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梓七见戚威还不放手,便抬手抓住钳着她下巴的猪蹄,想要将其掰开。谁知戚威力道大得很,根本掰不动,戚梓七恼羞成怒,就要往戚威腿上踢。
戚威见状身形一偏,轻松躲过。别看他平日不学无术,竟也是个练家子。
少时,戚老将军曾亲自教过戚威几年功夫。有威严的祖父督促,饶是戚威也不敢怠慢,即使那些年心有不满,却也练就了一身真本事。
只是前几年,戚老将军身体渐渐不大好,才不再管他。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结交了京城里几个志趣相投的公子哥儿,便开始了花天酒地的荒唐人生。
戚威如今也算京城一霸(恶霸的霸),欺男霸女的恶事没少干。那些因告官不成而找他拼命的人不在少数,但显然都打他不过。
别说,这功夫还真没白练!
戚梓七使出全力竟踢了个空,眼看收势不住,向前跌去,却被戚威抱了个满怀。
戚梓七被戚威一手揽着纤腰,一手钳着下巴,正要发作,只听始作俑者浪荡一笑,道:“我的好姐姐,你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
戚梓七感到一阵恶寒,不由分说地挣扎起来。什么情况?有病吧!
见怀中的人儿恼怒着想挣脱他的狼狈模样,戚威登时欲_火_中_烧,管她是谁的姊妹,先尝了味道再说。
是以将戚梓七抱得更紧,急色道:“好姐姐,快给我泻_泻_火。”
变态!戚梓七震惊当场,大喝一声:“滚开!”
事实确是毫无用处,眼看那禽兽的嘴巴就要对着自己压将下来,戚梓七简直凌乱了。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来了股力道拖着戚梓七向后疾疾退去。眼角瞥见一抹粉色衣衫,原来是桃儿!
“小姐!没事吧?”
“好桃儿,幸亏你来!”戚梓七总算松了口气,刚刚真是恶心死她了。
“哪来的臭丫头,胆敢坏爷好事!”戚威捂着隐隐作痛的左肩,一脸不敢置信。
方才不知怎的,他忽被一掌拍出老远,可四下并无旁人,莫非眼前这个叫作桃儿的丫头武功竟如此高强。
“别跟他废话,咱们走!”戚梓七感觉自己快要吐了,再听戚威多说一个字都是不能,拉着桃儿就要走。
“小姐等等,奴婢先挑上水。”桃儿说着走到一边,挑起先前情急之下搁在路旁的两桶清水。
府里的家丁各个登高踩低,从不给她们院子送水,她和梨儿每日只好轮流出来挑水。
不过现下,桃儿却十分庆幸。若不是方才出来碰巧路过,小姐就要吃大亏了!
“站住!”戚威在后头叫嚣,竟也不敢上前去拦。
他心中隐隐察觉,这丫头的功夫实在自己之上,故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主仆二人离开。
戚梓七走得极快,一路上什么话也没说。真是太恶心人了,这个戚威如何能这般不知礼义廉耻,连对着亲姐也会发情。
戚梓七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住处,一屁股坐在院里的石凳上,胳膊倚着石桌,双手支着腮帮,一坐就是一下午。
梨儿起先见小姐回来了,正想迎上去,偏瞧见桃儿朝她微微摇头,只好担忧地在远处陪着,也不敢上前来问。
此时的戚梓七,在外人看来虽平静,实则内里已然是狂风大作。她长这么大,向来涉猎广泛,限制级的书籍视频也看得不少,男朋友也谈了几个。
之前说她没有正经谈过恋爱,并不是没交过男朋友,而是没遇到能令她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那种感觉。但是不论怎样,戚梓七觉得自己也算是老油条一根。
可今日竟让她遇到如此有悖人伦的奇葩事件,简直过于惊悚。
他们是亲姐弟吧!虽然亲情凉薄,但身子里流的确是同样的血啊!晚上肯定要做噩梦了,如果有人会从梦中吐醒,那么这个人就是她戚梓七。
戚梓七越想越悲催,直到夕阳西下,才算作罢。起身掸掸衣裙,寻着屋里的饭香去了,腹中饥饿难耐,管他什么劳什子的腌臜事,吃饭最大。
桃儿盛饭,梨儿盛汤,见自家小姐能好好进膳,才算松了口气。
饭菜都是桃儿亲手做的,并且每日都会变些花样,戚梓七总是赞不绝口。
正吃着,戚梓七蓦地想到什么,忽道:“以后不管去哪里,你们之中总要有个人跟着我的。”
“是!”双生姐妹花齐声应到,就算小姐不说,她们也不敢再让小姐一个人出去了,白天的事儿光想想就后怕。
晚饭过后,戚梓七便又去书架间翻看。原身从不喜读书,主屋偏厅却摆了好几部书架,都是吴氏的藏书。
新婚第二日,夫君便奔赴沙场再没回来,独孤无双(吴氏)本是武林世家之女,不擅女工,十几年来也只有这一屋子的书卷陪她排遣寂寞了。
这时,戚梓七发现一本叫作【仙草集】的册子。咦?想起上一世美味可口的烧仙草,戚梓七就颇有些怀念,不禁翻开来看。
原来是一部草药图册,根、茎、叶、花、果都画得很详尽,每幅图的右侧,还详细记录了该页药草的生长环境,及所处的地理位置,并附有其主治功效。
起初,戚梓七只是随便翻看,当做消遣,待到看清楚那些药草的主治功效后,竟是一惊。
难怪此书要叫【仙草集】,册子里的不论那一味药材,都是能够起死回生,延年益寿的仙丹神草。
倘若她能采摘到这些宝贝,可不就要发财了。
这些奇珍异草大多生长在悬崖峭壁处,那都是常人到达不了的所在,向来不为世人知,更别提要人去采了。
戚梓七越想越兴奋,她现在有碧凰丹心,经过连日来的不屑钻研,已然可在屋内自由升降了。
想着明日就去城外的林子里试试身手,相信假以时日,她便能去绝壁上采仙草了也未可知。
此刻的戚梓七正欢喜得飘飘然,一想到自己采来的仙草能卖出高价,就忍不住咯咯地笑出声来。
梨儿见了直摇头:“哎,咱们小姐又魔障了。”
戚梓七却也听见了,嗔道:“小蹄子真没见识,咱们可要发大财哩!”
“小姐惯会说笑,”桃儿正端了脸盆进来,嬉笑道,“奴婢这就伺候您洗脸吧。”
“我说的可是真的!”戚梓七见她们都不信,忙道,“将来小姐我发达了,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快说说,都想要什么?”
梨儿抢先道:“奴婢要去买城西的糖画儿吃!”
桃儿边绞面巾边道:“奴婢想请师傅来咱们院儿里开口井。”她们住的院子偏,每日都要去挑水着实不方便。
“两个都没出息!”戚梓七笑道,又倏地反应过来,呵斥一声,“好啊,你们二人竟都不信我!”
“哎呦!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们知错了,知错了……”主仆三人嬉笑打闹着,白天的糟心事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主院中,张氏正坐于主屋座上,身侧立着吕嬷嬷。
“你说的可都当真?”张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厅中除了张氏和吕嬷嬷,还有名叫作鸳鸯的丫鬟,“奴婢亲眼所见,小姐在园子里勾引了少爷。”
张氏沉默片刻,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鸳鸯没想到夫人是如此态度,不甘道:“夫人!奴婢……”
鸳鸯话未说完,就被张氏打断了:“行了!管住你的嘴,此事切忌不可伸张。”
“是。”鸳鸯退出主屋,随即咬牙离去。她是戚威屋里的大丫头,早已被染指过。
这几日戚威都是在外过夜不肯归家,鸳鸯想他想得紧。
白天听说少爷回来了,她本打算去迎,不想竟在园子里撞见【戚威调戏戚梓七】一幕。那时,鸳鸯便恨不得被抱着人的是她自己。
回去后,她左思右想都不是滋味,便来主院找夫人告发。
鸳鸯心道:夫人本就不喜小姐,随她怎么颠倒黑白都不打紧,只是想不到夫人就这般云淡风轻地将此事压下了。
待鸳鸯离去,张氏方道:“你看这鸳鸯……”
“夫人呐,依老奴看……”吕嬷嬷稍稍俯下身子,“这鸳鸯的话作不得真,哪个不知咱们少爷是见惯了美人儿的,如何能被那种货色勾了去。”
“话是这么说,可就怕威儿见惯了好的,想换换味道也未可知呀。”张氏有些担忧,“何况,他们还是亲姐弟!”
“夫人!若真是如此,将来吃亏的也必不会是咱们少爷。”吕嬷嬷阴测测说道。
当年,戚朗同张氏成亲多年,张氏一直无所出。戚朗向来洁身自好,从不贪恋女色,府中除张氏一位夫人外,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年年的过去,张氏的肚子仍旧没有动静,可急坏了戚老将军夫妇,便着手要给他们唯一的儿子物色个妾氏。
当年的戚朗,俊美非凡又战功赫赫,是京中不少豪门名媛的梦中情郎。若是他想纳妾,那些小姐们必定是排着队送上门来。
谁知戚大将军竟一个也不要,说是怕耽误她们的一片痴心。
最后,戚老夫人无计可施,上演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戚大将军才不得不妥协。
再说说这主母张氏,就是当年张贵妃的妹妹,见戚朗一松口,便欲撺掇戚老夫人,给自己的夫君找个知根知底的府里人。还分析说,倘若找了那些名门闺秀,万一是个不安分的,仗着背后母家的势力,弄得家宅不宁就得不偿失了。
戚老夫人听罢,觉得甚是有理,便在府里物色,最后相中了当年张氏的陪嫁丫鬟,也就是如今的吕嬷嬷。张氏也同意了。
要说这吕嬷嬷,比起张氏恨吴氏,也许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她差一点就能嫁给心仪已久的姑爷了,不成想却半路杀出个吴氏,害她的美梦破碎。
她恨得牙痒!随着年岁渐长,这种恨意竟变得更加扭曲起来。
那时吴氏生了对儿龙凤胎,张氏夺了那男婴,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吕嬷嬷看着戚威一天天长大,也知道少爷已然成了夫人的心头肉,将来将军府还须得少爷来继承。是以她只恨吴氏母女。
从前仗着张氏的势力,吕嬷嬷没少作践吴氏她们。后来张氏要毒害吴氏,也是吕嬷嬷带人过去办的,戚梓七更是她让人往死里打的。
可奇怪的是,当时打得那般惨,这小贱人居然没死了(liao,念第三声),果然贱人的孩子命也硬。
如今她便把所有怨恨,全数算到了戚梓七一人头上,恨不得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