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我打住他,淡淡的说:“该怎么做瑞希心里自然清楚,公公只用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便好。”
庭桂似乎是放了心,轻轻松了一口气说:“如此老奴便放心了。”
庭桂其实是奉柯瑾云的命令给我送了几件新衣裳,绫罗绸缎、精致绣工,都是衣料中的上上品。我虽对穿什么衣服没有讲究,不过这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东西还是让我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排斥感。不管是对它们,还是对将它们送给我的那个人。
侍女小心翼翼的帮我把手包好,然后极识眼色的退了出去。我看了看只有轮廓的十字绣,起身推窗问趴很久的小玉:“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小玉开心的说:“公主现在一心想要见姑娘。”
“我现在出不去,要不让你们公主过来吧。”我指了指守卫森严的园子说:“顺便把老嬷嬷也叫来,我有事情要和她说。”
小玉离开还不到一刻钟,门就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柯瑾云一身黑色蟒纹锦袍出现在我面前,乌发简单的用玉冠束在头顶,如玉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他看了看我放在桌上的十字绣,淡淡的问:“你在绣什么?这种绣功怎么没有见过?”
“这是我们那里的绣法,简单易学,谁都可以绣好。”我状似无意的收起十字绣,淡淡的问:“陛下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民妇这里?”
“瑞希,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柯瑾云在桌边坐下,挥手示意奉茶的侍女都下去。
“也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我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将茶送至嘴边细细品尝,咬了咬牙,开口说:“我想和你达成协议。”
“协议?”柯瑾云将茶碗放下,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该不会是要我放过那个人吧?”
“正是如此。”我盯着他暗流汹涌的蓝眸说:“我现在逃不掉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除掉他。”
“瑞希,你要明白一点。”柯瑾云笑得颠倒众生,“现在不是我放不放过他,而是他能不能放下你。如今你在我这里,他是一定会找上门来的。那个时候,你说我是留他……还是不留他呢?”
“不管怎样,在他找上来之前……请你不要找他。”
“瑞希,你怎么就不能把那温柔分给我哪怕一点点呢?”柯瑾云冰凉的手指触上我的脸庞,冷得我一个寒战。本性的向后一缩却被他捏住下巴,接着,那和手指一样寒凉的双唇再次覆了上来。
鼻间淡淡的沉香香气,唇上温润如水的触感,脸颊细腻的摩擦,柯瑾云轻轻将手环上我的腰,将我完全包裹进他的怀抱里。
我依旧安静的待在他的怀里,没有给予他的柔情任何回应。
“姐姐你在吗?”门外传来钰绮清脆的声音,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庭桂故意压低的声音传进来:“小公主,陛下在里面呐!”
坚实的怀抱离开我,双唇终于获得解放,我淡漠的看着双眸有些迷离的柯瑾云,冷冷的提醒道:“来人了。”
柯瑾云轻笑一声,起身理了理锦袍,对门外的庭桂说:“让她进来吧。”
钰绮有些拘谨的福了福身,小声说:“见过皇兄。”
“免礼。”柯瑾云走到门口,看了看恭敬跪在门外的小玉和老嬷嬷淡淡的说:“既然钰绮来了,就好好陪陪你瑞希姐姐。庭桂,回轩辕宫。”
“嗻。”
待那个黑色身影消失在园门口,小玉立马瘫软在地上,口里不停喃喃着:“吓……吓死我了……”
“进来吧。”我示意小玉和嬷嬷进房里说话。
轻轻为老嬷嬷和钰绮沏好茶,小玉乖乖的退到门口把风。老嬷嬷抿了一口茶,颇担忧的问:“姑娘这是出了什么事?”
“嬷嬷,陛下把我带回来无非是想把我留下来。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嫁为人妇了,不仅如此……”我顿了顿,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已经有了我夫婿的孩子。”
老嬷嬷手一震,滚烫的茶水便溅了出来,她有些震惊的说:“这还得了?”
“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陛下知道,但是时间一长也绝对隐瞒不了。所以,拜托老嬷嬷和钰绮把这件事告诉韩老将军,求他务必在显胎之前带我离开。”
“老妇自当尽力。”嬷嬷笑得慈爱,放下茶用她沟壑纵横的手握住我说:“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保好安副将的公子。”
把事情告诉老嬷嬷三天后,小玉单独来见了我。
“姑娘,这是安胎的药丸。还有,这是老嬷嬷要我转交给姑娘的信。”小玉把一个小瓷瓶和一封书信递给我。
“嬷嬷见到爷爷了吗?”我问。
“老将军身患风寒,老嬷嬷见不到老将军只得留下书信便离开了。”小玉有些郁闷,“这药是请宫外的大夫配得,不知道能不能和宫里的比……”
我笑了,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脑袋说:“这宫外人配得反而更好。”
“为何?”
“这宫里的妃子有了喜,自然是被供起来,不吃安胎药都没有事。可这民间就不一样了,女人即便有了喜也还是要干活,这安胎药自然也就功效极佳了。”
“这样啊……”小玉恍然大悟,刚准备说什么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见过琴妃娘娘。”
“糟了!”小玉慌乱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藏哪里。
“不必藏。”我唤小玉在我身边坐下,等着琴妃推门进来。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我有种浑身脱力的感觉,眼前人的表情也颇为震惊。
“雾……雾染……”
“瑞希姐……”
小玉乖乖的退出去,我和雾染面对面在桌边坐下。
“姐姐不是和佑哥去北辽了么,怎么会在这里?”雾染皱眉,“陛下说这里住着的是他新宠的昭仪……”
“他自然不敢说我是谁,也自然不敢给我什么名分,毕竟他还要仰仗你们的父亲家族来稳固自己当今的局势。”我不慌不忙的喝口茶,接着说:“我不是什么昭仪,我一直是你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