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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青老

残阳,红血,漫无边际的血。

尸体遍地,地狱般的死气浮现,充斥着空气。风呼啸,与断壁残垣同奏,发出呜呜歌声,恸哭人类的自相残杀,尔虞我诈。

凌风头发凌乱,清秀的脸庞已被血掩盖,一双木然充满死气的眼睛扫视着周围,似在寻找什么。突然,他看见了一具白衣尸体,灰茫茫的眼睛闪出了泪光,然后似一匹脱缰的野马狂奔。

他抱起那女尸体,只见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庞,仇恨地看着他,似在抱怨,痛恨。他摇了摇头,失望地轻轻地放下她,然后扫视着周围。

风依旧呼啸,他抱起一具具尸体,然后失望地放下,又接着开始他的寻找。

他终于找到了。

他眼中泪水盈眶,紧紧地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他轻轻地拨开她额头的发丝,为她擦拭脸上的血迹。“雪儿,雪儿”呻吟声响起,泪似小雨打在她安详的脸庞,“雪儿,雪儿”呻吟渐渐变成了痛苦,倾盆大雨般的泪水洒在她的脸上,冲洗掉了她脸上的血迹。

“雪儿,你不要走!”他仰天痛哭,然后疯狂地大笑···

···

“凌风,别做梦了,该醒了。”一道响亮的声音在凌风脑海中响起。

凌风猛地睁开双眼,看到了陌生的环境,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仔细观察着周围。此时已是半夜,却有明月高挂,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斜着照进,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听见有人叫我,可这房间中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的人。”凌风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喃喃道。

突然,他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双眉紧皱,眼睛透着焦虑,不安,着急。他大呼道:“雪儿在哪里呢?”

“别嚷嚷了,你的雪儿没死。”一道声音再次在凌风脑海中响起。

凌风听后舒了一口气,道:“雪儿没事就好。”他接着看了看周围,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静的可怕,静的让人不安。

周围并没有人。

他脸上皮肤像拉紧的弹簧紧缩,眼中闪现一抹不安,故作镇定道:“是谁在说话?”他的心砰砰跳个不停,七上八下,显然有丝害怕。

“哎,我青老一直在你身边,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就连你屁股上有几颗痣,老夫都一清二楚。你受伤后老夫替你疗伤,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出来,现在你却问我是谁,真叫老夫伤心。”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围还是没有其他的人。

凌风习惯性地朝自己的脖子摸去,想要握住玉石。他紧张时总是喜欢握住他佩戴的玉石,感受到玉石传来的一丝凉意,焦躁不安的心会像被驯服的野马迅速平静下来。

脖子上那有什么玉!玉难道不翼而飞了吗?

他脸上写满了着急,手忙脚乱地搜索自己的全身,然后又翻了翻被子,把整间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

“不用找了,我在你心里。”

凌风就像被雷击了一般,停了下来,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大惊失色道:“难道你是?”

“臭小子,你总算明白了。不过,你只猜对一半,我并不是玉石之灵,而是你佩戴那块玉石中封印的一把老骨头,你可称呼我为‘青老’,称呼我为‘青石仙人’我也不在乎。”

凌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疑惑道:“那你怎么会在我的体内呢?”

“这可要慢慢道来了···”青老就像和尚念经一样,把凌风昏迷过后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中间的细节都说的栩栩如生,让人置身于其境。但他并没有说出凌雪是冰雪魔女的转世者的事情。

“你说雪儿被凌剑放在一个普通的村庄?你可知此村庄的名字和地点?”凌风等青老说完后,迫不及待地道。

“我忘了。”

“你怎么能忘记呢?”

“人老了,总喜欢忘事。”

凌风低下了头,眼睛暗淡无光,脸色沉重失望,道:“好吧,谢谢你了。”

此时,一道青袍老者出现在凌风面前,他的头发是青色的,眼珠也青如海洋,他身穿的青色衣袍上秀了一副‘绿树成荫’图,其浩瀚磅礴,不可言语。他的人如深邃海洋,给人神秘,浩瀚磅礴,让人无法看透。

他面色严肃,一改说话时的模样,道:“凌风,即便你知道了凌雪你下落,凭借你的实力能够保护她吗?”

凌风没有抬起头,他仍是那个自卑的凌风,他道:“没有。所以我知道我和她永远不会有见面的机会,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这个‘朽木’。她有她的生活,而我也将继续我的生活。”

青老道:“本以为你经过元力测试,舍身救凌雪这些事后,你会改变的。但,我错得很离谱,你还是那个自卑,自以为是的凌风。”

凌风突然抬起头,眼睛中充满了血丝,脸扭曲痛苦,激动道:“不错,可你知不知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行却没有丝毫回报的痛苦,你知不知道爱一个人却不敢大声说爱她的痛苦,你知不知道我的内心充满了不甘,自卑,愤怒,失望,却无可奈何的痛苦?!”

青老面色不改,道:“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你是一个经历点点挫折就放弃的人,是个不敢爱,不敢恨,对自己不负责的人!”

凌风道:“说什么努力不够,只要坚持下去的人都是骗子,他们只是说说而已,又怎知他人的痛苦!”

青老道:“你错了,你那不是坚持,而是自我欺骗。你认为你自己苦练10年无果就推断自己是‘朽木’,且不说‘朽木’也有其自己的价值,但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你把自己定位为废柴,以这种心态一味修行,执行你口中的‘坚持’,你这是在为你修为提高缓慢找借口,寻求心理安慰,而不是真正的修行!”

凌风道:“坚持是什么?修行又是什么?”

青老道:“坚持是放弃,修行是心灵的超脱,坚持的一种形式。”

“放弃?!”

“不错,坚持的过程不是以某个‘借口’坚持,而是在坚持的过程中放弃,放弃借口,放弃不适合自己的一套方法,放弃一切,空灵自己,在放弃中坚持,在坚持中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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