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据史书记载,秦始皇从十三岁即位时就开始营建陵园,由丞相李斯主持规划设计,大将章邯监工,修筑时间长达三十八年之久,工程之浩大、气魄之宏伟,创历代封建统治者奢侈厚葬之先例,被人称们之为世界第八奇观。那么,这一奇观到底在哪里呢?就成了一个令人们世代解不开的大谜团。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西安骊山的一伙农民,在学大寨中抗旱打井,一不小心在自己的脚下钻出了一个无底洞,出土了一批烧制精美的兵马俑,由此发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陵墓。这时葬的是谁,谁能拥有如果的厚葬重葬之待遇呢,当然就是一代呼风唤雨,雄霸天下的帝王。于是人们顺理成章的想到了秦始皇,想到了西垂之陵。但在事实上,历史又和人们开了一个惊世大玩笑,骊山脚下的兵马俑,只是秦国某位国君的墓,也许是秦始皇爷爷,也许是秦始皇爷爷的爷爷。而规模更宏大,结构更复杂,气势更雄伟,埋藏更丰富,文物更珍贵秦始皇墓,到底在何处?《史记》有记载,但记载总是模模糊糊的,似乎有,又似乎没有。民间有传说,但传说也总是虚虚幻幻的,似乎在这里,又似乎在那里。历代以来,众多历史学者和考古专家通过对历史文献和考古发现的研究,也对秦始皇陵的具体位置,做过种种推测和分析,但又众说纷纭,史无定论。大家普遍认为,秦人应有四大陵园区,即西垂陵园、雍城陵园、芷阳陵园和始皇陵园,但林无望认为,从最新考古发现看,还有第五陵园,也就是真正的秦始皇陵。据文记载和实物证实,九鼎山一带的古墓群,应该就是真正的秦始皇陵。在这里,我们可以九鼎山的神秘梅花结作证。”
林无望陈述之后,答辩委员会的教授们开始发飙了,有人提问:“你这是考古论文,还是玄幻小说,为什么网上和个别刊物上说,你的论文抄袭了美女作家红杏出墙的玄幻小说《秦帝国密码——中国梅花结的前世今生》,你能作出说明吗?”一提及此事,林无望就感到紧张,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里面还涉及到许多个人隐私,实在无法辩解,但又不得不说,老半天从嘴中崩出一句连他都感到吃惊的话:“抄袭,抄袭,你说错了,不是论文抄袭了小说,而是小说抄袭了论文。”还没等林无望回答完,许思维接着就说:“这个问题,不用难为答辩者,是需要我来说清楚的。这个出墙红杏,就是我女儿许杏花,她曾和我的学生林无望谈过恋爱。一年前许杏花看到林无望的这篇论文的初稿,产生了写成小说的动机。后来,林无望忙于查资料,搞田园调查,充实论据,提炼观点,数易其稿,才完成的。而许杏花则是根据论文的线索,假设人物,虚构情节,一气呵成。”
另外一位教授说:“我看了这篇论文之后,也看了网上的这篇小说,谈不上谁抄袭谁。论文之严谨慎密,小说之虚幻张显,写的虽是同一个题目,但没有任何相同的情节和一样的语言。可以说是两股道上跑得车,走得不是一条道。我认为小说虽写得成功,但论文更为出色。如果一定要分个谁是谁非的话,我认为答辩者的回答是正确的,不是论文抄袭了小说,倒是小说抄袭了论文。同时。我认为这是我这几年看到的最好的论文。”教授们又问了其他一些细节和写作方面的问题,虽然咄咄逼人,但也没有论文抄袭小说的问题那样棘手。问得快,也答得快。有时候问得离奇,却也答得巧妙。就这样,一场紧张的答辩结束了,各委员最后向林无望和许思维祝贺,林无望的博士论文顺利通过。
许思维当众宣布:“下一个议程,转移地点,到九阳春大酒店,参加林无望的答师宴。”林无望面有难色地说:“我还没有订酒席,是不是改个时间?”许思维说:“不用改,就现在,我已经订好了,你前面去招呼各位客人?”林无望依然未动:“我连现钱都没带,怎么结账?”许思维笑着说:“放心,由我来结。一是还了你三根驴鞭的钱,二是也替许杏花给你赔礼道歉。”
博士论文答辩是通过了,谢师宴也办过了,四年的努力有了丰硕的回报,该是可喜可贺的大喜事。可此时的林无望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迈着沉重的步履,沉大街往回走着。也许是夜己深了的原故,大街上的行人稀少,偶尔有车辆开过,也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吉。只有闪烁的路灯,透过斑剥的树影,变幻着林无望悠长的身影。
他的脑海里,还翻腾着答辩会上,一幕幕看似荒唐的闹剧,然而那个闹剧的主角竟是荒唐的他自己。那个本来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梅花结,怎么就在本人的论文中,成了打开秦第五陵的一把金钥匙,在毫无历史依据的情况下,自己竟独出心裁,大胆虚构,宁是把“狼襟扯到了狗腿上”。倒是那些担任评委的教授们,看在导师许思维的面子上,悄然包容了这一错误,而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正在想着,脚步己不由自主把来到学校公寓自己的宿舍前。在微弱灯光的走廊里,林无望只觉有个黑影在眼前一晃动,就消失在了宿舍门口。不觉得他猛揉了一把眼窝,再次问前看去,一个大大的梅花结在门口晃动着,紧接着又是一束鲜花。一个压低了的女人声音,在耳畔响起:“祝贺,祝贺,真诚祝贺!”
林无望吃惊地说:“杏花红呀,杏花红,你还在搞恶作剧!”杏花红格格一声笑:“你当我是在祝贺你一个人吗?也还祝贺我呀!”林无望一头雾水地问:“你又出了什么大作,是不是又写了你我之间的那些破事?”杏花红不屑一顾地:“好一个大博士,怎么心胸还是那么小,就记得你我之间的那些破事?你也不想一想,你今天的成功中,有你的汗水,也有我的心血?”
林无望不解的说:“你的心血就是给我的考博设障碍,出难题,而无中生有,宣染隐私,毁人声誉。要知道,我就是当了博士,也还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做学问。”杏花红满脸认真的说:“还是才华出众的大博士呢?怎么连这样浅显的人生哲理也想不清、理不明呢。”林无望若笑着无言以对。
杏花红似乎来了更多的话题,侃侃而谈:“你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做学问,这是的本质。但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人际关系太人复杂,有支持你的,也有反对你的。就那些反对者而言,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心理,有各式各样的目的,也就有各式各样的手段。比如造谣生事,设置陷阱,拉拢利诱,人身攻击,无奇不用,无怪不出。你能对付得了吗,有那个心理准备吗?有那个战胜反对者的能力吗?再说了,即便没有反对者,你的事业也不会一帆风顺,挫折、失败是常有的事。我这几年给你是出了种种难题,正是想磨砺你的意志和毅力。不过从今天的博士论文答辩会上,你的表现看,是经受住了我的考验,我的一腔心血取得了成功,这能不在庆贺你的同时,也庆贺我吗?”
一席夜话,说得林无望望如醍醐灌顶,心情霍然开朗,一迭声地说,庆贺你,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