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以后,二院的陈放特高间病房里,叶北,于飞,驼子,李大庆也都在,只有跟叶北长谈了半个小时的小来,先走一步。这里面除了叶北和李大庆没啥事之外,剩下的其他人基本上身上都带点伤,但好在除了鹏鹏之外,其他人都不影响行动,也没落下什么残疾,不外乎是一些皮外伤。
昨天中午吃剩下的桌子没来得及收拾,叶北半夜又去医院外面的超市,买了一点廉价的零食和烧烤,还有带有东北特色的大绿棒子啤酒。这个屋里养伤的基本都是闲人,白天基本都是吃了睡,睡醒吃,所以一般到这个点都挺精神,索性也睡不着,支上酒局儿,就开喝。
“唰唰!”
驼子急头白脸的额头冒汗,咬着牙从头皮上扣下来一块带血的血痂,这是这几天刚长好的伤口,被驼子从头皮上面硬生生扣下来。
“这你妈的,你要干啥啊?整的这个埋汰,让人咋吃饭啊!”李大庆刚夹起一块烤好的猪皮,想吃还没吃的时候,驼子直接把血痂扔到了他的面前。看着跟猪皮差不多的形状颜色,李大庆一阵犯恶心。
“就你能BB,爱吃不吃!”驼子伸手从李大庆的筷子上直接抢下来猪皮,一口就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故意把嘴吧唧的很大声。
叶北从跟小来谈完事之后,一直心事重重的,也没理会掐架的驼子和李大庆,就当这两个虎`B不存在,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北哥,说说呗?小来哥都跟你说啥了,回来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事!”陈放伸长了脖子,贱贱的问道。
“得!要是有事,你就赶紧说,这大半夜的都陪你在这耗着呐!”于飞斜眼看着叶北,提醒道。
“来哥要给咱们几个找个事儿干!我就寻思跟不跟他合伙呢!”叶北抓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喝进去大半瓶,然后回道。
“那得干啊!这特么一天天的都快闲出屁来了,还有啥好犹豫的啊?”驼子也不聊扯李大庆了,听到叶北的话,两眼子冒光。
“你快滚你爹个篮子的!我好像发现跟你八字就不合,从遇见你之后,这才几天啊,就整出这么多事,以后在这个队伍里你没有发表看法的权利!”叶北一看驼子说话就头疼,但一想到刚才自己失态对付驼子的样子,又不忍心骂他,最后只好放点狠话。
“我感觉这事儿不是那么好干的!来哥是干啥的,咱们心里都有底,所以······”于飞瞥了一眼陈放,看到陈放并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继续开口说道:“所以,事儿咱们得考虑清楚,不能蛮干!”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叶北很认同于飞的话,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来哥对咱们真是没得说,这几天也能看出来他的为人。但他总是想收编咱们,这个是我挺打怵的!”
“打怵啥啊!跟个大哥混,起点就比街边的小混子高一大截。我看这事儿行!”李大庆是个一心认准混子路的一根筋,所以他的话就跟耳边风似的,叶北根本都没往耳朵里进。
“来,给你个碗!”于飞一脸坏笑的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装大酱的碗,对着驼子旁边一指,笑道:“找你驼子哥一遍玩去,等啥时候咱们活不下去了,要上泰国的时候,你两才有发言权!”
李大庆吸溜了一下流出来的鼻涕,眨巴着大眼睛,挺天真的问道:“为啥去泰国啊?”
“艹!你说你能干点啥?”驼子挺鄙视的斜楞了一眼李大庆,呲着牙喊道:“艹**子,揉篮子,你选一个吧!”
“啊······!”李大庆腚沟子一紧,捧起手里的碗,夹着裤裆跑到驼子的身边,随即不再吭声了。
“哎!北哥!实在不行,就让来哥出钱,咱们也不用担风险!”陈放别的能耐没有,但是要说坑爹绝对是一个顶俩。
“要是张嘴,来哥肯定不会拒绝!但是这个嘴咱们不能开!”叶北坐直了身子,随即脖子向后一仰,盯着棚顶的吊灯。
“为啥啊!”陈放不解的问道。
“自己干,咱们搭的是人情!要钱,就是臭不要脸了!”叶北面无表情的解释了一句。
屋里的人听完这句话,寻思了一下,顿时都不吱声了。
“哎!快吃吧,这两天你们都别瞎出去嘚瑟了,消停的养好伤。明天我去再跟来哥好好商量一下。”叶北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嘱咐了众人一句。
······
第二天早上,叶北带着于飞回家洗了个澡,并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即打车直奔老陈的地产公司。
二十多层的写字楼,盛辉地产四子镀金的大字,从上至下板正的镶嵌在楼体外墙上。
“哎!我问一下,来哥在哪个办公室啊?”叶北看到一楼有一个咨询台,随即迈步走过去问道。
“来哥?”前台的接待小姐一愣,有些懵的反问了一句。
“我艹!光是来哥,来哥的叫,他到底姓啥啊?”叶北回头瞅了于飞一眼,直挠头。
“我看你还是问小放他爹在哪呗!”
“啊!那个······我找你们陈总,陈强伟!”于飞就跟傻狍子一样,趴在大理石的前台上,眼睛一顿往前台妹子的上半身瞟
“找陈总,请问有预约吗?”前台一看叶北和于飞有点二愣子的样子,随即斜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保安,拿文件夹挡住了自己的胸口。
“快拉特么倒吧,别整洋事儿了!赶紧给来哥打个电话,早饭我还没吃呢,没工夫陪你聊姑娘!”叶北鄙视的瞅了一眼于飞,直接掏出手机就给小来打电话。
······
小来的办公室外,叶北跟带自己过来的前台接待道了一声谢,随后迈步就跟于飞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小来正在打电话,看见叶北和于飞进来之后,点头示意了一下叶北,随后对着沙发一摆手,捂住话筒说道:“你们随意坐,等我打个电话的!”
“哎!你先忙!”叶北应了一声,随后和于飞坐到小来办公桌正对面的沙发上,打量起办公室的摆设。
办公室空间很多,但是屋里的大件儿并不是很多,一张实木的办公桌,一把老板椅,老板椅后面是一个红木的书柜,里面放着分类好的文件夹,摆列的很整齐,再有就是叶北和于飞坐着的纯皮沙发,沙发前面是一个红木的茶几。
“哗啦!”
小来顺手从手边的抽屉里拽出了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仍到了叶北的面前,拿手一指,意思让叶北先拿起来看着。
叶北捡起牛皮纸的文件袋,一个圆饼的封签已经被从中间撕开,上面刻着一排细小的汉字和数字,叶北仔细一看,印的是中铁十三局的字样。
顺着封签,叶北打开文件袋,袋子里面装的是几张薄薄的A4字,叶北小心的抽出来。
“上面批下来的文件,一共有三份,我手里的是原件,还有另外两份,我就先不告诉你在谁手里了!上面的内容你先慢慢看,看完咱们在细谈!”小来放下电话,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那我就先看看”叶北也是对着小来一笑,随后继续说道:“谢了,来哥!”
“现在先别谢我,叶北,咱们人情是人情,做事儿就是做事儿,所以,你们活儿要是干的不漂亮,我肯定第一个找的就是你,是好是坏,尺度你自己在心里衡量衡量!”小来话说的极其直白,三言两语就把两方的关系捋顺清楚。
叶北听到小来的话一愣,随即表情认真的说道:“来哥!饭碗是朋友给的,但面子绝对自己挣来的,有多大胃口就吃多少饭。事儿,弟弟心里都装着呢!”
小来挺意外的扫了叶北一眼,随即笑道:“呵呵,行,看吧!慢慢看!”
小来递过来的一份文件,叶北捏在手里。明明就是几张薄薄的A4纸,但在叶北的手里,那就是一份在现阶段,他可以孤注一掷的问路石。
······
叶北大概反反复复的看了能有半个小时,期间小来一共接了三个电话,除了抽烟喝茶之外,也不出声,就笑呵呵的等着叶北看完。
“呼!”
叶北伸手揉了揉脖子,长出了一口气,随手把沾染了汗渍的文件放在牛皮纸袋上。
“看完了!”于飞坐在叶北的身边,伸手在叶北的腰间轻轻捅了一下。
“恩!差不多都能背下来了!”叶北一愣,随后心情不错的拍了拍于飞的大腿。
小来拿出来的是一份铁路上批下来的文件,中铁十三局,简单来说是一个科研部门,类似于铁路检测,检修什么的,填补有关仪器,技能人才的空缺。而交到叶北手里的活,就是跟检测点建设有关的施工文件。
“这里面说的,挂靠在盛辉地产名下是什么意思?”叶北没看已经放下的文件,凭着记忆,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活是铁路上面掏钱的,资源是凭盛辉地产拉回来的,到时候审批的时候,总不能说你们是大街上顺便拉来的施工队伍吧,肯定要给你们安一个盛辉公司下属公司的名头啊!”小来耐心的给叶北解释道。
“那些标注的特种工具,肯定是在世面上买不到的。要用就得订做,这笔钱,是谁出啊?”于飞也看了一眼文件,直接围绕着钱使劲。
“这活肯定是个肥活,钱得你们自己先垫上,等工期完事,验收合格了,铁路财务统一拨款”小来没大包大揽,直接把钱的问题甩给了叶北。
“那回款得多久?等个仨月俩月的行,一年半年的,我们这小身板可受不了啊!”叶北抿着嘴唇,把自己的短处说的很明白。
“只要验收合格,我就能做主从我们公司的财务给你们先付款,肯定先紧着你们的口袋!”
“哎呀!”叶北叹了一声,嘬着牙花子也不再问了。
“实话说,叶北,投资,投的是什么?别人投的都是项目,而我不一样,我是真看中你这个人了。要是说你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狗篮子,我今天绝对不能跟你说这些,就连这个办公室的门,你干一辈子也迈不进来!”小来半个身子都躺进了老板椅,随即伸手点了一下叶北的鼻子说道:“今天你能来找我谈这个事儿,就说明你心里肯定有计较了,脸皮该厚的时候就该厚点,你们年纪轻,求点人啥的也不丢人!”
“别端着了!有啥说啥吧,我都替你累的慌!”于飞白了叶北一眼,扭头冲着叶北喊道。
“来哥!活我接下了,机会是朋友给的,那我叶北肯定不能把你面子摔地上,咱们一起往前走走看!”叶北下定了决心,毫不犹豫的站起身说道。
“妥了,既然你接了,那我就跟你说说另外两份文件的事儿!”小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晚上,万豪我安排吃饭,你带人过来就行,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大概叶北在小来的办公室坐了能有一个多小时,谈完事之后,叶北和于飞直接离开,准备晚上去万豪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