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馨一宿都没怎么睡好,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就再也睡不着了,眼晴瞪得铜玲般大,毫无睡意,起床检查是否有遗忘的东西,见一切都准备妥当,就无聊地坐下来看着窗外发呆,窗外是条宽阔的街道,平时热热闹闹的,不过这会却显得十分安静,整个D市都应该在沉睡中吧!
想着即将奔赴林晓凡所在的G市与他相见,心里如小鹿乱撞般跳动不止,脸上泛起甜蜜的笑意。接下来又看了会书,却是心不在焉,终于熬到七点钟,听见外面有响动的声音,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却见母亲正在准备着早餐,因怕吵醒自己,所以动作格外轻。
“妈,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丁妈妈一惊,显然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起来了,洗洗脸,准备吃早餐吧!”
丁雨馨走到近前,抱着母亲的后腰,一脸幸福的表情。“妈妈,女儿要赶您走了,您可别生气啊!”
丁妈妈回过头,打了一个唉声,和蔼地笑道:“我呀,临危受你爸爸的命,就是来查岗的,怕你脸皮薄,抹不开,就想着促成你和晓凡的婚事,也好让你们回F市一家人团聚,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一个高朋,这孩子也不错,挺讨人喜欢,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管不了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妈,还是你疼我,理解万岁。“丁雨馨撒娇道,伸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正吃着早餐,听见敲门声,丁雨馨忙不迭的去开门,却是高朋背着一个背包在门口站着,不等丁雨馨开口就走了进来。
“伯母早。”高朋主动打招呼。
“高朋呀,快进来坐。”丁妈妈很热情。
两人聊着天,高朋很会说话,直逗得丁妈妈开怀大笑。
丁雨馨三下五除二胡塞了几口包子,喝了些豆浆,抹抹嘴道:“妈,我吃饱了。”说着去房间背起跨包,冲高朋道:“走了!”
高朋站起来,讶然道:“伯母今天不是也回F市吗?”
“我妈坐下午的车。”丁雨馨道。
“对,你们不用管我。”丁妈妈接话道。
“伯母,那我们走了,您下次来D市我一定带您好好逛逛。”
丁雨馨走到近前,看着母亲的略显疲惫的脸,昨晚可能也没有睡好,眼圈隐隐有着血丝,再看母亲的头发,竟有几根银丝,心头一酸,扑在母亲怀里。有些哽咽道:“妈,您保重。”
丁妈妈动容,也是一阵难过,拍拍雨馨的肩膀,缓缓道:“去吧!照顾好自己。”
丁雨馨点点头,拭着眼角的泪痕,俏皮的笑道:“嗯!”
俩人刚要走出门口,只见高朋迈步走到丁妈妈身边,伏在丁妈妈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丁妈妈脸上笑成一朵花似的。
两人在丁妈妈的注视下走下楼梯。
出了家门,丁雨馨满腹狐疑地看着高朋,把高朋看的很不自在。“你看着我干吗?”高朋道。
“老实交待,你跟我妈嘀咕什么?”
高朋手挠挠头,一脸的得意,摇头摆尾道:“密秘,不可说啊!”
丁雨馨动手掐着他的胳膊,用力一拧,“你招还是不招?”
高朋吃痛,“哎哟!哎哟!痛……”向后躲闪着。“丁雨馨,严禁使用暴力。”
丁雨馨一脸狞笑,“嘿嘿,你老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着又加重了力道。
“饶命啊……”
按照提前的约定,两人打车赶到D市汽车站,候车室人并不多,丁雨馨一眼就瞧见了叶佳琪。
丁雨馨急步走过去,隔着老远就喊道:“佳琪。”
叶佳琪扭头,冲二人摆摆手。
“这里。”
丁雨馨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想着叶佳琪要跟家里请求,不知会不会有变故,要是她不去,就少了一个向导,这下好了,总算随了心愿。
高朋走上前,冲叶佳琪微笑道:“你好,我是高朋,我们见过面的,在新好景夜总会。”那晚见她,高朋只觉得她穿着华丽,打扮得有些妖艳,有些庸俗。这会见了,她一身运动装打扮,却觉得清新可人,浑身透着洒脱干练的气质。
关于叶佳琪姐妹的事,丁雨馨早就和他讲过了,所以高朋也知道一些。
丁雨馨却是未向叶佳琪提起过高朋,未等叶佳琪开口,丁雨馨忙解释道:“高朋,我和林晓凡的大学同学。”
叶佳琪莞尔一笑。“你好!我叫叶佳琪。”俩人礼貌的握了握手。
去G市的大巴每天都有一班,高朋买了票,离上车时间还早,这会车站的了陆续多了起来,三人坐在候车室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叶佳琪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姐姐叶佳欣打过来的,急忙接听。
“姐,你可算回我了电话了。”
“佳琪,爸爸打我手机说你来G市了,是真的吗?”
“嗯,我们现在已经买了票了,一会就上车了。”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呀?”
“丁雨馨,还有林晓凡的同学高朋。”丁雨馨和高朋见提到自己,耳朵往跟前凑了凑。两人的头硬撞在一起,丁雨馨捂着吃痛的头瞪了他一眼,高朋识趣地避开了。
“哦,进山的路很难走,我不能出去接你们,你们要当心啊!”
“知道了姐,哦,林晓凡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叶佳欣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林晓凡过几天就结婚了。”
“啊!林晓凡要结婚,不是吧!”这么快。“叶佳琪心里咯噔一下,惊讶道。
“好了,等你们来了再说吧!“
“嗯。”
收了线,叶佳琪查觉丁雨馨脸上死灰一般没了血色,只见她痴呆地坐着,双眼无神,眼睫毛不停的扇动,豆大的泪珠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雨馨。”叶佳琪一只手抚在她的腿上,晃了晃。想安慰她几句,丁雨馨却是“哇”地哭出声来,双臂交叉在膝盖上,头伏在臂弯里嘤嘤地抽泣。惹得四周的旅客为之侧目。
“雨馨,别这样,事情总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不是还没结婚的吗?说不定我们赶过去,刚好制止。”高朋安慰道。尽管心里有丝丝醋意,但看着眼前在意的人如此伤心,心里也一阵心酸。
“对呀对呀,当务之急,我们要赶快赶过去,来个棒打鸳鸯散,我们都做一回法海。”叶佳琪道。
“扑哧”一声,丁雨馨听着叶佳琪雷人的宽慰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高朋看丁雨馨孩子般的性情,忍着没笑出声来,递上来一张纸巾,丁雨馨顺手扯过,擦了起来。
高朋冲叶佳琪竖起了大拇指,叶佳琪窘住,一抹红晕袭上脸庞,忙用手掩住略发烫的双颊,害羞道:“我说错什么吗?”
丁雨馨看向高朋,只见他脸上笑的得意,心里不爽,用脚踢他的腿。哭腔中带着嬉笑道:“让你笑,让你笑。”
高朋腿上吃痛,腾的站起身,忙不迭的陪笑道:“不敢了,不敢了。”
此时,周边的人呼啦一大片站起身,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往站台走去,想必是发车的时间到了。三人停止打闹,挎起背包跟着人群往外走。
毛茹村的黄昏显得安宁祥和,优美如画。远处山恋叠翠,郁郁葱葱,群山蜿蜒起伏,雄伟壮丽,尽头处迷雾氤氲升腾,仿若人间仙境,叫人心中不免遐想。村头溪水清澈见底,缓缓从村前淌过,仿佛诉说着毛南族曾经的兴衰与荣辱,曾经和过往。
时代几经变迁,这个曾经热闹的部族经过时间的沉淀,如今却变得萧条起来,族人纷纷外迁,现在人口稀落,毛南族这个圣名却早已名副其实。由于脱离了现代的文明,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部族在族中眼中逐渐淡忘,部族似乎和原始的图腾有些渊源,外面的人形容起来,这里的人似乎都与世隔绝,过着看似原始的生活,族人有的以打猎为生,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于是就逐渐有了一个形容贴切,恰如其分的名字——毛茹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