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撤出长安后,一路向西逃去,李克用率领各路唐军紧随其后。这时,黄巢已经认识到唐军的强盛,短期内收复长安已不可能,于是决定进攻蔡州和陈州,先找好根据地后,再图东山再起。
黄巢命令义军骁将孟楷和黄思邺率领一万人马为前锋奔袭蔡州(治今汝南),不久,大军就来到蔡州城下驻扎。孟楷召集众将领到其大帐中商讨进军方案。
孟楷先向大家介绍了蔡州刺史、奉国军节度使秦宗权的情况:秦宗权是HN郡许州(今许昌)人,初为许州牙将。广明元年,许州牙将周岌驱逐忠武军节度使薛能之后,朝廷就任命周岌为节度使。秦宗权受到启发,于是他也趁机驱逐蔡州刺史,占据蔡州,自任蔡州刺史。后来因跟从从杨复光攻击黄巢义军有功,被授予奉国军节度使。
“这就是说,秦宗权与我们义军早就有仇在先了。”黄思邺气愤地说,“那就先一鼓作气灭了他。”
“黄将军,先别着急。这个秦宗权还是有点真本领的,如果能收归义军所用,那就最好不过。”孟楷一边劝慰黄思邺,一边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想尽量招降他,实在不行就强攻。”
第二天,孟楷与黄思邺引军准备攻打蔡州城,孟楷首先在城下劝说秦宗权投降义军,但不管孟楷说什么,秦宗权自恃兵强马壮就是不肯归降,孟楷没法,只得依照黄思邺的方案对蔡州城进行强攻,经过一天的激战,义军并没有取得战果,反而损失了一千多将士,孟楷只得引兵后撤,再想别的办法。
秦宗权的妻子赵氏长得十分漂亮,她的父亲也曾经是许州的牙将,与秦宗权家是世交,他们从小就青梅竹马,两人常在一起玩耍。长大后秦家就向赵家提出联姻,但赵父却不太愿意,想将赵氏送入宫廷,可赵氏自己却非常喜欢秦宗权。为防止父母反对,他们便私定终身,将生米煮成了熟饭,赵父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原来,在赵氏很小的时候,家中来了一位算命大仙,当时看到赵氏时就非常惊奇,经过推算,大仙断定“此女长大后必将成为人中之凤!”意思就是将会成为皇帝的妃子。
赵氏一家人都十分迷信,对大仙之话深信不疑,所以当秦家来提亲之时,赵氏父亲没有同意。后来秦宗权知道这个事情,还曾取笑过妻子赵氏。同时,为了避免麻烦,他命家人从此不许再提大仙的“妄语”。
但是,当他看到当时朝廷的腐败,以及各地藩镇的割据自守,便对妻子将会为人中之凤一说却格外感兴趣了。当然,他并不是想把自己的妻子送给那远在长安的皇帝,而是想将此等好事应在自己身上。于是,他经过精心策划,一举占据蔡州。之后,他招兵买马,不断扩大自己的实力。
自从被朝廷任命为奉国军节度使后,他的野心就更大了,平时并不将朝廷放在心上。当唐僖宗、郑畋等诏令各地勤王之时,他不但不发兵,还伺机抢占周边州郡的城池。因此,当义军来攻取蔡州时,他并未主动与义军为敌,只是想保存实力。
孟楷久攻不下蔡州之后,就派出大量密探去城里打探消息,一日,密探向孟楷汇报了关于秦宗权妻子的事情。孟楷于是计上心来。第二天,他装扮成算命先生混入蔡州城,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赵氏常去城中的化龙寺烧香拜佛,他就在寺边占了个位子帮人算命,专等赵氏来烧香。
前些日,因孟楷率领义军攻打蔡州城,赵氏便没有去烧香。最近几天,孟楷停止了进攻,于是赵氏就带着丫环来化龙寺烧香。当她经过孟楷身边时,孟楷特意装成惊讶的样子对她说道:“这位夫人请留步,我看你面貌慈善、骨胳奇异,必是富贵之人。如果把握好机遇,将来做个王妃、皇后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呀。”
赵氏听了孟楷的话,心中一惊,但她想起丈夫的叮嘱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道长说笑了,我就一平常小妇人,没有什么奇特这处,怕是道长看错了。”
孟楷见赵氏并没有表现出惊喜的样子,便站起身来,对赵氏悄悄说道:“夫人命运虽好,但见你愁眉不展的样子,近日必有血光之灾呀!只要躲过此劫,就能迎来夫人命中的大贵之时。”
赵氏听了孟楷的说辞本就半信半疑,现在听说自己将有血光之灾,便慌张起来:“敢问仙长,那我之难可有解法?”
“俗话说:和气生财,你的灾难应与你的相公有关,只要他能处理好近日的灾难,便能化解你的劫数。”孟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赵氏的表情变化。
“谢谢仙长的指教。”赵氏听了孟楷的话,香也来不及烧,就立即回了家。她将路遇仙长的事详细地说于秦宗权,秦宗权起初也不太相信什么仙长之类的话,但他一想起妻子“人中之凤”的传言和近日的血光之灾,便对此事认真起来。
“血光之灾肯定是指黄巢义军兵临城下,和气生财难道是指孟楷的招降之策吗?”秦宗权不禁在心中思索起来。其实,秦宗权阻挡黄巢义军并不是为了为朝廷,只要义军不攻打蔡州,他也不会主动找义军的麻烦。
因此,当孟楷再次找他商谈招降之事时,他就提出了自己归顺义军的条件:不得剥夺他的兵权,蔡州人马仍由他自己统率。孟楷进攻蔡州的目的就是为义军找个根据地,并据此向东方发展,与秦宗权的意图并不矛盾,于是他向黄巢请示后便同意了秦宗权的要求。这样,孟楷就轻松地拿下了蔡州,并与秦宗权合兵一处,使义军的势力得到了加强。
此时,黄巢与林言也率领义军主力赶到蔡州,经过短暂的休整后,黄巢又命令孟楷率领本部人马向陈州进发,而黄巢本人与秦宗权一起留守蔡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