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3764900000023

第23章 无咎素履独行愿,气入正经六合通

任家济世堂,虽自前朝便在大理行医百余载,但其老馆主却是姓段,名曰段素履,其年岁已不可考,相传乃是当年大理国皇族后裔,后经朝代兴替,沦落至此。

相传这段素履本非济世堂中人,本朝初年曾在太和县中开办武官,后经太祖禁武令后,各地武馆多数被封,而段老爷子失了饭碗,便被其长婿弟子任天佐接至济世堂中赡养传武,并尊其为老馆主。

且说段素履在大理行医授武数十年,也颇有些名望,周边老辈对他皆赞誉有加。只是近些年中,老馆主年事已高,深居简出,不问馆中诸事,久之已遭乡民淡忘,唯太和县与大理城中尝有老者,可偶尔见其身影。

早在数月之前,任家便有言道老馆主正在闭关修炼,静处房中深居不出,故馆中新入弟子如杨坎、小皮等,也仅是听闻事迹,却未尝见其真容。

今日馆中忽有传言,道是老馆主已然出关,又于昨夜亲自指教馆中学生,而馆中弟子多数并未见过老馆主几面,故此番消息传出,众人亦是议论纷纭。

今日上午,老馆主依旧没有露面,众弟子还满心期许他能来指点一二,此时不禁失落不已。而杨坎虽是知晓此事来龙去脉,却也只在心里暗乐,并未告与他人。

午休之时,杨坎便去老馆主房中觐见。其实昨日在大理城中见得老馆主者,还有小皮一人。杨坎本想喊上小皮同往,但不知为何,今日小皮忽然告病未来馆中,杨坎也就只好作罢,只是心中奇怪,为何小皮师兄昨日还是活蹦乱跳,今日却突然害病无法前来。

见得老馆主只好,杨坎笑颜参拜。这段素履倒也不是拘于礼教之人,抬手便让杨坎起来,而后探身说道:“小伙,我听我那徒弟说了,你叫杨坎是吧?”

杨坎揖手回道:“正是弟子。”

“诶嘿,你这小子,我今天早上才想明白,我昨晚是不是进了你的套了?”

杨坎笑道:“师尊说笑了,弟子真心想在任家学艺,而前辈也是师道尊严,诲人不倦,见得弟子好学,自然肯传授些武艺,哪有什么套不套之理?”

“哈哈哈哈,好你个巧舌如簧。”老馆主大笑道:“也好,既然你已拜入这济世堂门下,那我段家武学之中,你想学什么,我便教什么,至于你能否学会,那我就不管啦。”

“咦?师尊既然姓段,那你所授武学传入济世堂中,又成了任家武功?”杨坎话说一半,又将后半句生生咽了下去,乃是心中想到,若真是任馆主习得段老前辈武功,再将其易作任氏绝学,那岂不是欺师灭祖之罪?倘若自己如此说来,又有离间师徒之嫌,倒不如闭口为妙,以免多生事端。

却听老馆主笑道:“这有何奇怪的,我教的是我段家功夫,他教的是他任家功夫,这当然不一样了。”

“那你们所授武功也是不一样的?”

“那是自然。”老馆主笑答:“我曾在此地开设武馆,欲将祖宗所传武艺教授众人。可我段家功法皆是阳春白雪之流,寻常之人若无些许内功造诣,学之难如登天。而任天佐跟我学了一十二年,方略微窥得门径,又经他数年苦修,才将其化为己用。”

老馆主口中说着,脸上满是赞许之色:“我段家武功经他这么一改,削减了调气内修之法,补以身形手势之变,虽是力不如前,却巧变更甚,便是市井众人,亦可修习。自皇帝禁武以来,他在济世堂中以强身健体之名传武,也算能保我段氏武学不息了。”

杨坎闻言方悟其传教不易,心中感慨,问道:“那不知师尊都有何种武功可以传授?”

段素履笑答:“我段氏武功,皆以实战为先,决无花巧,可以隔空指力,伤敌于十步之外,尤以前朝先祖创有‘一阳指’绝学,玄异非常,乃是一指制敌之法,你可要学它么?”

杨坎教老宗主说得心动不已,刚要开口承应,忽又想到前日沐讲禅师所谏,道是自己内功不济,若是一昧修习招式,无非舍本逐末之举。况自己本有上乘剑法傍身,既然手有兵器,又何必去学什么拳脚功法?

于是,杨坎拜谢道:“师尊好意弟子心领,但前辈门下神功,只恐在下资质愚钝,不胜教化,实在不敢窃学,只愿师尊肯授弟子内功运行之道,好以足履实地之后,再学招式。”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机灵。”老馆主大笑道:“若是寻常小辈,都是贪图神招奇法,却不屑埋头筑基,最后一事无成。我昨晚交手之时,试过你身上内力,若按你这等修为,想学我‘一阳指’来,是要难过登天啊。”

杨坎心中窃喜,暗笑道:“弟子多谢师尊谬赞,其实弟子也是受得高人点拨,才能有此觉悟。”

“哦?我就说你这剑法使得诡异,果然有人指点,不知你是哪位高人徒下?”

杨坎答曰:“弟子不敢妄称师徒,只是前些时日沐讲禅师云游至此,在下得幸能与他研修几日武艺,故有所悟。”

“哎?沐讲禅师!”老馆主奇道:“可是那个打虎的沐讲禅师?我虽未曾与他交手,倒也知道他是个厉害人物,怕是我那两位徒儿联手,也不一定打得过他。”

杨坎惊问:“禅师如此厉害?连馆主兄弟二人齐上,也不能匹敌?”

“我那徒弟闯荡中原之时,打的多是些二流高手。而那和尚本是默默无闻之徒,好似二十年前突然冒出来一般。与他交手之人均有言称,这和尚武功不弱少林、武当顶尖好手,怎是我那俩徒儿可比的?”

杨坎全然不知沐讲禅师竟然如此厉害,一时惊得张口无言。却听老馆主继续说道:“既然沐讲禅师让你先学内功,应是有他道理,不过那老和尚为何不自己教你呢?”

“回师尊,禅师当晚所言乃是他所修内功太过刚猛,而弟子并无内功根基,学之有害无益,故未授与在下。”

“原来如此。”老馆主眯眼学想了片晌,便拍着身旁座椅,向杨坎招手道:“来来来,坐到这边,让我来给你号号脉。”

杨坎不明所以,便走到椅边坐下,将左手抬放扶手之上。老馆主信手三指搭在杨坎脉上,口中喃喃自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将手拿开,口中说到:“好了,我明白了。”

“不知师尊号出什么结果?”

老馆主笑道:“嘿嘿,那老和尚说得没错。我刚给你诊脉之时,发现你是阴寒之体,所修内功也应以阴柔为佳。若你真的强学了什么至刚至阳的功法,事倍功半不说,倒怕要了你的小命嘞。”

杨坎闻言,方觉后怕,自言自语道:“想不到修习内功还有如此讲究,弟子也是头回听闻。”

老馆主继续说道:“这内功阴阳之论,乃是由我所创,武林之中尚无人钻研,故你不知晓它,倒也无怪。记得我父亲曾收治一位病患,乃当时丐帮帮主,便是以其阴柔之身硬学了一路阳刚掌法,以致双臂瘫痪,险些丧命。好在先父通晓阴阳之法,为他开处调阴补阳之药,方才有所补救。”

“那敢问这阴阳之论当作何解?”

老馆主答曰:“世人皆分阴阳太极之体,武功亦如是。若论体内寒热之气之强弱,周身经脉之盛衰,乃是人各有异。而各路武功运行之术,内息调用之法,亦是大相径庭。故而有些功法,可为此之甘饴,彼之毒药,其原因皆出于此。”

杨坎闻言顿悟道:“原来武功运行之理,竟藏如此玄妙,真是武道高深,难攀莫测。想必若要运用段家绝学,非要先精通段家内功不可吧。”

“这也不对,其实我段家绝学与我本门内功并不相合。且拿这‘一阳指’说吧,乃是以阳刚之气集于指尖而发,可我段家内功又是阴柔驭气之法,故自此武功创立以来,段氏非内力雄厚者,练成之人寥寥,倒是天龙寺众高手辅以他们寺中功法,精通之人反胜我段家更多。而一阳指练至高阶,化气为剑,又成了一门阴柔武功,如此阴阳互转,非内功大乘者不可修习,故而百余年来,达此境界者仅有寥寥两三人耳。”

杨坎听得仔细,道:“如此说来,段家内功既是阴柔功法,那我可学得吗?”

老馆主笑道:“我这路内功你自然可学,但若你以后使的都是剑上功夫,只怕我这内功对你无多助益嘞。”

“师尊此话怎讲?”

“我段家内功,名曰‘正经六合功’,其要义乃是调和经脉,内气外发。若你使的是内家拳法,若运行此功,则使拳掌之风威力倍增。但你若用剑法,则仅作筑气之用,并无增辉之效。若如此,你还肯学吗?”

杨坎稍加犹豫,回道:“弟子愿学。”

“也好,以你这般体质,修习此门内功倒是有益无害。这样吧,我来将此功法口诀传授于你,你且好生记住。”

说罢,老馆主便将正经六合功的口诀纲要,细细述来。杨坎在旁静听,待他说完一遍,已是记得七八分。老馆主再念罢一遍,问得杨坎依然记住,便对他详叙其中道理。

原来,这正经六合功乃是调行真元,贯通全身十二正经离、入、出、合之气,是以十二经脉,两两对称相合,其中手太阴肺经、足厥阴肝经为一合;手阳明大肠经、足少阳胆经为一合;足阳明胃经、手少阳三焦经为一合;足太阴脾经、手厥阴心包经为一合;手少阴心经、足少阴肾经为一合;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为一合,真气通注,周而复始,如环无端。

杨坎盘腿而坐,依照内功口诀,闭目调行周身真气,似觉一股清流自丹田之中沿奇经八脉循环相注,心中大喜。可他如此稍一分神,便使体内真气顿时消散无踪,再也调行不出,只好睁眼向老馆主道:“禀师尊,弟子方才感觉经络之中有真气流动,但未过多时,便忽地没了,现在无论弟子如何运功,也无济于事。”

老馆主笑道:“你练功之时,喜形于色,像你如此分神,真气不散才怪嘞。而你本无内功修为,真气散了便是散了,须再等上几个时辰方能重新修炼。”

杨坎怅然问道:“那师尊,如此说来,我现在岂不是练不得内功了?那敢问弟子如何才能修炼内修呢?”

“这内修可不是刻意修炼而成,而是在你打坐调息、调行内功之时,使得经脉之中真气相流相生,循环往复,便可有所增益。因此,只消你每日勤习内功,真气修为自会增长。”

杨坎忙揖拜道:“谨遵师尊教诲,弟子一定勤修苦练,顿学累功。”

老馆主摆手道曰:“这内功虽要你每日修炼,但若练得太多,便是有害,只需一日再习即可。倘若你调行真气之时,运行过快,以致真气流错了经脉,应当立即停下,否则要走火入魔,轻则伤身,重则毙命,切记,切记啊。”

“弟子谨记于心!”

待二人授业完毕,杨坎谢过师尊,出门之后,不觉间已是下午。此时,院中习武弟子早已各自回家,院中仅有马教头一人独自练拳。杨坎想起今日去老馆主处求教武功之前,并未告知教头,怕他责骂惰怠之过,便贴着墙边,欲悄悄溜去前院,却不料还是被马教头瞧着了。

只听马教头唤杨坎道:“杨慕云,你给我过来。”

杨坎“喏”了一声,低头走来,又听马教头训斥道:“呔你这懒散小子,今天小皮猴子没来练拳,你下午也不来了。你且说一声,可是不想在这学拳了,我这便禀告师父,送你回唐门去。”

杨坎忙解释道:“教头息怒,弟子今日与老馆主有约,受他指点武艺,一时忘形,未有通报教头,还望恕罪。”

“哦?师公能亲自教你功夫,你这小伙福分不浅啊,他都教了你什么?”

杨坎回道:“禀教头,老馆主所授武功乃是‘正经六合功’,但在下愚钝,还未通理清明。”

“咦?这可是师公门下内功,若按常理来说,须在馆中学艺两年才可修习内功,而你这小伙虽有些功夫底子,倒也不至能有两年功力,奇怪,奇怪。”

“弟子不解何来奇怪之有?”

马教头回道:“这内功可非一般招式即学即用,就算练上一年半载也未必能有成效。故我门下弟子须要先学两年拳脚,简其心性善学者再授内功,以免其久日不见功力长进,而自行荒废。可你这小子初来乍到便能学得师公武艺,想必师公是慧眼识才,你可莫要辜负了他。”

“弟子定当每日勤修,朝乾夕惕。”

马教头又将修炼内功之时,时辰、风水之选,子午打坐之法,以及对此内功之心得要义,述与杨坎,而后便对杨坎说道:“既然能得师公如此看重,你可不要像前些日子一样敷衍了事。”

杨坎谢过教头,便辞去回房了。

当夜子时,杨坎卧于房中,听得馆外打更声起,起身见同榻师兄均已安睡,便爬下床来,走到院中天井打坐运功。当是时,夜深人寂,万籁无声,杨坎静坐院中,凝神调息,重新调行丹田真气,引入经脉之中,循环流通。

运功之时,杨坎虽不能内窥其貌,却能隐约感到真气以经脉六合之序,遍流周身,恍然有神清气爽,灵台明净之感,顿觉此功之法,妙不可言。

然而,杨坎心中虽是又奇又喜,但念及今日午后散功之事,断不敢妄分心神,只能每每察觉心猿意马之时,强行扼念凝神,以保内息延绵。

杨坎在院中打坐修炼,已是过了些许时候,直到丹田之中再无真气聚出,方才停止。运功完毕,杨坎起身吐纳,略微舒活几下筋骨,只觉清风飒来,怡然自若,飘乎有凌云之意,仿佛拳脚之上亦有平添几分劲力。

内功练罢,杨坎小欢颜悦,颠步漫回房中,想及日后功力大成之景,至乐而笑,倒在床上,左右翻滚,折腾许久才入眠去。

次日,馆中习武弟子依旧早起练功。杨坎昨日新习得内功,本想今天向小皮显摆一番,却不料他却依旧告病未至,也就只好作罢。

正当后院众人练武之时,忽闻前院之中人声嘈杂,而后便见任天佑领有一队捕快,鱼贯跑入后庭之中,对马教头耳语几句,让他遣散练功弟子回房静候,然后便去各房搜证。

杨坎等人一头雾水,只好回往弟子居中相待。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便有捕快进入房中,依次带房中弟子单独审讯。

轮到杨坎之时,只见两名捕快将杨坎带入花厅,问他昨夜凌晨所做何事,有何见闻,并有吏员在旁书记。杨坎一一据实以答,而后便被喊出去了。

午后,杨坎练完内功之时,院中捕快皆已返回大理府,馆中各位弟子也就照常习武。可正练得一半,又见任天佑跑回馆来,唤杨坎过去,道是馆主相找。杨坎不知所为何事,便跟着去了。

二人回到正厅之中,只见馆内诸位长者与大理捕头同坐其中,面色严肃,似有大事发生。杨坎虽自觉并未做得什么错事,但偏偏只有自己被带到此地,心中不免有些发毛,正欲开口询问馆主为何传唤,却听任天佐先行说道:“你先坐下,我与你有要事相谈。”

杨坎搬了个凳子坐于门边,问道:“馆主唤晚生前来,可是馆中出什么事了?”

听得任天佐开门见山道:“馆中昨夜失窃,你可知晓?”

杨坎惊道:“何事失窃?晚生不知!”

又见李捕头倾身问道:“我们知道不是你干的,但你昨夜睡得最晚,可曾看到有什么外人潜入馆中?”

杨坎答曰:“在下昨夜子时在后院天井打坐练功,并未见有外人前来,也未尝听有什么动响。”

李捕头转头问馆主道:“你门下这小伙可信得过?”

“可信。”

李捕头闻言,点头道:“若那打更之人言亦属实,便是有人在子时一刻潜入馆中前院偷盗,并且此人轻功不错,落地无声,才未让人察觉。”

“敢问馆中是丢了什么物事?”杨坎问道。

“我正要说,你前些日子从唐门来时所带毒方,我们尽倾馆中人手,已对其毒理析明大半,而其解毒之法也近完成。可昨夜忽有盗贼,将毒样与毒理札记一并窃走,以致我等前功尽弃。”说着,任天佐叹道:“唉,我本道大理乃太平之地,久疏防范,以致出此纰漏,惭愧,惭愧。”

杨坎皱眉道:“如此说来,若馆中未有什么值钱物件失窃,便是说明此贼应为唐凌同伙,乃专为盗毒而来。”

“不错。”李捕头说道:“你从唐门送毒之事我已听说,方才我曾在此排查,道是此毒送达之后,馆中知情人氏均未向外透露风声。那唐家托济世堂解毒一事,都有何人知晓,你又同何人说起过?”

杨坎思索片刻,回道:“据我所知,此事仅有唐家宗主和几位宗亲知晓,而唐门肃反平乱之事,他们均有参与,故不可能是他们所为。而我来到大理之后,仅同馆主说过此事,对于他人概未提及。至于消息从何走漏,在下也不清楚。”

杨坎说罢,众人默然沉思,过了片晌,听得任天佑问道:“若你与唐家众人均未说起,那莫非是我馆中出了内鬼?”

“不会。”只听任天佐道:“馆内郎中皆是我一手带出,在此待了少说也有七八年,怎会是什么内奸?这应是其他什么时候出了岔子。”

“其他时候……”李捕头托腮想了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问杨坎道:“这小伙,你从唐门来时,路上车夫可是唐家中人?你送毒一事他可知晓?”

“那人倒并非唐家中人,但我只对他说往任家送些珍奇药材,并未谈及毒药一事。”

李捕头抬手将腿一拍,说道:“那便是了,唐门窃毒之时刚被查获,便有人往任家送药,就算那车夫不知你所送何物,若他真是反贼,也当猜得出的。这样,你将那车夫姓甚名谁,何处人氏,有何相貌体征,统统说来。”

杨坎苦笑道:“我自来到大理已有半月,那车夫名字相貌哪还记得清楚,也就记得那人姓廖而已,家住四川,其余全不知晓。”

“这倒也是,那这样好了,你随我去衙门之中,将你心中映像画影图形,或许能有线索。”李捕头说罢,便向馆主等人告辞,带着杨坎往大理城去了。

二人来到府衙之中,李捕头便将杨坎安置幕厅,让他将那车夫相貌细细说与画师。杨坎本就对那车夫无多印象,也只能将其五官说个大概,待那画师成图之后,其人像果乎泯然众人,难以查询。

李捕头捏着画像,拧锁眉头看了一会,摇头叹气,便将画像放回案上,再问杨坎几个问题,均无所获,只好说道:“罢了,看来你这也不知道什么了,那你先回去吧。”

杨坎辞过捕头,便往太和县去了。途中,杨坎仔细回想来时往事,愈发感到蹊跷。按说那盗贼潜入馆中,径直便去取那毒样,若非熟悉医馆地形者,怎能如此驾轻就熟?而若真是当然那车夫所为,他又未能进得医馆,怎能对馆中陈设了如指掌?又或是那车夫传出信来,令其同党去任家踩点,再到夜里翻墙偷盗,可毒样配方据称藏得隐蔽,他又如何知晓其所在何处?

杨坎思来想去,毫无头绪,不知不觉便已走回馆中。进门之后,只见任天佑侧立照壁一旁等候,见得杨坎到来,即将他再行领入正厅之中。

入了正厅,此回仅有馆主一人,只见馆主取出两封书信,并将其中一封交与杨坎道:“慕云贤契,现今门中失窃,毒样药理尽失,我刚才已将此毒毒理与拟推解毒之法写入信中,你且速回唐门,将此信交与唐氏宗主,并告以失贼之事,向他再请一份毒样送来。”

杨坎接过信道:“晚生领命。”

接着,馆主将另一封信交至任天佑手中,道:“天佑吾弟,现今我任家与世无争,如今门中遭窃,恐我等解毒之事已遭歹人盯上。你且尽速赶赴成(防屏蔽)都,将此信送至分馆之中,让他们好生防范,然后留在成(防屏蔽)都看守分馆,直至解药调配完毕,再回来复命。”

任天佑奉信领命,便问兄长道:“那我们何日出发?”

“事不宜迟,今夜就走!”

说罢,任天佐给二人分发了些许盘缠,即令他们前去收拾行李。待到两人整罢行装,已近黄昏,馆主设了薄宴为二人饯行,晚饭过后,杨坎辞别馆中众人,便去驿站出发了。

同类推荐
  • 刀光与剑影

    刀光与剑影

    曾经盛极一时的天山剑宗衰落了,只剩下最后两名弟子——于小炜和陆小灼。他们被迫离开了天山,来到了中原,却不可避免的卷入到武林的纷争,正邪的对立中……
  • 无形剑之天下无敌

    无形剑之天下无敌

    江湖传闻得无形剑者得天下,武林各派为争夺无形剑展开了一场腥风血雨。
  • 天山九幽剑

    天山九幽剑

    江湖上,有六大门派,他们,都为一把剑,而战斗着,导致整个武林都不得安宁!这把剑的名字叫做,九幽剑!
  • 离人传说

    离人传说

    一场大水改变了陆离的命运,从此踏入江湖,成就了一代枭雄!陆离经典语录:我可以输,但绝不会倒下!流血是为了证明梦想的存在!假如有一天我死了,爱我的人大可以忘记我!
  • 盲侠林素

    盲侠林素

    五代十国时期,连年的军阀割据相互征伐,民不聊生。后蜀边界小镇,出生一娃娃,堪称是奇事,自从娘胎出生,就不啼哭,双眼瞎盲,四肢异于常人,容貌扭曲,十分丑陋,父母羞于此,便遗弃于山野之中。恰逢巡游长生道人遇到,见其惨状,哀其不幸,顿生怜悯之心,收养其下,取名林素,悉心照料,教其五行八卦,易经风水,奇门武功。欲看后事如何,请看盲侠林素。每十章就会小幅修改,本着精艺求精的精神,给大家献上一本过得去的书。一年只此一本,每天连载,希望大家支持喜欢。凡是看过有意见的或者不明白可以加QQ书友群:293628138。
热门推荐
  • 诡术

    诡术

    沐英,墨门掌门,任职于江南医科大学,同时还是江南省特处的一名法医。
  • 苏羽之每晚一封信

    苏羽之每晚一封信

    自从五年级学生苏羽在那一天晚上接到一封信之后,离奇的事情越来越多,苏羽逃不开身,被卷入一个个故事。
  • 邪恶冷君:美人夜倾城

    邪恶冷君:美人夜倾城

    她错上倾城美人的身,初次醒来便被冷水巴掌迎接,还被灌上迷药送到了王爷的寝宫,再回首已经成帝王后宫的金丝雀。她不是他的剑,却屡屡为他斩破阴谋诡计。对于他给的伤害,她从一开始的无力反击到最终的惊天逆转,究竟谁是谁的棋子!
  • 天生帝王妻

    天生帝王妻

    三国并立,群雄逐鹿,各国君主以各自权谋、韬略争夺天下霸主;祁国积贫积弱,祁皇韬光养晦,最终厚积薄发,睥睨四方;身为丞相之女,她被迫走入台前,成为大祁皇后;后宫勾心斗角,她游刃有余;朝野波诡云谲,她从容进退;为了祁国,为了族人,为了他,她不遗余力,极尽周旋;然而结局,总是出人意料;再次走到祁皇面前,她笑得坦然且放肆,“今日起,我再不是大祁皇后!”然而,面对他,她的心只剩下柔情缱绻。“人这一生,不过是想寻觅一个彼此温暖慰藉的人,我只恨不能早点遇见你。”(本文非穿越、非重生,纯古言、架空历史)
  • 妖魅老婆不好惹

    妖魅老婆不好惹

    她聪明过人,美貌如花,蕙质的眼神,倾城的身影,仿若仙开桃花千年,她是他的家师。他玩世不恭,冷酷潇洒,冷漠的笑容,寂寞的面容,怨恨的眼神,仿若鬼已被锁千年,他是少爷。她冷傲,她邪魅,她温柔,她笃志,她……千变万化的她就如一朵美丽妖艳的罂粟魅惑众生。他冷傲,他俊美,他无情,他……迷雾缠绕的他就如清晨迷雾使终生为此产生错觉。一个人为了爱能坚持多久?一世,两世……十八世……她穿越了无门之门,只为了唤醒一次真爱。百转千回命运的锁链牵引着两人相遇,来来去去的爱恨红尘,是此恨绵绵,还是天长地久……--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爱情钟楼:霸爱黑道女王

    爱情钟楼:霸爱黑道女王

    一个是大有名气的侦探,一个则是一直被追捕的杀手。女主潜入侦探所做卧底,爱上了男主与男主相恋。到底最后的结局如何?
  • 再一次天黑之第二轮回

    再一次天黑之第二轮回

    从地狱第二次爬回来的又怎样!凤凰还浴火重生呢!什么废柴,只是无知者的愚钝罢了。碾压众人,登上巅峰,这就是真相,是她的模样,撕开一切假象的模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 盗天宿之逆天劫

    盗天宿之逆天劫

    一本天书,惊起整个神州动乱。误入天书争斗的少年,进入到命运之轮中,处处不自愿,而所有事情就像事先安排好的,迫使少年只能前进,没有退路。命运就像一个无形之手,逼着少年被动接受这一切。少年身上有隐藏着什么?动乱是必然还是偶然,又或者是被命运支配,而这命运又是被谁掌握?
  • 大唐封魔传

    大唐封魔传

    大唐初年,《霸王诀》传于江湖,此诀源于上古时期龙骧,逐鹿之战,轩辕大胜蚩尤为后世人所知,却不知龙骧、应龙、女魃等战将力战蚩尤座下风伯、雨师及其九九八十一位兄弟。后由龙骧携蚩尤魔心投入无底深渊进行封镇,人族大兴。故此,但凡《霸王诀》选中之人必将成为当时代封魔者,守护人间安宁,或成就霸业,留名万世。
  • 守护甜心之软绵绵的心:心跳

    守护甜心之软绵绵的心:心跳

    【每日放送全文免费】宙外生物——靡孥的到来,让亚梦的生活有了巨大的改变。活在这种无可救药的世界里,泪水是必不可少的……黑暗的长廊里,大家都在寻找出路。璃茉被×甜心吃掉,永远地死去;亚梦变成×甜心,歌呗用生命挽回亚梦的灵魂;唯世变成×甜心,为了救唯世,空海牺牲了自己……最终迎接巨大魔界的人,是灵沫冰雨?还是冰梦雨沫?十一话、十二话揭晓!亚梦在十二话成为魔法使者,打败了这场战争!新的世纪——22世纪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