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威尼斯一样,欧洲埃得文市,也是一个美丽的水城、水都和水市,无数高楼大厦耸立在纵横交错的水网之上,极尽人工与自然的神韵,红墙绿树,碧水、蓝天,就是一种永恒不变的主色调。到了夜晚,日光收尽,灯火重燃,无边无际柔和温馨而绚丽多姿的色彩,一直向远处的高于地面的海平面延伸而去,若断若续,时隐时显,飘飘渺渺,似有无际诗情,无限画意。河面的一座打扮得花花绿绿、溢光流彩的船屋上,走下了一位中国留学生,他拖着疲惫的身影,挤进了一辆公交车,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他叫林无功,是林无望的孪生弟弟,二十多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子,虽有点瘦削,但也还匀称结实。两道剑眉,一双笑眼,端庄的鼻子下,是一张有楞有角的大嘴巴,一看就知道是个文静而聪颖的人。
自从走出九鼎山英风楼村以后,林无功就踏上了一条艰难的求学之路。在中国北方大学毕业后,他完成了世界文学史的研读,获硕士研究生学位。已经走上社会,参加了工作,在鼎州市工业园区管委会工作,担任办公室副主任之职,大小也是个副科级的干部。同时他娶市长萧文斐的千金钱萧慧为妻,并有了心爱的儿子林原。家庭生活、工作条件都比较好,待遇也很优厚,该是安下心来,扎实工作,大有作为的时候了。
然而,并不满足于现有成就的林无功,骨子里有一种英风楼村人鲜活而倔强的生命力,有一种从不安份的活跃因子,像他的祖先林天奇一样,总想用自己热血与精力,岁月与经历,聪明与才智,来构筑自己的理想与梦幻。一发狠,便辞去现有工作,到异域他乡,攻读博士学位。就在哥哥林无望考上博士的第二年,他也考上了欧洲埃得文大学,攻读计算机和现代信息化专业的博士。三年已经过去,还有一年的学业,就可毕业,成为新一代的留洋博士。
此时,他刚刚从豪华的船屋上打工回来,一路上城市风光,他早已熟视无睹,没有了过多的激情,一切都只是一扫而过,在头脑中并没留下多少痕迹。而他感受最为深刻的,还是异域的艰辛,读博的酸楚,前程的犹虑。到了国外,才真正体会到了在国外读博,并不是一条鲜花铺就的大道,而是布满荆棘的崎岖小道,充满着种种惊险和艰难。其苦其难,只有自己知道,说给别人,也许还有点不相信呢。
三年以来,他没了舒适安逸,没了人间关爱,没了亲朋的帮助,一切都只有自己的孤军奋战。一个农民的儿子,要自费留学,攻读博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原本他就没有多少积蓄,又因辞职,没了固定收入,高额的费用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按照他最初的设想,通过一边打工挣钱,一面上学读博,以解燃眉之急,再苦再累,也乐在其中。在欧洲,他发现原先的想法大错特错,这里的学校是不充许留学生打工的,一旦发现就要除名取消学籍。尽管在不少留学生看来,学校这样做未免也太不尽人情,是一种霸王条款。但这毕竟是一种规定,是容不得违背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