所以,这些年来,李瑁一直没有婚娶。

八年后的天宝四载(745)年七月下旬,父皇李隆基终于良心发现,觉得夺子之妻有些羞愧,于是做主,重新为儿子李瑁娶了一位韦昭训的女儿为王妃。

仅仅十天之后,李隆基觉得心安理得一些,就把自曾祖爷唐太宗时代就已废置不用的“贵妃”名号,赐给了那楚楚动人的杨玉环。

父子二人,为同一个女人反目,不免有些尴尬,有些难以为情。

自此以后,李瑁一直被父皇疏远冷淡。他与另娶的韦妃相依为命,先后生有五个儿子,其中三人人封王。

天宝中,李瑁就有两个儿子封为王:二儿子李怀(伓)为济阳郡王,三儿子李湛(李偡)为广阳郡王、鸿胪卿同正员。

后来,大儿子李僾,也被封为德阳郡王,四儿子李伉,被封为薛国公,小儿子李杰也被选入国子监祭酒。

10

此时,在将领们的说服之下,禁军士卒们的情绪,已经按照既定的计划,被完全地鼓动起来了。

局势的发展,已经全在陈玄礼以及将领们的牢牢掌控之中。

眼见此情此景,陈玄礼大为满意,不由自主地看了广平王,建宁王兄弟几眼,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广平王会意,留下弟弟建宁王,南阳王弹压队伍,跟着叔父寿王李瑁走到了陈玄礼的身边。

“龙武大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的命令!”叔父寿王汇报道。

“多谢寿王,多谢广平王!诸君,我们见殿下去,听从殿下的号令!”

陈玄礼说完,就立即带着寿王李瑁,广平王,武威将军陈立和等将领,前去拜见太子李亨。

11

“殿下,大事不妙!禁军兄弟,怨气冲天,军心骚动。本帅以及帐下诸将,全力劝解,也难以化解将士们的怒气与怨愤。

本帅害怕惊动圣驾,所以紧急前来,禀报太子殿下。希望殿下,立即发号施令,采取行动,铲除奸佞,平息禁军兄弟的怒气。”

陈玄礼见诸事齐备,心急火燎地找到李亨,脸色凝重地汇报道。

“殿下啊,如果你能够接受将士们的建议,果断地领头起兵,对杨国忠加以妥善的处置,以息众怒,那么后事,就非常容易解决。

否则,恐怕大事不妙,殿下也会惹火烧身!”陈玄礼严肃地警告李亨道。

“大将军,你们怎么能够这样做呢?”李亨突然犹豫不决起来,开始拒绝,“禁军将士们抗命诛贼,杀掉宰相大人,这不是叛上作乱吗?这件事,最终必然是会惊动陛下的。

陛下肯定不会相信,也不愿意看见这样的非常事件发生,动摇帝国根基。”李亨瞻前顾后,突然退缩了。

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寿王李瑁,广平王,武威将军陈立和等,见太子突然中途变卦,不禁大吃一惊,惊慌失色。

李静忠更是脸色死灰,满心恐怖。

“当前最好的选择,当然就是依靠太子的威信和能力,尽快处置杨国忠,妥善解决将士们的后顾之忧。

无能如何,也必须将太子握在手中,将他拉入我们的阵营。否则,我们谋反作乱,可是死路一条啊!

这样做,一方面可以牢牢地控制禁军,另一方面,又能铲除杨国忠的奸党,达到一劳永逸的目的。

就是陛下想秋后算账,只要将士们,能够把太子也牵涉在里面,皇上想到太子的力量,投鼠忌器,也会撇脱将士们的一些干系的。

万一大事不成,我们将太子握在手上,依靠太子的威望和势力,不是也可以反戈一击吗?”陈玄礼脸色阴霾,默默思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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