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笑一怒为红颜。”我笑,事实上水心于悦音阁一曲,艳绝青龙国之事在整个青龙国闹得沸沸扬扬,我就知他一定会来我这边探讨消息。
“朕只想知道水心在哪里。”翻遍整个定国府,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水心,这必定让他心里很不是味儿,在此他是自私了些。这自私,又能夹带多少真情?
“五嫂嫂在滇州。”我淡淡然说着谎:“兵荒马乱的,估计也活不长。”
“什么!我大前天才看见她。”
“那我就不知道了。”看向窗外,突然一丝寒风吹过。傅月隐啊傅月隐,这样苦苦折磨着谁?
“我喜欢她。”耀羽也不避忌地说。
也许,我该赌一把。
相互沉默半响,我让耀羽转过身,用五哥哥专门为我调制的橄榄油抹干净,顿时又出现了我原来的相貌,那一片片的雀斑没有了,暗黄无光的肤色顿时透明白净,唇线还原自然,只略显苍白。我把橄榄的图案画出来,央五哥去帮我找到,特制成油,作为我卸妆和保养之用,以免伤了皮肤,幸而,他们在如此差的条件下依然能生产出橄榄油来。
“请皇上赐臣妾一死!”我跪下,说。
耀羽转过身来,看见我如此容貌,震惊:“竟是你。”
“臣妾罪犯欺君,请赐臣妾一死。”我再说。
“月隐,你满得朕很苦。”耀羽苦笑:“你说,这让朕如何是好?”
“请赐死臣妾。”我再说。
“看来,你是知道定国府发生什么事了。”哀哀叹了一口气:“朕也不想逼死定国侯,如果早知道你就是我苦苦寻找的人,江山,又何其重要?”
“臣妾不敢怪圣上,只求皇上赐死臣妾。”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若不逼他,以后怕是追究起来整个定国府都难逃其责。
“我不会让你死,而且,我还会力保定国府。”耀羽定定地看着我:“虽然,我已经不能让死去的人回生。”定国府中,定国侯与大少爷,四少爷已死,五少爷疯了,唯一可撑台面的六少爷不足为惧,如今的定国府,哪里还有以前风光,值得他们记挂?最值得记挂的兵符再我入宫前就已经让耀羽收回了,维安所也在我入宫后解散了,各处产业更是卖的卖,让的让,如今的败落,耀羽你若还想计较,我不惧与你为敌。
那么,我就一赌你对水心的痴。
“可惜,臣妾始终犯得是欺君之罪。”我淡然地说,这步棋未必会输。
“如果你能笨少少,多好。”耀羽起身,拥我进怀。
“臣妾一向愚笨。”
“你的聪明才智,岂在我天朝男儿之下?”耀羽这会儿倒是有些真心实意对我。
“给嫣儿一个名分吧。”我淡淡地说。
耀羽震了一震,冷冷说:“她是朕派来监视你不错,但从何谈来给她一个名分之说?”
“嫣儿喜欢你。”
“那你呢?喜欢不喜欢我?”耀羽捉住我的肩膀,摇晃了下,直直看着我的眼,问。
“你是臣妾的夫。但也是天下人的皇上,更是后宫数十位妃嫔的天。臣妾对你,男女之情固然是有,但更多的只能是君臣之礼。”我不再隐瞒,横竖,我说的谎也拆穿了不少。
“依你说的办,但朕不去临幸她,空给她一个名分又能如何?”
我哑言,耀羽,你果然够狠毒。一如当初,给我容华高位,给我宠爱无数,却不给我一丝真情,嫣儿啊嫣儿,只望日后你别怨我。
“如此看来,臣妾倒是多事了。”我淡淡地说:“在皇上心中,当初臣妾不过也只是一颗棋子罢。如今,还是个影子。”是啊,他七岁时的影子。
“朕是真心喜欢你的,不然不会在悦音阁等你等了一夜,只想见你一面。”耀羽捏得我更痛了:“不然,朕不会不惜以你为条件,还定国府一个容华富贵!”
耀羽,你又到底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不再说话,此局,我还没有赢,也不能输。
“朕明天下旨,封你为皇后。”耀羽毅然说。
“不,我不要。”我哀然:“后位固宠非我所愿。”
“那你想要什么?回定国府?我明天就替定国府平反。”耀羽焦急地说,这让我心里有了一丝的松懈。
“就这样就好,如今没有定国府的青龙国,你以为,再去铲除其他的异己不伤本么?臣无忠奸之分,只要使用恰当,治国方会有道。”两者之间的平衡,才是治国之道。
“水心,水心。”耀羽只埋头于我发中,无奈地喊着。
“我说过要帮你定天下,如果你有统一之心,我不怕帮你夺。”我如此是说,耀羽,应该是个好皇帝吧。
耀羽看看我,不说话。
“炎国已多次出言不逊,对青龙国多番偷袭,你认为,忍气吞声养精蓄锐,是最好的上策么?”我言:“我虽无多少爱国之心,只是,也不想做亡国之奴。”炎国国君年老昏花,在青龙国内患重重的时候居然使人陷害我定国府,不拿他们开刀我就不是傅月隐。
“月隐,你的消息比我还灵通。”
当中详细,我已经听哥哥们说了,这点小道消息自是难不倒我:“这些消息漫天漫天地飞,你又以为可以隐瞒我多久?”我淡淡地说:“你既知我是水心,水心是我,你亦会知道我那日回了定国府。”他不治罪于我,看来对我还是有几分情意的。
“嗯。那天只觉得你们两个像,现在想来,我在宫中与你相处也不全然假意,也不算很震惊,你是水心,反而放心了。”耀羽一直抱着我说话。
我不想再说话,心里细细筹谋着如何继续接下来计划,如今我对耀羽露出真容,他日要离宫自然添了不少难度,要躲,怕是也难以躲得,只是与其让他追究我欺君,不如赌一局他对我的情意能否扭转这局势。
“月隐,你会不会恨朕?”耀羽却不肯让我清净,继续问着:“是朕不好,竟然扯你入这局中。”
“再说这些又如何,既然都已经成为了事实。”是啊,一切过去都成为了定局,你我亦无法改之,何况,荣极必衰,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千秋荣华,不过是个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