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拖鞋,走过去,当走到门前准备伸出手去开门时,发现门上挂着一面圆镜,一把张开着的剪刀架在镜子的顶部,剪刀的把手还用红绳子捆卷了个严实。这种架势我在我家的那个小县城见过几次,从迷信的角度来说这是照破邪祟的,比如说有人被鬼上了身,来敲你家的门,你就可以通过这种镜子照出他那张鬼脸。不过这种镜子一般都是挂在门外边的,挂在门内房间里是几个意思?
难道说这个房间不干净,我进来时太匆忙,竟然没有看见!要是我提前发现了,我绝对不会在这儿多待片刻,正好,老板上门来了,我就跟他说说这件事,叫他给我换房,要是他不肯,我就要求退钱。
我有点愤怒,怎么他们敢开给我这种不干净的房间住?难道他们欺负我看上去老实巴交不成?那服务台的老婆婆也真不是好东西。我想到这儿,忽然想起那个坐台的老婆婆的脸色不对劲,她的脸色白得发青,简直就像个病重得快死的人,或者说得直接点,那本来就是一张死人的脸。
我越想越害怕,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感觉这时好像有个人就站在我的背后,张着一双凶眼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这个人胆子还是比较大的,以前小的时候偷鸡摸狗、欺神霸鬼什么事没做过?就算真有鬼也不值得我怕,要是它敢掐我脖子,我******也敢朝它鬼脸啐一口浓痰!
我提起怒气以便压住心中恐惧,摆开双脚双手,捏紧钵子般大的拳头,做出一副要打架的气势猛的一转身,狠狠地看着身后的一切。
但我身后什么都没有,床还是床,衣柜还是衣柜,组合柜上的电视还是那个电视,窗户边上的墙帘也纹丝未动。虽然一切正常,但我也开始很明显的觉得这个房间不对劲了,到底哪儿不对劲我却说不上。
“咚咚咚...”门外的声音还在不快不慢的敲响着,我惊怒交加,大喊道:“老子不是来了吗?你还敲什么呢?你给老子消停点儿行不?”这话是对门外边说的,其实也是对房间里边说的,叫它们知道,甭管它们是什么牛鬼蛇神,老子脾气不好,少来招惹老子,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就去它坟前撒一泡尿骚,让它死了也不得好死!
‘咔呲,呼’的一下,我以极快的速度扭了门把手将门打开,忿怒地对门外之人说道:“你们******怎么可以......”我本来想说,你们怎么可以开这种闹鬼的房间来给我这个客人住?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我的愤怒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一个被突然放气的气球,整个人都焉了乖了。
因为此时站在门外边的不是一个老头,而是一个长得极其美丽的妙龄少女,十七八岁模样的脸蛋儿,身材凹凸有致,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头发角还有点儿湿,看得出来应该是刚刚洗过澡,她依靠在门边用俏皮的大眼神看着我,似笑非笑,给我感觉好像是认识了好久,一点陌生感都没有。
她睡衣上边的口子没扣上,露出一小片乳白色的胸脯。我像着了魔似的盯着她的胸脯看,感觉全身很烦躁,而且烦恼感越来越盛,我甚至感觉我全身在极短的时间内充满了血。
我虽然还勉强算的上是一个正人君子,但到底也是一个憋了十几二十年的处男,我的精力好旺盛,好想找一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发泄啊。
自从看到了她,我早已经把刚才的多疑惊惧抛到了九霄云外,我感觉这个世界上充满了明媚的阳光,花儿在开,鸟儿在叫,马路上的小朋友在高高兴兴地上学校,这种世界怎么会有鬼呢?
她横着右手食指遮掩鼻子,咯咯地对我笑,道:“你流鼻血了。”
我回过神来,眨了几下眼,抬手在嘴巴子上边一擦,全是血,但我也不觉得有半分的尴尬,不是因为我是情场老司机,而是因为她给我的感觉太亲切太随便了,我在她面前没有一丝一毫害羞的感觉。
她伸出玉指指着房间里面,温柔地说道:“能让我进去坐坐吗?”
“当然可以。”我点点头,把手往房间里让,做出个请进的动作。
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房间,步履轻盈,姿态婀娜,没发出半点声音,她的倩影在我眼眸中款款移动,就像从天上飘下来的仙女。
我感觉今晚太美妙了,我这个考不上大学的天字第一号废材要在这个隆重的夜晚,完成从一个大男孩到一个大男人的蜕化转变。
“把房门关上,好吗?”她轻轻的对我说,但并没有回头看我,她在等我把门关上。
我麻利地把门关上,并且按下了反锁,也顺便抬头看了看那面能够照破普通邪祟的镜子,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那面镜子里照到了她的背影,镜子里的她并没有什么异样,这就说明她不可能是鬼,也不可能是被鬼上了身。
等我把房门关好之后,她又继续往房间里走,一步一步,不快不慢,边走边仔细地看看周围,而且有些角落还看得很仔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不再理我了。
我刚想问她,“你在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你找。”
她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内角角落说道:“红红,红红啊,我的乖孙女儿,你快出来吧,爷爷带着活人的‘至阳之血’来了,你快出来吃吧!”
她说这句话的声音突然变了,那声音不再是一个少女清脆婉转的声音,而是一个糟老头沙哑无力的声音。
我被她的声音吓了个半死,简直是彻底懵逼了,嘭的一下瘫软在地上,指着她呐呐叫道:“你......你......你是鬼还是妖......妖怪?”
她好像找到了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红红,对着稍远处根本不存在的红红招招手,“红红,快过来爷爷这,你吃了他的血你就可以轮回投胎,重新做人了。”
我回头看那面镜子,这时发现镜子里边照出了一个四五岁左右,头上戴着圣诞小红帽的小女孩,这小女孩本来蹲在房间里边最暗的角落里哭泣,听到她的呼唤就站了起来,张开稚嫩的双臂向她跑去。等这小女孩跑来,她也伸开双臂将小女孩抱起来,让小女孩坐在她的臂膀上。
她抱着小女孩转过身来看我,我也被唬地不由自主地转回去看她。
我转过来亲眼看她时,只看见她两只手是做环抱状的,但她的怀中并没有人!
不用说了,那个戴小红帽的小女孩肯定是鬼,她要那个小女孩来吃我了。
看来我今天误入鬼门关,大限已到,死就死了,死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但我胸中有一个疑问想问清楚,“你丫的到底是男人是女人?”
她好像看出了我这个疑问,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做出一个把小孩从怀里放下的的动作,然后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响,直打得我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耳朵出现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