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春去冬来,眨眼间洛紫曦从一个瘦小的女娃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只见她白天穿梭在各个石室之间,晚上在寒冰床上打坐休息,在这不见天日的石室里,随着自己的长大,洛紫曦的心也就越发不平静,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突然有一天晚上,整个石室发生剧烈摇晃,莫子桑护着怀里新研究出来的药急忙往放着寒冰床的地方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道:“丫头,不好啦,不好啦,这里快塌了……”
只见石室的门打开,一个长发飘逸、肤若凝脂的少女站在门口处,石室里的震荡也逐渐平静下来,洛紫曦面无表情的对莫子桑说道:“师傅,我结丹了,这里对我的作用已不大了。”
“丫……丫头,你的意思是?”莫子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才短短的几年,这孩子从一开始的安静到现在一副生人勿近,全身都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我很快就会离开。”洛紫曦说完便往祖师爷休息的石室走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祖师爷的气息也越发淡,之前还能指导莫子桑炼药,现在却是一步也不敢离开那间石室,就怕自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什……什么”
“祖师爷,我答应你。不过你要护我师父周全。”洛紫曦冷然的说道,突的从怀中取出一物扔向莫子桑,本来就被洛紫曦要离开的消息劈得里外焦嫩,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被一物砸中倒在地上。
洛紫曦无语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莫子桑,师父的脾性还是一如既往,不知以后没有人陪伴他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在这里做着实验,不知是否会想念自己呢?脸倏忽柔软下来。
待莫子桑沉沉入睡后,洛紫曦一身轻装走下台阶。她没有时间了,现在不走,等师父醒了只怕是走不了了。洛紫曦回过身,看了一眼石室后毅然打开洞门,潜入水中。
一身白衣立于楼檐之上,看着一条条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道路两旁都挤满了商贩,还有缓缓前进押解着一辆辆货物的马车,如此繁华之市,在洛紫曦的眼里却是一片苍茫,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遭受瘟疫侵袭,不管是市还是乡全部葬身火海。而自己的母亲也因这场祸事消殒于此。
“咚”“咚”“咚”只见一位妇人跪在佛祖的面前,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木槌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木鱼上。
“母亲,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双膝着地,声音哽咽的说道,随即手掀开脸上的面纱,将自己姣好的面容呈现人前,泪眼婆娑,那面容竟与妇人有几分相似。
妇人手中一顿,僵硬的回过身,手捂胸口,一股羞愤油然而生,恶狠狠地对站在柱子后的徐嚒嚒命令道:“嚒嚒,把这冒认曦儿的人给我赶出去。你,回去跟他说,这世上不是谁都能冒充我的曦儿的!”
洛紫曦身躯僵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母亲的双眼明显无神,曾经她在苍茫人海中一眼便把自己认出来,现在又怎会认不出自己呢?
“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
“曦儿,曦儿,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洛紫曦语音刚落,只见妇人跌跌撞撞寻向声源处,自己在这里有多久了,他总是找了许多人来冒充自己的孩儿,可是这句词却只有她的曦儿知道,因为她出生时胸口就有一朵彼岸花的印记,这是谁也冒认不了的,彼岸花,彼岸花,她的孩儿。
“娘。”洛紫曦忍不住扑入母亲的怀中,前世的自己记恨着母亲对自己的不管不问,却不知那个伤得最深的却是她的母亲,不是不管不是不问,而是连自己在何方都不知道,父亲瞒着她将自己送到乡下庄子,姨娘唆使管事欺辱自己,因忍受不住偷跑出庄子却遇到人贩子,若不是师父相救……
“娘,发生了什么事?”洛紫曦忍不住抚上李婉茹的眼睛声音哽咽道。
“只要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睡梦中的李婉茹喃喃自语道,眼泪从眼角处不断的滑落。
“小姐,你失踪的这十年间,夫人天天以泪洗脸,生生把眼睛哭坏了……”徐嚒嚒一边搽拭眼泪一边对洛紫曦说道。
“那个人不是很关心我娘吗?为何……”洛紫曦用手指轻压在李婉茹的手腕处,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道。母亲的眼疾已有两年了,刚患上那会若是用药自然会痊愈的,现在不仅仅是眼睛……印象中那个人十分在乎母亲,虽然因为自己而总是与母亲闹得不慌而散,但也没有理由置之不理啊!
“姑爷……姑爷说心药仍需心药医,所以找了好几个人冒充小姐,可是夫人心里明白,她说只要一天没找到你就一天不回府上。夫人除了念佛就是等你的消息,可是总是失望而归。”
“徐嚒嚒……”洛紫曦顿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母亲总是这般固执,哪怕是外祖父也无法说服于她,就是因为这样等找到自己的时候她已累出一身病,身体大大不如从前,回到府里的时候总是病卧床上,无法亲自教导自己,以至于自己被姨娘迷了心,竟与母亲离了感情,让母亲抱憾而亡。
还好自己已经结丹,勉强能自如的使用玉针,母亲的身体只能慢慢调养了,可惜师父不在身边,他那里有很好药,真是白白浪费了。
“徐嚒嚒,我回来的事暂时不要让那个人知道,等母亲的病好了,我再带她一起回府,属于我娘的一切,我统统都会要回来的。”
目前最要紧的是先将母亲的病调养好,现在想来,按理来说当初母亲回府的时候身体应是比现在的情况好许多,在大夫的调理下没有理由越来越严重,难道……
乐姨娘,真是好算计啊,难怪母亲过世没多久后她就成了那个人的继室,自己和弟弟的一切都被她拿捏在手里,想来她早早就谋划好了,表面上是包容宠爱自己和弟弟,实际却是纵容,不然弟弟后来也不会一事无成,最后被荣世子杖死于青楼,真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