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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学中只有两个,与戚子还算有接触:一个是同桌小白—只记得她白净的脸庞,另一个就是王夕亭。她们都比戚子大两岁,对英语十分偏爱,时常在那里探讨。起初,戚子和小白偶尔聊聊天,和夕亭很少沟通。有一次,老师突然把戚子叫起来回答问题,夕亭在那儿挤眉弄眼,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帮助她,打那一天起,她们之间开始产生交集。

在那样压抑的心情下,戚子没能通过升级考试,夕亭和小白不出意外地都通过了。宣布成绩的那天,她们以为戚子的心情差,于是陪着聊聊。小白是乖乖女,没谈多久便回去了,夕亭则和戚子走了一整夜,聊了一整夜。她给人的印象很奇特,每次见面都会有不同的体会,有时闹腾,有时深沉。

她说自己成长在一个非常幸福美满的家庭里,常常会和父母聊天到拌嘴,彼此都像大小孩那样,轻松自在。夕亭很自然地看着戚子,似乎想知道她的背景,可戚子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露出为难的表情。

夕亭竟然说了那样一句话:“尽管只是父母的事,终究还是会影响到小孩子吗?”

戚子惊讶地看着她,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看你的样子,能够猜到一点,别想太多了,不要因为过去的遗憾,而创造遗憾的未来。”

戚子仍旧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有点自卑,当时不知道是因为英语不好还是另有原因。挺好奇的,怎么办呢?谁叫我是瓶子。”

几番下来,戚子渐渐释怀,只是突然这样交浅言深起来,还是会有些怪怪的:“你真厉害。”夕亭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戚子:“愿意说说吗?”

于是,两人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夕亭静静地听,戚子慢慢地讲。在戚子心中埋藏了那么久,对老麽和陆臻都不曾说过的那些事,她都一股脑儿地向夕亭倾诉。至今,戚子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那样坦白,为什么会对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说这些,也许正因为她是一个陌生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涉足尚浅,没有左右任何事情的能力,她才会变得这样勇敢。一吐为快后,戚子从中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那是一种精神上的轻松和释放。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宽慰你,只是希望这样的童年不会影响你的爱情观。”夕亭笑了笑,“我们总能从客观的角度去说服他人,却难以征服自己。”

这样的话,让戚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对我说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动,其实姐姐心里也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你想听吗?”

于是,戚子听到了一个关于Mr.coffee的故事。

她没有说出他的本名,只说他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是一个“不安分”的转学生:刚进学校不久便将班上的同学都招集到家里开派对,显示身为医生世家的他的好家境,学期过半又与校花传出绯闻,总之,开始的那大半年,夕亭讨厌透了那个人。

可是没多久,有个课程需要作报告,将全班学生分成若干组来进行,很不幸,夕亭和Mr.coffee被分到了一组。用她的话说就是“这是一场与纨绔子弟的战斗”,他们那组全是家境优越的大少爷、大小姐—除了出身平平的她,起初,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挑大梁,一盘散沙。在其他小组完成报告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任何起色,那时,居然是Mr.coffee站起来,给大家做了分工,尽管思路清晰、计划缜密,但是当场就有几个人表示不屑—其实夕亭也在其中,但是他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只是根据刚才说的,开始做自己这方面的准备。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夕亭惊奇地发现他的认真、果敢,于是劝说大家一起动手,并主动挑起最大的一块来做。因为时间太紧了,她常常熬夜,早上根本没有精神,就在这样晕晕乎乎了两天以后,她发现每天早上,自己的桌上都会出现一杯咖啡,一直持续到论文完工。

在进入大学前,夕亭一直没弄明白那个Mr.coffee到底是谁,直到医生世家的Mr.coffee出现在自己的大学开业典礼上,居然还和自己同系同班(英语系)。惊讶之余,她问了一个高中同学,才惊讶地得知,放咖啡的人就是他,而且他一直在默默地关注自己。

说到这里,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样一个人,你说怎么可能?”

戚子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追问:“那你喜欢他吗?”

她无奈地笑了笑:“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从她的表情上解读出来,应该是喜欢的吧?

她们没有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夕亭说带她去一家很好吃的小店,有很棒的拉面。过去时才六点半,还没有开门,两人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进去。面条的味道戚子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进门右手就是柜台,上面放着一本很精致的本子,有不少顾客在上面留了言。

那天就这样结束了,让心情变得通透的夜晚,可遇而不可求的夜晚,在戚子孤独的时候,引以为支持、慰藉的夜晚。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再怎么联系上的?恐怕是在学校里遇到的吧?有些记不清了……

孜……孜。田尼安的手机震了。没有听到铃声有些遗憾呢,否则,也许会洞悉到他的一些喜好,或者,心情?说了没两句,他就挂了,声音很低,就连坐在副驾驶的戚子都没有听清说了些什么。将戚子送回家以后,他立即扬长而去,好像还有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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