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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银棺厉鬼夜哭行

柳华良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梅璐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梅璐的整个身心却都已经扑在对柳华良的爱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萧七言本来对爱情的概念就懵懂无知,此刻看到眼前这一幕忽然才理解说这句话的人心中的无奈,一厢情愿大概是这世界上最让人心疼的爱情,一方有多不在乎,另一方就伤的有多深。

“梅姐姐真是眼瞎才会看上你这种男人,你这样又怎配得上使剑,纵使你剑法天下无敌也不过是个薄情寡义的剑痴。”花忘雪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竟然直接斥责起柳华良。

柳华良却并不生气,只是带着一种嘲讽的表情看着花忘雪,嘴角一丝轻蔑的笑,“薄情寡义的男人世上又何止我一人,眼瞎的女人世上也不仅仅只有她一人。”

“你。。。”花忘雪好像被戳到了痛处,居然气的说不出话来,不顾伤脚就要起身和柳华良理论,却被萧七言及时按住。

“你自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梅璐擦干了眼泪,到现在都没有多说一个责备的字。

“无需等我。你明天就可离去,另寻他人。”柳华良没有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却显得更加绝情。

“我拦不住你,你却又怎能拦得住我。这里是我的家,你是我的丈夫,我在自己的家中等自己的丈夫,又有何不妥?你自去忙你的事,我就在这里等你,哪也不会去。”

柳华良站起身,手中的剑已经被擦拭得锃亮,他背对着梅璐,“我已决心此生只为剑道,你这又是何苦。”柳华良的口气中,不带任何一丝情感,听来更觉果断无情。话音未完,柳华良的人影已经走出小屋消失不见。

梅璐直到此刻才放声大哭,哭的比之前还要伤心,还要凄惨。直到她望着柳华良的背影眼睛里仍然只有担心与爱。

这本是他们夫妻自己的私事,萧七言也并不想多问,但是看到梅璐如此伤心欲绝他的内心此刻也不停翻滚。那种毫无保留的爱情深深触及到了他的心脏,“你之前去找万事佬,求他救你的丈夫,你的丈夫又有何劫难?”

梅璐的眼睛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外,纵使柳华良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见,“他明天要与人比剑,他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二十年。”

“柳先生剑术超凡,当今江湖已经鲜有敌手,相信以他的剑法断不会落入下风,你也无需如此担心。”

梅璐摇摇头,眉头更加紧锁,“明天这一战,他必败无疑。”

身为妻子,却对自己的丈夫如此没有信心,萧七言有些难以理解。大战在即,纵使知道对手再强大,作为妻子也应该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丈夫,给他加油打气,可是梅璐却居然说出如此斩钉截铁的话。

梅璐看出了萧七言眼中的疑问,苦笑一声,“只因为和他比剑的对手,已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

花忘雪突然惊呼,“难道是那个活死人?”

“不错。”梅璐的口气变得绝望,好像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就已经让人觉得没有任何盼头,好像那个人的名字就象征着失败,象征着死亡。

“明天和他比剑的,就是快剑无常!”

银棺厉鬼夜哭行,快剑飞天抹流星。

快剑无常的名字,无论在江湖哪个角落被提起,都带着尊敬甚至毛骨悚然的情感。就像出家人信仰如来佛祖,绿林好汉信仰关二爷,在剑客心中,快剑无常就是他们的信仰。

无常杀人只有一剑,也只需要一剑,快如闪电、疾如流星的一剑。自古以来的绝代剑客心中都只有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至高剑法,唯快不破。最上乘的剑法就是那快到根本来不及防范的一剑,这是连最蹩脚的剑客都知道的道理。但是普天之下,却只有无常一人做到了。无常的剑宛如当年名震江湖的小李飞刀,甚至更甚,俱是石破天惊的一击,也都从未失手。

不相信无常的剑快的人,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纵使到死的那一刻,他们也无法相信世间居然有这么快的一剑!快剑无常,就是无上剑道中最高的那座顶峰,关于剑客的传说,在现在的江湖中,也全部止于快剑无常。

月明星稀,萧七言独自一人在偏房中望着窗外的月亮。花忘雪在对黑白无常的怨恨,对柳华良的斥责和对梅璐的同情中慢慢睡去。梅璐也好似并不担心一样收拾着房子,替花忘雪敷好药也平平淡淡地睡去。可是萧七言却看得出她内心的担心与忧伤,这个女人看着瘦弱,却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关于爱情萧七言好像第一次有了清晰的印象,那种能伤人至深却又能给予人无限力量的神奇东西。

现在一想,当初火贯天之所以没有帮助梅璐,原来是因为和柳华良比剑的是快剑无常,纵使火贯天,也是绝对阻止不了这一场决战的。短短数天,萧七言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疯狂而又奇妙的事,有些事情他到现在也想不通。萧七言叹了一口气,似乎还未有半点睡意,他索性穿着衣服,踱步走出茅草屋。

月亮将山间照的一览无余,连山溪都跳跃着银色的光,一株参天大树光秃秃地伫立在溪旁护出一大片阴影。

“青芒金缎当年梦,剑未离手穗离愁。”

萧七言被突出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朝周围望去,发现柳华良正闭眼盘腿坐在树杈上,那柄剑就摆在他的面前,宛若他的影子一般。

“天剑林熈一生纵横江湖,剑过之处无不留下侠名,可是他的儿子莫论剑术,却是一个连剑都没有碰过的普通人,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轮回?”柳华良说完,睁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萧七言。

“剑道在人,大义在心。我父亲匡扶的是正义,坚持的是情义,我只愿将父亲的大义之心传承下去,绝不侮辱天剑的义名。”

柳华良一笑,“你虽不会武功,却有着非一般人的胸怀与气魄,果真不愧为天剑之子,就这一份大义之心,已担得起你父亲之名。”

“前辈岂非一样,终日执着于剑,全无他想,已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份痴迷与执着当真也世所罕见、令人敬佩。只是。。。未免显得太过偏激。”一想到梅璐那令人心碎的身影,纵使她身有太多谜团,却也让萧七言忍不住同情她。

“你是否也觉得我明天是去送死?”

柳华良这一问漫不经心,却让萧七言有些错愕。他不谙剑法,无法做出评价,但是对于快剑无常的名字,他却从火贯天那里知道了太多传说。萧七言一时竟无法做出回答。

“飞火流星,快剑无常。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已经见过他的剑。”柳华良说道,“早在二十年前,无常的剑就已经不属于这个江湖,已经到了超然的地步。”

这句话从柳华良嘴里说出来,竟然显得无比有说服力。柳华良将无常视作最大的敌人,是绝不可能有半点夸张的。

“我亲眼看见他一剑刺穿了剑魔公孙正的喉咙,那一剑快得连眼睛都看不清,我甚至都未看到他的出手,他的剑已经到了公孙征的喉咙里,我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公孙正因为不相信而发出的喉结作响的声音。”柳华良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仍有着一丝颤抖。

“你也接不住那一剑?”

“就算是今天,我也绝没有把我接住那一剑!”

萧七言有些吃惊,柳华良如今的剑术绝对可以算首屈一指,却没有十足的把握去接下无常二十年前的一剑,这快剑无常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那你为何还要和他比剑。”

柳华良摸着身边的剑,剑身上每一道剑纹他都烂熟于心,他甚至能感受到剑的温度,那种想要挥舞想要饮血的渴望。

“我六岁习剑,十二岁已经可以独自闯荡江湖。十六岁我第一次比剑,击败了华山剑客蒋涛松,自此我未尝一败,倒在我剑下的,细细数来也有二十七位赫赫有名的江湖剑客。”柳华良叹一口气,“想不到这一眨眼,这柄剑已跟随我三十余年,岁月当真不饶人。”

“先生天资聪颖,洛风十七剑也当得上冠绝江湖的剑法,理当不会落于下风,所以我并不惊讶。”

“可是我却败了。”柳华良轻叹一口气。

“你败了?”

“看到无常的那一剑,我已经败了。我知道就算穷极我一生也无法企及那样的高度。”柳华良道,“我六岁习剑,立志要独步于天下,参剑法之大成。可是无常那一剑却将我结结实实打败了,我知道自己实在没有任何胜算,即使我未和他交过手,我却知道自己绝没有任何机会能赢。”

萧七言似乎终于能够理解柳华良的感受。无常的名字就像是堵在柳华良心里的一块石头,那一剑给他的打击就好像摧毁了他整个年少时的梦想。这二十年,无常的存在就如鲠在喉,若不与无常一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对于柳华良来说,剑是唯一的尊严,是比生命还要珍贵的东西,决不允许别人践踏。

“这二十年我苦心钻研,将满腔热血付诸于剑之上,就是准备与无常这一战,倘若战胜不了他的剑,我宁愿死在他的剑下。”

这柳华良的表情和行为,完完全全已经到了为剑痴狂的地步,在他的眼中,只允许胜利和死亡,绝对不允许失败。可是无常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剑痴,也只有这样的剑痴,才能在剑道上拥有如此恐怖的造诣和非凡的成就。

柳华良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柳华良,可是无常又岂是二十年前的无常。萧七言试探地问道,“先生如今的洛风十七剑,是否已有把握挡下无常的快剑?”

柳华良摇摇头,“绝无可能,连一丝机会都没有。”

萧七言吃了一惊,如此说来柳华良明天岂非必死无疑,难道柳华良当真是冒着必死之心而去,想着死在无常剑下也算一种光荣?

柳华良却笑道,“要想赢无常,洛风十七剑根本没用。只要一剑,二十年来我倾尽心血冥想出的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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