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
相遇了之后的于飞和陈放,发生了以下的对话。
“飞哥?”
“恩!你叶北在家里的弟弟吧,我们没事喝酒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两回。”于飞打量了一下一头脏辫,身穿白色衬衫配着牛仔喇叭裤的陈放。
“嘿嘿!北哥没走的时候,我们就一块玩来着。”就好像孩子被大人表扬了之后一样,陈放有些忸怩的挠了挠头。
“事儿都跟你说了!这个时候叶北能叫你过来,就说明你肯定有能出的上力的地方。”
“那对!我这人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有一个当包工头子的好爹,要钱!就能拿出来钱”
根据后来跟陈放熟悉了之后的于飞才知道,他口中的“包工头子”是有多么有钱,别的不说,就拿J市这个东北一线城市来说,改革开放之后,由于政策,东北的经济发展停滞,而且几乎所有的东北人都还在捧着所谓的铁饭碗不自知,但在这个时代涌现了一批刚打敢拼的头脑灵光且消息灵通的猛人,迅速收楼资本,摇身一变,变成让人羡慕的企业家。而陈放口中的包工头老爹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个事儿,最麻烦的就是那个****了一锤子的倒霉孩子,我今天刚托人打听了一下,人家家里肯定是不能算了,而且这个黄程家在东城来说还是有点能量的,他们要是一直死抓着不放,就算没有证据,叶北在里面也难了!”
“那···你托的这个人,能不能跟人家家属说上话呢!?”陈放一合计,随后问道。
“劲儿!肯定是给不上多少,主要的阻力还是得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过关键的时候,我托的关系打个电话还是能行的,”于飞皱了皱眉头,很明显是不想提起自己求人办事的过程,含糊带过。
“艹!那咋地捏!心眼儿都让他们长了,办事求人要使劲儿的时候不能给上劲儿,都办好了还能用到他们干啥啊,两头都想卖好,还都不想得罪人,这特么的算盘打得真好”一直站在陈放身后,摆弄着半车牛肉的鹏鹏插言说道。
“行了!谁还没有点难处啊,你快少说两句吧!别添乱了!”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于飞,陈放摆了摆手,打断了鹏鹏的埋怨。
“对了,听说飞哥还有一个亲哥哥在住院,这样吧,马上就中午了,咱们一起吃个饭,然后再把事情的经过咱们合计合计,争取下午就跟这个黄程碰一碰面。”
下午三点。
吃完饭之后的于飞三人,终于打听到了黄程的病房,随后买了大堆的营养品和水果,在护士长的带领下敲响了紧闭的病房门。
病房内一共两张床,紧靠病房门的右手,有一个独立的洗手间,病床对面的地上,摆了一张沙发,一个茶几,看设施来说,十足的高间儿!
“黄局长,有客人要拜访,您看···?”护士长单独走进了病房,对着屋内的人点头微笑,随后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这中年男子就是黄程的父亲,东城劳动局的一把儿,大概四十多岁,一身便服,带着一副有些土气的金边眼镜,打远一看,略显文气,周末休息的黄局长抽空来看望了一下自己的儿子。此时的黄程也没有了夜场中的张狂,一身病号服,受伤的手臂被厚重的石膏包住,脸色蜡黄。
“谁呀?让他们进来吧!”黄局长有点意外的向着门口瞄了一眼,没看见人,随后向着护士长点了点头。
“黄局长你好,真是抱歉!”打门口进来的陈放,根本还没到黄局长的身前,就弯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打算来看一眼黄程的,没想到黄局长你会在,真是打扰了”
“黄程!这是你的朋友啊?”根本无视伸过来的手掌,黄局长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怪异青年,直接就把陈放归到了社会小混混的阶层之中。
“不是啊!我根本都不认识他们!”黄程躺在病床上,看着陈放一头凌乱的小辫子直接懵了。
“那你们···是?”
“我们有一个朋友叫叶北,咱们之间可能有一点误会!”
“艹!还特么的能有什么误会,都给我干成这个***了,还说是误会,来!你过来!我也给你来一个美丽的误会。”根本都没用黄局长接茬,用力的敲了敲自己身上的石膏,黄程长着大嘴,流着哈喇子,跟小狼狗一样的咆哮了起来。
“你们出去吧!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冷眼看着闹腾的黄程,黄局长双手抱胸,直接说道。
“局长······!”陈放咬咬牙就想再说话。
“啪!”
于飞在身后放下水果,伸手拦了一下陈放之后,随后对着面无表情的黄局长说道:“局长,咱们能讲点理吗?”
黄局长一愣,抿了抿嘴角回到:“讲理可以,分人也对事儿!”
“事儿,肯定不是叶北干的,要真是,我们也不可能上门来找您,我们都是没有背景的孩子,要想掰掰手腕子,肯定是不能找你们这样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的大拿,要真是这么做,明显是有点缺心眼儿,这事儿,求求您,抬抬手,放我们一马!”于飞姿态放的很低,就连说话的声音,那也是比屁声大点,还有限。
“我要是抬手了,我儿子吃的这些苦,遭的这些罪咋办啊!”黄局长回头看了一眼黄程,然后说道。
“求您先别追究叶北的责任,让他先出来,您给我们哥几个五天的时间,这事儿一准给您个交代。”
“交代?你们拿什么能给我一个交代啊,就凭你们几个小混混啊!”黄局长看着于飞的眼光极为的鄙视和不屑。
“······”
“行了,你们走吧,别在我这耽误时间了!”黄局长直接就要撵走几人。
“唰!”
鹏鹏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大卡簧,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交代,我就赔你儿子一条命,你看这个买卖合适不?”
“艹!我要你命干什么!”一直淡定的黄局长有点哆嗦,根本不是害怕鹏鹏手中那把大卡簧,而是那张二十多岁没有一点生气的面容。
······
看着已经离开的于飞几人,黄局长指了指自己儿子的鼻子,随即惜字如金的说道:“只要你病好了之后,你就给我去国外去念书,离你的那些小混子朋友都远点,这次的事儿就给你当一个教训!”
在公家特有的体制内,奔波了能有大半辈子的黄局长,能看不透这里面的事儿?那他这些年的仕途走的可真是白玩儿了!
东城分局门口,晚上七点左右。
等待了能有两个小时,神色有些疲惫的叶北,终于从大门走了出来。
“北哥!”陈放瞬间提起喇叭裤,摇晃着一脑袋的麻花辫,有些激动的跑到叶北的面前。
“小···你是小放!”叶北仔细的对比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陈放,很明显有点适应不了这种高端、另类的新潮。
“走吧!这不是说话的地,咱们一起去吃个饭,然后再去泡个澡,给你去去晦气!”于飞上前,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叶北的全身,随后一手拉着一个,向着皮卡车走去。
可能没有去过东北的朋友们,不知道泡澡对于东北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哥们之间一起泡澡,代表的是关系铁,因为你可以找到一些成人之间玩的项目。生意伙伴之间泡澡,生意也会谈的更融洽,因为可以给对方安排一些不同的服务。
而对于像叶北这种,在警局羁押过的情况来说,主要就是洗洗一身的晦气,当然这也不一定就是迷信的说法,叶北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并且还要时刻保持高度紧张的神经,就算是铁的人也不一定能受的了,澡堂子中一洗一泡,那是相当的解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