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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圣诞节前初相遇,眉目依稀似故人

筝静静坐在餐馆的角落里,嘴里啜着奶茶,眼睛时不时地瞟向餐厅门口,耳边是不远处一大桌年轻人的喧嚣。她向那边懒懒地瞟了一眼,热闹、欢乐,对郁郁了好久的她来说,这种场景实在太奢侈。她很快将目光收回,双手捏了捏脸,强迫自己不要成天像个闺中怨妇似的自怨自艾,并在心里恶狠狠地警告自己一番。

刚冬至,筝已经包得像个粽子了。南方人比北方人抗冻,以前在北京的时候还老跟北方同学吹嘘南方的冬天有多温暖。可是这几天突降寒潮,H城的温度也一下子降到零下,冷得猝不及防。

外面刮着生冷的风,几点小雪随风迅疾落下,落到她的帽子上,现已在温暖的餐厅里化作一层细密的水珠。她双手捧着奶茶,不断来回转动,奶茶的温度渐渐传至掌心,身子也逐渐暖和起来。

天色已有些昏暗,整个餐厅弥漫着浓浓的平安夜的气氛,中央的大圣诞树上闪烁着各色灯光,门口的圣诞老人一身红装,白胡子里闪现着温和的笑。筝看看时间,五点刚过,还没到吃饭的高峰期。

餐馆里现在人还不多,除了零星坐着的几个人,就是那一桌热闹的年轻人了。吃完了饭,那桌人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喧闹声早已盖过了上空缓缓流淌的音乐。他们将勺子放在餐桌中央转动,勺柄指向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大冒险。

又是真心话大冒险,筝一听到这个游戏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心酸,被压制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筝微微皱了皱眉。

“哇,杰哥!杰哥!”那群人用筷子敲着桌沿,有节奏地喊着。

筝好奇地循声望去,又是那个穿灰色毛衣的男生,他已经连续被选中了好几次,被掏出了不少“真心话”。

“你小时候做过的最丢人的还经常被人提起的事是什么?”

那个男生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还是换一个题目吧,我从没做过丢人的事啊,逼我编故事多难为情。”

“咦,谁信!”

“这么说就一定有料!”一群人期待地看着他。

“杰哥不会怂了吧,哈哈。”有人激将道。

“谁说的?哥们儿就算丢人那也不能认怂,是吧。”那个男生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然后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件趣事:

一次他不知犯了什么错,被他爸臭骂了一顿,他气势汹汹地跟他爸顶嘴。这一顶嘴把他爸彻底惹怒了,就打了他一下,并警告他以后不许再狡辩。他那时还不懂狡辩的意思,一边哭一边大声说自己没有狡辩。结果又挨了一顿揍,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抽抽噎噎地报复似的说,等他以后生了儿子他也天天打他。

一桌人笑得人仰马翻。

其实这个笑话本身并没那么搞笑,不过那个男生自带表情包,声音爽朗,讲的绘声绘色,一个平淡无奇的笑话被他这么一讲顿时增色不少。

筝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笑,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小学时的第一次考试。因为题目完全不会,便探头去看同桌的,结果人家还用手把答案蒙着。她觉得特委屈,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还理直气壮地告诉老师同桌不让她抄答案。

唉,小时候,现在回想起来是多么遥远啊,而那时候的我们却成天期盼着快快长大呢,筝不知不觉陷入了对小时候的怀念当中。

身上渐渐热了,筝脱下大衣转过身搭在椅背上,这时那桌人大声叫着“大冒险,大冒险……”。等她转回来时,一个男生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面前,吓得她差点没站稳。

竟然又是他,那个被唤作杰哥的男生。

杰哥显然也有些局促,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他朝同伴们那边望了望,说:“美女,不好意思,我们几个老同学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现在他们让我过来为你做一件事,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坐下说吧”筝说,反正一个人坐着也无聊,有个人一起聊聊天也好。

两人坐下,这时听见杰哥的同伴们“咦”的一声,窃笑着。

筝这时才看清他的样貌,棱角分明的脸透出一股英气,直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镜框,又添上了几分清俊。这个人不说话时的气质给她的感觉好熟悉,就像……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人影,她连忙将视线移开。这时她看见门口走进一对情侣,许久没有恶作剧的心开始蠢蠢欲动,马上计上心头。

“帅哥,我想让你做的事,恐怕你不敢啊。”

“难不成是要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杰笑道。

“那倒不需要,看见那边刚进来的那对情侣了吗?我想让你送支玫瑰给那位美女,并表达对她的爱意,怎么样?”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家餐馆的窗台上放了几束玫瑰花,跟周围布置的圣诞装饰有些格格不入。

“美女这是要看我笑话啊?”杰盯着筝的眼睛。

筝被这凌厉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一不做二不休。

“考考帅哥的胆量啊,要不咱换一个,你也可以选择送花给那位男士。”筝朝着那对情侣努了努嘴。

“莫非那是你的前男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帮你出出气。”杰不怀好意地笑。

“你要是不敢就拉倒咯,你的同伴都等着你回去呢。”筝直了直身子。

“既然美女有吩咐,我一定不负使命。”杰贫嘴道。然后起身去窗边拿了朵玫瑰气定神闲地向那对情侣走去。

“哇,有好戏看喽!”杰的同伴们兴致勃勃,眼光探照灯似的追随着杰。

怀着恶作剧之后等着看好戏的激动心情,筝压低帽檐,拉上围巾遮住脸,看着杰在从窗台上的花瓶中取出一支玫瑰藏在身后,走过去跟那边的女孩说了几句话,动作优雅地献上花。女孩一脸愕然,旁边的男友充满疑惑和警惕,代女孩收下了花。杰回头,对着同伴作了个胜利的微笑,信步向筝走了过来。

“果真有导演范儿啊,还担心被人认出来。”杰戏谑道。

“哪儿有,只是担心你说错话帮我摊上仇家就大事不妙了。你也不赖啊,这么顺利就完成了任务,对了,是不是应该向导演报告刚刚表演的细节呢,也好给你点评点评。”

“你是导演嘛,自然应该向你报告的,不过不是我。”杰讳莫如深,筝不在乎地挑了挑眉。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邱杰。”

“我叫许筝。”筝轻快地说。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杰说着,突然变戏法似的,手里多出一支玫瑰,递到筝的面前。

筝傻眼了,刚刚明明看到他只取出一枝花的啊。本来是想捉弄他来着,现在看来自己还是道行太浅啊。诧异的同时心里不经意地泛起一阵涟漪,为这小小的意外的惊喜。她笑着接过花,真诚地道了一声“谢谢”。

“任务完成了,就不打扰了,有缘再见!”杰愉快地说。

“嗯,再见!”筝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有种很久远又很熟悉的感觉向她袭来,她连忙掏出手机假装看时间,别扭地让自己不要去看杰的背影。

杰回到了原坐,同伴们一阵惊呼,纷纷追问细节,筝感到时不时都有人看着她,耳边传来杰的同伴们对她的做法动机的各种八卦猜测,只好埋头喝着奶茶。

突然那群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筝还来不及纳闷,那对情侣已站到了她面前。

“这下好了,该不会开战吧。杰哥你是不是摊上大事了啊?”

“现在可真有好戏看了,小三和原配面对面啊!”那桌人小声地议论着。

筝慢慢抬起头,对面的女孩紧绷着脸,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旁边的男孩一脸茫然,那群人也是屏气凝神,气氛一下变得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见到我不会说话了啊?”筝先开口道。

两个女生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心地抱在了一起。

“多久没见了啊,你还是那么淘!”女孩双手紧握着筝的手。

“这不是为给你一个惊喜嘛!”

“还惊喜呢,差点没变成惊吓,幸好我眼尖,看到了你那做贼样。”女孩撅嘴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这么把你男朋友晾在一边不好吧,还不快介绍介绍。”两个女孩这才分开。

女孩转身给男友介绍,“这是许筝,就是我经常跟你提到过的好朋友,现在来这边A大交流。”

“这就是杜康了,你知道的吧。”女孩一脸幸福的样子。

“你好,久闻大名。”杜康与筝打着招呼。

筝笑道:“刚刚得罪了,不要介意啊。”说着朝杰那边看了一眼,见杰也正看着她,报以灿烂地一笑。

“嗨,原来她们早就认识啊。”那桌人见没热闹可看,继续玩起了游戏。

三人坐下点好了菜,两女孩你一句我一句开心地聊了起来。男孩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搭上一两句话。

女孩叫佟昕,和筝是初一同桌。那时每次换座位都是整组轮调,自己前后左右的同学都没变,只是改变位置而已,所以两人整整同桌了一年。初二初三重新分班,她们虽不在同一个班,可一直都是最要好的朋友。

后来筝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市一中,而昕在初三时留了一级,比筝晚了一年才上了一中。上了一中的筝会时不时写信给佟昕加油打气,两人的友情就在那薄薄的信纸上默默晕染,滋润了佟昕紧张的备考生活,也充实了筝高一那段闲散时光。

两人聊着聊着,筝见杜康温柔地看着佟昕的样子,说:“曹操说的果然不错啊!”说到兴头的佟昕还一头雾水,怎么突然扯到曹****,这思维跳跃的也太大了吧。等她反应过来筝说的是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时,撞到筝来回在她和杜康身上的目光,脸不由泛红起来,又被筝笑话了一阵,不过心里是满足和幸福的。杜康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显得有些内敛,但是给人的感觉很踏实。

饭罢,餐馆的人已经多了起来,三人起身,杜康体贴地为佟昕披上大衣围上围巾。筝瞄了一眼,那桌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佟昕和杜康让筝先打车回去,不过筝想着A大离这儿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而佟昕他们的学校在郊区,比较远,就先陪着他们在路边打车。这时的人流很多,天又冷,车也难打,等了十多分钟才拦到一辆空车。

送走了昕和杜康,筝到马路对面打车回校。没想到刚过马路,一辆的士在离自己只有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转过头,看见一男子正躬身进车。看来又得等好一会儿了,筝心想。可是那辆的士并没有马上离去,刚进车的男子探出身来同筝打着招呼,“嗨,许筝,你要上哪儿啊?”

“原来是你啊,我要去A大。”看到是杰,筝的眼神亮了起来。

“这么巧啊,那一起吧。”杰说着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挺拔的身影立在车门旁,做出请的姿势。

筝正迟疑着,杰补充道,“我也去A大,这个点车挺难打的,赶紧上车吧,外面这么冷。”

“那好吧。”筝上了车,“真是谢谢你了”。

“谢什么啊,认识就是缘分,没想到咱们还是校友啊。你是哪个院的,大几啊?”

“我大三,计算机的。”

“哦,原来是计院的啊!”杰笑得意味深长。

这是一个老旧的玩笑,每个学计算机的都会被如此取笑一番,筝早已习以为常。不过A大让人无语的是,他们的计算机学院大楼竟然盖着青色的琉璃瓦,戏称青楼!青楼,计院,天生一对。

筝在心里默默地白了他一眼,因为刚才在餐馆里的恶作剧,心里稍稍觉得过意不去。本来以为陌生人捉弄一下也没什么的,反正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没想到这会儿不仅碰上了,还变相受了人家的恩惠,嘴上也就不好计较什么。而且,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因为杰的玩笑而生气,反而还因为能够再次遇见他而高兴。

“真没想到你也是A大的呢,你是哪个院的?”

杰眯缝着眼睛,“咱们算起来也是同行呢,我软件的”。

“哦,还真是,我这学期有门课就是你们软件郑教授的呢,他很幽默,一点都不像搞软件的样子。”

“他啊,那是笑里藏刀,A大四大‘挂帅’之一啊。”

筝点点头,“嗯,有所耳闻,听说他带出来的研究生都特别厉害,鼎晟游戏公司的老总都是他的学生呢,真是严师出高徒啊。对了,你是大几的呀?”

杰回过头冲她得意地笑:“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

“啊?你大四的呀,这会儿不应该找工作或者准备考研吗?”筝心里想,这回可好,得罪的还是师兄啊,不过不在一个院也没多大关系。

“怎么,我不像找工作或考研的样子么?”这回换做杰一脸调皮。

他俩聊着聊着,很快便到了学校。

“你应该住在雅竹公寓,对吧?”杰问道。

“这你都知道,不愧是师兄啊。”

“必须的啊,毕竟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年嘛。”杰边说边给司机指路到雅竹公寓。

筝还不知道的是她所住的雅竹公寓私下里被人称作翠竹园,听起来也像妓院的名字。一则因为有计院的女生,二则音乐和美术学院的美女也住在里面,她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又大都有着花容月貌,杨柳细腰,这个名字就显得更“名副其实”了。

到了雅竹公寓楼下,筝正欲往外掏钱,杰止住她道,“车费我来,哪儿有让师妹掏钱的道理。”

“那多不好意思啊。”

“师妹这么客气干什么,能再见说明我们有缘。外面冷,你快回寝吧。”深浓的夜色下,暖黄的灯光迷蒙,什么都是影影绰绰的。但是杰的眼神却分外透亮,如高远夜空的星芒,有股神奇的让人失神又定心的力量。

筝脑子出现片刻空白,再次向杰道了谢后转身向寝室走去。还没走两步,杰叫住了她,她回过头,以为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车上了。

“师妹,平安夜快乐。”杰的语气友好又温暖,像春风拂过大地。

筝由衷地笑了笑,“平安夜快乐,师兄。”

筝走进公寓才想起来其实可以要个联系方式的,她转身折回来,那辆的士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了。

筝站在原地重重吐了一口气,感觉今天出去一趟后,心情好了不少,那些盘踞在她心头的阴翳已经在徐徐散开。她步伐轻松地回到寝室,正要推开门,门突然就开了,一张墨绿脸赫然出现在门口,原来是白雪涂着抹茶面膜正要去洗脸。

白雪是她们寝的室长,十分热心,喜欢说笑,爱八卦,是个活泼热闹的姑娘。因为她们寝正好有空床,筝过来之后,学院就安排她住了进来。因白雪帮了她不少忙,性格又开朗,好相处,所以筝同她关系最好。

不过她虽名为白雪,皮肤却是小麦色。本来是很健康的一种肤色,可是跟白雪这名字差别太大,再加上大众审美也都偏向白皮肤,都说一白遮百丑,哪个女孩不希望拥有一身雪白的肌肤呢。白雪时常为之苦恼,平日里总嚷嚷着自己的美白大计。这不,每晚都能见她涂着各种各样的面膜,天天用醋来洗脸,如是坚持了好几个月,皮肤确实嫩滑了不少,不过肤色依然是那健康的小麦色。

“呵,今天到底是平安夜还是鬼节啊,要不要这么吓人!”筝嚷道。

“你把鬼给吓着了好不好?”白雪回敬一句遂踱步去水房洗脸。

筝坐下来,发现书桌上已经有人放了几个包装好的苹果。她来这里三个多月,因为心情郁结,平时并没有跟班上其他同学接触多少,谁会给自己送苹果呢,她歪着头想了半天。

白雪洗完脸进来,见筝盯着苹果发呆,告诉她有个苹果是班级发的,有一个是自己给她的,还有一个是传媒学院一男生给的,她也不认识,给她们寝每人一个。

“这铁定是来追咱们冷美人的,你看人家桌上都满满当当的了,我们已经享受了不少次这种附带恩惠了。”白雪一脸羡慕嫉妒恨。

冷美人名叫穆筱雅,简直就是个神一样的存在。筝第一次看到她时都给惊艳到了,雪白的肌肤,窈窕的身段,关键是那张脸,美得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只是她个性孤傲,为人淡漠,那张绝美的容颜也就像冰山上的雪莲一样冷艳。本来生就一双完美的桃花眼,但是那眼里经常流露出的是漫不经心和不屑一顾,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还有一个重要的标志:学霸。每次考试都是全系第一,还在ACM大赛中取得过不错的成绩。这两个明显的标志让人总是对她望而却步敬而远之。筝刚来的时候还很不习惯,穆筱雅这一方冰冷的空气让她感觉有些拘束,后来见白雪和林凡对此早已习以为常,而且穆筱雅除了睡觉之外很少在寝室,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筝偏过头看了看穆筱雅的桌上,果然堆满了一大堆苹果。再扫一眼林凡和白雪的书桌,上面也是一片花花绿绿,还真有些平安夜的气氛。

“林凡哪儿去了?”筝问道。

“我回来啦。”筝话刚说完,林凡就抱着篮球推门而入。

林凡是他们院有名的假小子,人称凡哥,来自美丽的云南丽江,彝族人,却没有半点江南女孩温婉的样子。瘦高的个子,利落的短发,穿着也是中气十足,处处彰显着一股男儿气概,举手投足无一不体现她假小子的本色。

传说她有一次课间上厕所,后面一个男生径直也跟着她进去。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女生,看到两个男生大摇大摆地进了女厕所,一阵惊呼,逃也似的跑了。后面的男生这才发现不对劲,转身退了回来看了看门口的标识,发现真走错了地儿,还不忘招呼林凡,“哥们儿,这是女厕所。”后来筝看到一则类似的笑话,心想这素材该不会就是他们提供的吧。

“又打球去啦。”筝说。

“有帅哥吗?”白雪兴奋地问道。

“你能不能问点别的?”林凡一脸无奈。

“那,有长得好看的男生吗?”

林凡无语,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哎呀,怎么这面膜一点效果都没有啊。”白雪对着镜子道。

筝开玩笑说:“你毁就毁在名字上了,过去人们为了让新生儿好养活,往往取一些阿猫阿狗之类的贱名,可偏偏你姓白,这还不算,还取名为雪,这皮肤当然白不了啦。”

林凡一本正经地说:“公主,小人有妙方。”公主是白雪的绰号,全称是花花公主,白雪公主和花花公子的联合。

白雪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说来听听。”

筝和林凡异口同声:“改——名——字!”

白雪放下镜子,厉声道:“大胆狂徒,你们这帮刁蛮小人,看本公主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们。”然后起身过来,林凡早已拿着洗漱用品跑开,反应慢半拍的筝没能逃离魔爪,被白雪胳肢了好一阵,直到筝来了电话,才得以解脱。

筝拿起电话,冲白雪得意地摇了摇,“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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