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人,皇宫不比王公府……”
“公子,香人不想离开你……这辈子都不想!”尤香人梨花带泪的扑进男人的怀里,娇柔片刻,“香人永远记挂公子。”
隔着不足三丈的距离,鸾歌看着那一对誓死难离的眷侣,竟有半晌恍惚。这个人就是誓邪说的冰冷无情、凶残凛冽?
当晚,她被分配到望烟楼,成为了无上王府第十九个妾。尤香人一走,正位便空了。她这才发现,尤香人在痕无休的心中是占了一定位置。
“小姐,皇上怎么舍得让你来这儿?”月影抱着一床棉被铺到了木床上。好不容易收拾好房间,连一个帮忙的佣人也没有。如今,这热水也不知道在哪儿打。
“月影,你觉得这儿不好吗?安静、没人打扰,不必看人脸色,不必卖艺。”鸾歌褪去了白日的锋芒,一颗心竟绵软下来。
月影惋叹,“小姐不该是待在这种地方的人。”
“帮我卸妆。”坐在唯一的古铜镜前,鸾歌将木梳递给了月影。
一阵敲门声传来,两人同时望向门外。由纸窗望出去,那人应该是个女人。
“公子吩咐了,今晚由鸾歌小主侍寝,所以,请小主随奴婢走一趟。”门外的丫鬟叫秋霞,也正是她领着她们来的望烟楼。
“秋霞,为什么府里不供应热水?小姐都没洗浴怎么去侍寝?而且,侍寝不该是公子过来吗?”对于这府里的规矩,她十分不满。那一个个佣人甚至比主子还盛气凌人,月影心气本就高,更是看不下别人的脸色。
“主子没发话,轮到到你一个小丫鬟发难吗?”秋霞斜睇了一眼,然后踏进了门槛,一手扶着鸾歌的手臂走出了房间。
鸾歌的心突然就猛烈的跳了起来。这个女仆是在胁迫自己吗?
“月影,自己去烧热水了洗洗睡!”回过头,她不忘提醒那个倔强的丫头。
月夜风高,窗外一点红将黑夜映照的鬼魅而妖娆。
鸾歌坐起身后,月影快速的飘了过来,如同没有影子一样,没发出一点声音。
“小姐,睡不着吗?”月影穿着整齐,一看就知道一直守在门边。
接着月色看着她稚气未脱的脸,鸾歌一手扶住她,“月影,我胸口闷。”
“要不月影陪小姐出去散散步吧!天下恐怕要大变了,也难怪小姐您睡不好。”
鸾歌脸色大变,抓着月影的手指一紧,月影深深吸了口气后一手顺了顺鸾歌的后背。
“小姐,新皇刚登基,人心未稳定,这时候制造点动静,杀伤力最大,不论哪一国,都有例子的。”月影不慌不忙的说着,声音也冷静了起来,“小姐不要担心,无上王府怕是最安全、风险也最大的。”
“此话怎讲?”
“只要痕无休护着您,您就没危险,就怕邑南王来一招反间计,连他也不放过。”
“他们什么关系?”鸾歌越听思绪越复杂。
月影叹了口气,“末辽是痕无休带出来的武将。这个十度国人都知道,只是末辽起兵不知与痕无休有没有关系,哎,小姐,您别多心,这些岂是我们能干预的……现在是戍时,不防月影陪您出去走走。”
披了件风衣后,头发用一根红绳箍着,十分随意。
王公府不比一般的王府,除了常用的小道平整外,周遭全是天然的树木野草,在夜间行走其中,除了有一种阴冷之感,更有萧条阴森的气氛。
没走出多远,月影便拉着鸾歌慢了脚步。
“小姐别动。”声音极小,可里面包含的危机远比她面上表现的强烈。
月影如同她的名字,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茫茫月色里。
当一只手臂搂上鸾歌的腰时,她缓缓转过头,对上了那张倾城的容颜,“你故意的。”他故意引开了月影。
“美人儿。”他只是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身影瞬间凌空,一股冷风拂过,他身上的香味扑入鼻翼,沉醉之间,身体已落入一堆篝火边。
“城墙之外兵荒马乱。”她站定后一手抓住了他宽大的袖袍。
“很快,这里将夷为平地。”痕无休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脸,篝火将他的脸映的通红,“你我都将成为地下囚牢。”话说的不带一丝感情。
“你不怕死?”她想说,她穿来可不是来找死的。
“你怕死?既然怕死何必来我这?”他敛着容,诘问。
鸾歌轻轻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走到了他身后,声音轻描淡写,“你会保护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吸了口气后,她眉眼里全是自信的光芒,“不然你劫我来这里作甚?”
痕无休冷笑了声,狭长的眼睑微眯,修长的手指掠过她的长发,声音薄凉,“你愿意跟随我?”
“说你的计划,我再决定是死在这里还是跟你走。”
“我的计划就是不死在这里。”声音里有了抹冷冽。
鸾歌一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掌,他却快速的抽回,她伸出双手,不急不缓的攀上他无暇的脸颊,看着陌生却有一股熟悉入骨的感觉。
“痕无休,你上辈子欠我一个结果,这辈子就算兵荒马乱你也休想撇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