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我回头看那道结界，那结界上似乎增添了一层强大无比的力量，这力量是无形的，即便使用世界规则，也无法穿透那道淡淡金色的隔膜，似乎规则也能被它阻断，更别说只是使用灵力攻击。
我根本无法看透那是什么力量，比我所见过的一切力量都高明许多，它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也比任何一个世界的存在都高级。
“可怜的紫漠，”紫湮用神识对我说话，“他不愿意成为你的包袱，居然使用本命精血来加固那道结界，那可是神的本源力量，那道结界，今后即便是这世界上最强的强者，都不可能再打开了。清越宗那些小喽啰，这么做完全是亵渎神明，如果今后我们有机会反扑回去，一定灭了他们满门！”
这么牛逼？神的本源力量？！
我看着紫漠，半晌不知该怎么说，可他只是微微笑了笑，似乎并不很在意这么做的结果，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波澜。
紫漠确实是强大无比的神无疑了，之前我还有所怀疑，但这一刻，我彻底消除了所有对他的怀疑，因为那滴血中的力量，让我感觉到一种一滴水面对大海的感觉，那一滴血，比我全部的修为都强大，都精纯，根本不是我能企及的力量。
我不知道紫漠最强大的极限在哪里，或许我的灵力，在他眼中真的什么都不是。
神，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
我和紫湮都没有再说话，紫湮背着紫漠，我们一同向洞的深处走去，现在清越宗的那些人，不可能再追上来了，而我们，也没有机会再从这个洞里出去，只能一路往洞的深处走。
越是向里，我越发觉得洞里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那片若隐若现的红光，时而闪烁，时而又熄灭，看起来诡异无比，丝毫无迹可寻。
但那道红光，给我的感觉，是一种极其危险，极其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洞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天然洞穴，反而像什么东西的巢穴，像是被什么特别庞大的怪物挖掘出来的。
紫湮也显然发现了什么问题，但紫漠的眼睛里没有任何退缩的神情，既然如此，我们只能继续往前走。
一直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面前再次出现了一道结界。
这结界是血红色的，红得却并不是很明显，而且透过结界，我依旧可以看见洞的深处，闪烁着若有若无的红光，似乎红光并不是由这结界散发出来的。
我和紫湮对视一眼，既然这里有结界，那么说明，洞里一定有强大的怪物，究竟要不要进去？
“走吧，没事，”紫湮叹息，用神识回应，“咱们不过去，难道要一辈子被困在洞里？洞口已经被封了，我们只能继续走下去，不管碰到什么东西，都得闯一闯。”
好吧，那闯吧。
我示意他先不要轻举妄动，而是使用世界规则，直接传送到结界内部，并没有触动这道结界。
在不确定这结界的真正作用之前，我必须小心翼翼，如果能不触动结界，尽量想办法不要触动它，否则谁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
结界内部依然是望不见尽头的洞穴，可洞穴中没有水，却被一种诡异的红雾充斥满，似乎这里的水都被蒸干了一样，温度也比之外面高了很多。
我放眼向洞穴深处望去，可那片红雾阻挡住我的视线，能看见的地方并不远，只能简单的看见周围的一片距离，再远就没办法了。
我并没有再次利用世界规则穿越到外面，而是转身来到结界边上，这结界是透明的，像一块红玻璃一般，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的两个人。
我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尖上汇聚一层世界规则，轻轻触在结界上，稍微向前一推，那道结界过然被穿透了，我可以把一只手伸出结界外，并没有触发结界。
好！天助我也！
我用伸出去的那只手，抓住紫湮的手，世界规则遍布紫湮全身，护住他和紫漠两人，我后退一步，他们前进一步，保持这样的节奏，他们真的穿越过来了。
这结界的品级并不高，若是强者铸造的高等结界，我这样的方法就行不通了，肯定会被结界的主人抓住。
世界规则一圈圈在空间中荡漾，那结界好像被隔绝在不同的空间中，并没有收到紫漠和紫湮的穿过影响，一如往常，直到我最后再退了一步，结界在紫漠身后合拢，完好无损。
紫湮穿越结界之后，转过身向后看了一眼，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落宇，真有你的！不愧是魔尊，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法术，居然能破开空间，让我们从空间的间隙中穿过阿莱！”紫湮夸赞道。
紫漠倒是笑了笑，轻声说：“他用的是世界规则，那种能力，在大千世界中，只有至尊级别强者可以使用。玄绝际大陆上，至今没有一个人能掌握世界规则呢，即便有很多强者比落宇强大。”
通过结界之后，这里已经没有水，也不需要游泳，紫漠可以在这里说话，我们也不需要再用神识交流，可以直接说话。
我当即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玄绝际大陆上无人能掌握世界规则？难道这里没有至尊境吗？”
紫漠笑着，道：“因为这里连通着神界，是神界的下属世界，名义上属于大千世界，但实际上，只是神储备资源的仓库罢了。神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掌握世界规则，不会允许这个世界出现至尊，所以特地改变了这个世界的空间，使任何修真者的力量，在这里都会受到压制，更不用说至尊境。”
神界的附属世界？神可以改变一个世界的空间规则？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可以制定世界规则，谁可以改变一个世界的空间规则。虽然我能够使用世界规则，但那只是掌控和使用，却不可能制定，更别说去改变了。
如果神可以随意改变世界规则，那大千世界，在神的眼中，根本只是玩具。
“是你制定的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再也不敢小瞧紫漠半分。
紫漠无语地盯着我，憋了半天，大声道：“哪可能？你觉得我有那么变态吗？我自己本来就是玄绝际大陆的人，怎么可能闲的没事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坑这个世界的修真者？”
紫湮也觉得奇怪了，跟着问出来：“那是谁？”
紫漠微微闭上双眼，叹息一声，道：“他死了，而且在我成为神尊之前就已经死了。我修炼的时候，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个样子，直到我走进神界，走进至尊神殿，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只是神的仓库，储存着神觉得有价值的宝物。我没有改变过这个世界的规则，因为玄界是神创造出来的，天道有它自己发展的规律，虽然阻断了这个世界修真者成为至尊的可能，却也给这个世界的修真者提供了另外一条路，一条通往神的道路。”
也对，任何事情，总有正反两面，不能用一个老套的观念看问题。这个世界的修士，确实没有机会成为至尊，但超过至尊境的强者太多太多了，他们获得的继续修炼成神的机会，是他们的幸运。
而不像大千世界那样，要么和世界规则签订契约，成为至尊；要么死。
而大千世界中，一个世界只有一个至尊，太多太多不得已的事情，在这其中发生。
比如黎沧，如果不是魔界的规则阻挡，他一定不会死，如果他生活在玄绝际大陆，那么他一定可以成为神。
想到黎沧，我始终是一块心病，他不应该死的，更不应该死在我手里。可是说什么都晚了，我没有机会再后悔，没有机会改变这些。
我们继续往洞的深处走去，空间中的红色雾气越发浓郁，我隐约觉得头脑有些发晕，似乎这里的雾气可以影响神志。
紫湮的状态比我好点，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紫漠已经趴在他背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俊美的眉头皱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紫湮，”我扶着墙，只感觉全身打晃，脚下轻飘飘的，摇摇晃晃站不稳，“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异常？”紫湮奇怪地看我一眼，又瞅了瞅四周的红雾，摸不着头脑，“没有！”
“我是说你。”我再解释了一句，“有没有感觉到头晕，或者全身无力？你看紫漠，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紫湮摇摇头，道：“没有！你别逗了，紫漠晕过去很正常，他是凡人，这空气中的红雾肯定有毒，他必然承受不住。可我们俩是魔族人，全身魔灵气本就是一种毒气，百毒不侵的好不！你怎么会觉得头晕？”
我楞了，我确实本应该百毒不侵的，紫湮是纯种魔头，我也是啊！
为什么我会觉得头晕，而且头晕得越来越严重，好像用不了多久，也会晕过去一样。
紫湮没理会我，在他心目中，我这个魔尊本应该比他更强大，以为我这么做，只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背着紫漠，绕过我，走到了前面，继续往洞的深处前进，没有管我。
我看着他的身影越走越远，本想追上去，可奈何脚下发软，一个没站稳，摔了一跤，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魔，为什么我会晕成这样？
可我并没有昏迷，只是全身无力，无法动弹而已。虽然很晕，但无法昏迷过去。
那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我放眼望过去，洞的里面，只有漫无边际的红色雾气，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那若隐若现的红光还在闪烁，不知道洞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我躺在地上，躺了很久很久，感觉全身已经僵硬了，思想还活着，身体已经死了。
我难道只能在这里躺着等死吗？可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魔族人，还和魔界的世界规则签订契约，成了魔尊。可到头来，我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物种，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什么。
如果我真的和紫湮一样，是魔族人，我根本不会中毒！
这一切都说明，我其实根本不是魔族人，根本不是魔！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便现在意识到这个真相，也已经晚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这个陌生的洞里。
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根本不是魔，也不至于一错再错，黎沧、宇路..他们都还会按照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活下去，我应该懂得我自己的劣势，不会傻兮兮的闯进这个洞。
晚了..
我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