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沙漠里,我们拖着疲惫的身体,排着整齐的队形向营地跑去。
“李绍阳!”“到!”
“黄清风!”“到!”
……
“郭力!”“到!”点到我了,尽管疲惫,我还是很卖力地喊了一声到,算是给足了排长面子,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教官向我们扫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向排长丢去一个例行公事的眼神,转身走开了,随后我们也得以解散休息……
这是2622年,这一年我18岁,刚刚考入“地月联盟A区陆军学院”,这是在它的分部训练的时候。刚进学校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校领导就安排我参加了好几次任务,并且是列入负责人里,而且在发给我们总共四个负责人的成员表格上,总是将我们四个人进行明确标注,因为除了我以外,其他三人全部是三年级的高材生,都是负责过多次任务的老手,已经颇有独当一面的架势了,只有我,是个菜鸟。一起参与任务的还有其他几名新生,同时还有更多二三年级的学生。因此新生们面上都颇有得色,而我比他们又多了一层光环,并且另外三名负责人也都有意无意地跟我提起一些这样的前辈得到的优厚待遇,令人羡慕不已。要说人手,那是绝对不缺的,为何偏偏叫我这么个菜鸟来做任务的负责人,还那么暧昧地进行了明确标注,这使得许多人(包括我自己)怀疑:郭力(我)已经被学校内定为该届学生中的重点培养对象,多半毕业后会直接向高层干部发展,要不怎么会叫我跟这么些高材生一起负责任务呢,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于是,我的中学同学私底下问起我的家庭环境,社会背景,人际关系……颇有调查户口之嫌,更有甚者,以为我家里有很大势力呢……
“靠,你们没去过我家啊?”被问得不耐烦了,我只好打住他们如苍蝇般的进攻,“老爸是个普通工人,老妈因病提前退休变成家庭主妇了,妹妹还在念中学。”
“亲戚呢?”
“……”我用凌厉的眼神盯着“亲戚论”怀疑者,他只好不甘心地作罢:“那、那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啊?”我不禁有些来气,“你们都泡上靓妞了,就我还打着光棍,你们怎么不觉得奇怪,我比你们丑吗?”
“那到是的,你的确比我们丑。”
“什么?”
“我们说的事实……”
“我想起一件事,今天晚上要去接从空军基地学习回来的学员,还没有安排人员,就你们去吧,他们乘民航班机,今晚2点左右到达。呆会我把详细情况给你们列张表。”(众多的任务中,接送各种人员是经常的事情,简单,没什么挑战性,所以也不能引起领导们的注意,而且时常需要熬夜,搬东搬西等等,属于吃力不讨好之类的活)……
“不是,其实郭力你蛮帅的,我们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呢,呵呵,开玩笑。”
“这张是学员名单和他们到达的具体时间,你们负责接他们回来。”我面无表情地递过任务表。
“畜生!”这帮2货小声地嘀咕着骂了我一句。
也许是太年轻的缘故,这样的际遇对我来说,也算是春风得意了吧。“我们学校里这还是头一次尝试给新生派任务呢,我们会把你们的表现报上去的。”派任务的是学校的一名很有威望的导师,记得在做工作总结的小会议上,他专门表扬了我们几个新生,当然,还点了我的名,说作为一名新生,能这样迅速地进入角色,出色地完成任务,说明我们是“大有前途”的人。其实,大部分任务都是接送类的普通任务,只有很少的其他任务,包括警戒、押送、内部例行检查等,数量都很少,仍然是毫无难度。
当新生训练结束和我们的任务完成的时候,第一学期已经过去了大半。然而,我本以为以后的岁月更绚丽多彩时,我的人生却走进灰暗期。
我们的导员是个刚刚毕业一年多的家伙,姓王。当所有新生到齐,开始新生训练的时候,这家伙为图省事,直接任命每个寝室睡门后下铺的那个学员做寝室长,而我们这个室长……实在是不想多说了,此人半个月内就有两次在训练时昏倒。当然,这怨不得这位同学,只能怪我们的导员。后来,安排班委的时候,这家伙又图省事,说在几个班在寝室长当中挑选几个人当班委。这个时候,我对此导员已相当反感。到了第二学年,学校派人对高材生进行调查,要求选出一部分有能力的学员以参加各种任务之用,条件之一是必须担任过班干部的,得到这个消息时,我只有无奈地苦笑。不久,学校又闹起了第一实验楼重型装甲板破坏试验资料被窃事件;顶尖高材生桃色事件;以及醉酒学生殴击导师事件……等到沸沸扬扬的学校安静些的时候,第二学年也磨去了大半。这段时间,我一直很消沉,每天最爽的事情,就是在练功房里, 将沙袋想象成王导员,然后痛击至筋疲力尽以解恨。不久,在练功房痛击沙袋时,碰上了刚刚进校时,一起执行任务的新同学,他现在已经提前被学校列为优秀学员,是可以接受并执行各种任务的学生了。他问起我的情况,我只是苦笑。
“我们去到你们区,所有的名单上找遍了,没找到你的名字,很奇怪,我们当时以为学校对你另有安排……”
“啥安排哟,我又不是班干部,当然没名字。”
“那,你怎么不去试试……”
“不喜欢,我才懒得打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呢。”
“这倒也是,事情多,报酬也少,哪像你现在这样自在。”
“是!呀!”我咬着牙,狠狠地一拳砸在沙袋上,随着一声闷响,沙袋荡得老高。
“嗬!好厉害的重拳,哎,你们散打组都都学些什么?”
“学怎样打爆沙袋!”
“打……打爆沙袋?”
“没错!”
……
第三学年的时候,我学的东西更多了,除了散打外,我还学会了酗酒,抽烟(不过我只抽雪茄,不抽纸烟,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第四学年第一学期,我被开除了,因为在上课前,跟另一个班的学生打了一架,准确地说,是我打了他,由于那时他激怒了我。对于一个普通学生来说,打架充其量也就是关关禁闭,记过而已,而对于散打组的学生来讲,就是立马开除,绝不姑息。
…………
当然,被学校开除就意味着我得自己去找饭碗,其实这也没什么,说真的,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我并不想留在军队里,我的目标是做个成功的大商人,所以能否顺利毕业对我来讲,根本就无关紧要,反正我都是要去经商的,那毕不毕业也无所谓了。虽然如此,我还是遭受了父母的一顿臭骂,在过完春节之后,我到了另外一个城市,在这里,我进了一所私立的佣兵学院,打算先取得佣兵执照,然后攒一些钱,作为实现我理想的原始资金。
进了这家在亚洲的整个A区都很出名的佣兵学院以后,我才发现自己的眼光很不错,来这里的人都能被称为“庸兵”,如果这些人都能在短时间内成为不错的佣兵的话,那么这所学校一定颇有实力,至少广告是这么说的。
“作为一名合格的佣兵,首先必须是一名优秀的士兵!”教官在讲台上讲着话,“而作为一名优秀的士兵,必须对武器有相当的了解。由于大家都是新手,我先提一个问题,来看看你们对武器的认知程度。有谁能告诉我目前最新出炉的手枪‘闪光之牙’的具体参数吗?”
“‘闪光之牙’,由地月联盟A区某军械研究所设计;重约1。56千克;不使用普通子弹,而是发射直径5。8毫米的等离子子弹;有效射程在标准大气压时用氢电池为35—47米,用氦电池为42—58米,最大射程为75米;每颗氢电池可发射12次,每颗氦电池可发射7次;由于在发射时,枪口发出强烈的白光,所以被命名为‘闪光之牙’。”我早在A区陆军学院刚进校时,就在枪械实验室见过对这只枪的描述,所以知道得比较详细,“这支枪的造价相当昂贵,无法进行大规模批量生产,所以只是向特种作战人员或者特殊人物装备,这种手枪在15米内,使用氦电池可以击穿TX—1型防弹背心。”
“嗯,回答得很详细。”教官向我点了点头,“不过,下次回答问题的时候,你最好先站起来,这是士兵向上级报告的规矩。”(这我还能不知道吗,只是不想做得那么熟练,以前被开除的事,我可不想现在就让别人知道)“好了,下个问题,假如你们是狙击手,如果只让你打一枪,就让目标失去行动能力,你们会瞄准目标的什么地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