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深呼吸一口气,整了整的衣物,带上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走到了场中央,心下暗暗祈祷,能不能救出里昂,就在此一举了。
“大家过来看看。”他走到盒子前,抓起了石子说道:“这是14颗石子,又因为院事大人是先手,所以必胜。”
“啊?你什么意思?”卢戈问道。
“是这样的,我给各位演示一遍。”他随即把石子抓在手里,举在半空中,对着众人说道:“不管怎么拿,如果最后剩1颗石子,无论谁先手,都将打平。这个大家明白吗?”
除了卢戈以外,众人都是点头,奥斯卡放缓语速接着说道:“如果最后剩2颗石子,先手就只能拿走2颗,先手输了。如果最后剩3颗石子,先手会拿走2颗,剩1颗,后手无法拿走1颗,变成了平局。那么如果最后只剩4颗的话,先手不会拿3颗,因为这样一来就会剩下1颗,变成了平局。先手会拿走2颗,剩下2颗给后手,那么后手就输了。”
安蒂尔双眼依旧禁闭,嘴角微翘说道:“不错不错,继续。”众人听安蒂尔表态,也是颇感奇怪,不过奥斯卡的解说却成功的吸引了他们,他们也都连连附和。
奥斯卡进入状态,继续道:“所以先手需要做的事情便是,让石头只剩4颗,这样他就是必胜的,而不巧的是拿出多少石子,正是院事大人说的算,他还是先手,于是胜利不言自明了。”
众人有些呆滞的看着地上石子,他们脑子在飞速的消化着奥斯卡的解说,同时难以置信的看着院事安蒂尔说道:“不可能吧,院事居然会耍赖?”
“不可能,4颗的话自然是院事大人必胜,可是院事大人每次拿出来的石子都有十多二十颗,甚至三四十颗的,怎么可能必胜。”
“不错,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也敢在这里诽谤院事大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倒是给我们看看,38颗怎么必胜啊。”
奥斯卡叹了口气的说道:“38颗是公平的,这个数字下,先手后手都有机会获得胜利,但是39、40颗先手必胜,42颗后手必胜。”
“骗子,这不可能。”
“那我和你试试。”雷姆笑嘻嘻的来到奥斯卡跟前“就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必胜。”
“好。”
奥斯卡招呼雷姆蹲下,他拿出39颗石子摆在了地上,首先拿走了2颗,随后雷姆也拿走了2颗,两人来来回回,很快便只剩下5颗了,奥斯卡拿走了3颗,他一脸笑道:“怎么样,看到了吧。”
安蒂尔一脸微笑,众人却觉不可思议,当中又有几个不服的又上来和奥斯卡下了一遍,全都败给了他。这下众人才恍然大悟,呆立于风中,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龙学院居然这么卑鄙。”
“怎么就没看出来,白白的被刷下,哎。”
“这小子到底什么人,居然能看破这把戏,难道是落魄贵族?”
安蒂尔招了招手,示意奥斯卡过来。后者赶紧上前行礼道:“不知院事大人找我什么事?”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奥斯卡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起初我也觉得这只是个拼运气的游戏罢了,可是后来发现院事大人居然连胜二十局,便觉得事有蹊跷,接着便仔细一算,发现只要石子数量是5n+4或5n+5的,先手必胜。5n+2的话后手必胜。就知道院士大人您耍……”奥斯卡声音慢慢变小。
“耍赖是嘛。”安蒂尔神色如常的问道。
“在下不敢。”奥斯卡抱拳行礼道。
“不过你这5n+2的是个什么东西?”
“那只是在下的胡言乱语罢了。”奥斯卡恭敬道。
“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这就是耍赖。”安蒂尔毫不在意的说道。
考生们大跌眼镜,不料院事居然如此理直气壮,安蒂尔继续说道:“这第一场,考的便是各位的智慧,以及临机应变的能力。龙学院教授的弟子有的习战阵,有的学法术,还有的练拳脚,但不管修炼什么,细心观察是免不了的。如果在决斗当中连发现对手作弊的智慧都没有,那么你们也就不配获得胜利。”
“此言大谬!”韦施塔德高声抗议道:“决斗是神圣的,是赌上骑士名誉的公平对决,如果有一方作弊的话,那这便是在亵渎骑士的高贵。我想没有哪一个骑士会在决斗上做手脚的。”
“没错,就算我们发现了院事大人作弊,可是考虑到龙学院的声誉,我们也会认为是自己看错了。”一人说道。
“呵呵,这就是第一场考试要考验的第二项素质,敢于质疑的品质。”安蒂尔语带调侃的说道:“只知道唯命是从,不懂得变通,不懂得是非曲直,更不懂得为何而战,这只会让你们成为一个个傀儡,任人摆布。只有懂得质疑的人,才有可能在修炼上更进一步。若只能唯唯诺诺,最多也就是和授业恩师一样的水平罢了,青出于蓝就不必想了。这样下去,我龙学院只会一代不如一代。”
“胡言乱语!”韦施塔德继续嚷嚷道:“骑士的荣耀在于服从,既然发誓要侍奉主君,那么只要一句话,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毫不犹豫的前进。质疑自己的主君,那是对骑士信条的侮辱!”韦施塔德已经快要爆发了。
安蒂尔摆摆手道:“我不强求你这样的死脑筋会听我的话,我想卢卡尔最适合做你的授业恩师,当然前提是你能过得了我这关。”
众人此时才记起,院试第一场还没考完,眼前的这人手握生杀大权,这时和他唱对台戏不是明智之举。于是聒噪的现场又安静了下来。
安蒂尔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说道:“不过,既然已经有人识破了,那么接下来的院试就改一改规矩。”
他将青葱玉指指向了奥斯卡说道:“你来改。”
奥斯卡诧异的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