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整片天地变的一窒,如时间突然被这一剑割断,一剑永恒。
凌冽的剑气肆意的朝楚轩咆哮而来,周围的空间仿似凝固,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众人莫不赫然色变,纷纷向后急退十来丈。已经退到了街旁的屋檐之下了。苏颖一手抓着紫妮的手臂,莫名紧张的望着长街当中的二人朝紫妮道:“那家伙不会有事吧。”
紫妮任何时候都对自家公子信心满满,当下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放心,我家公子从来就不会失败,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现在当然更加不会。”
“锵~”
赤霄弹鞘而出,在楚轩手中化作一匹长虹,电闪而出。漫天的剑雨也难掩其风姿。
“叮叮叮。。。”
一阵密集的金铁交鸣声,众人根本没人能够看清交手的细节。街中二人已经互换位子。
空中的太阳也躲进了云层,呼啸的北风不时的卷起阵阵雪雾漫天飞舞。
楚轩一扬手中赤霄,嘴角冷笑道:“可曾想过后果?”
“一人一剑,不外如是。”声音冷漠、沉稳,就如盖聂的人一样。
“恩,如此不错,我正少个赶车的车夫。”言罢,楚轩的气势突然暴涨,如滚滚洪流般向对面的盖聂辗去,如泰山压顶之势,天地色变!
盖聂脸色巨变,对方外表如此年轻,怎么会有如此浑厚的气势。当下不及多想,狂喝一声,手中长剑后发先至朝楚轩刺去。心中屏除一切杂念,整个心神都融入此时手中的一剑,忘记了眼前的自己,舍剑之外,再无它物。在强大的压力下几乎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一时间,剑啸龙吟,盖聂如一片残叶,在滚滚的气浪中人随剑走,眨眼跃过近十丈的空间,朝楚轩电闪而至。
楚轩也是眼睛一亮,自从吸收了和氏璧的奇异力量之后,自己已经极少能感觉到还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想不到眼前这盖聂在自己的压力下再做突破,如今看起来,此战才有点意思。
楚轩缓缓的把剑一挺,赤霄的剑尖刚好迎上对方的剑尖。如此缓慢的动作,偏偏刚好迎上了对面迅若闪电的一击,这中强烈的反差。使得观战的人丛中身手高明的几个人,看的只觉全身气血翻滚,似欲不受自己控制的乱串。吓的赶紧强聂心神,心惊不已。
“噗~”
一声闷响,双方在强大内力的灌注下,剑身分毫无损。楚轩上半身微微一晃,盖聂朝后面滑行近两丈,御去强大的反震之力。脸上战意高涨,双眼神光电闪,一声清啸。手中长剑再度化作匹练,如鹰击长空般电闪而至。
楚轩双脚如钉在了地上丝毫不动,手中赤霄或点或撩,忽劈忽刺。每一记都妙至毫颠,无论是力度还是时机都无懈可击。任凭盖聂剑势如怒海狂涛,也难动楚轩脚下分毫。
众人只见一条青影左右翻飞,迅捷无比。而场中的白衣青年却不动如山,手中长剑如蜻蜓点水,忽东忽西。总能让青影无功而反。
长街上围观之人越来越多,连魏无忌也在旁边的一处阁楼上遥望。
“你与之想比,胜算几何?”魏无忌望着长街中相斗的两人,回头朝站在自己身后,身着麻衣的中年汉子问道。
此人姓孟、名胜,是墨家的重要人物。十多年前曾深受魏无忌的大恩,此时魏无忌登上王位,身边自然需要一些能人,而这孟胜的名望身份就不说他本人就是有名的用剑高手,而且是顶尖的那种。如此人物,魏无忌怎么可能放过,尤其是见识过楚轩的恐怖之后。
而孟胜要振兴墨门,自然也需要一方诸侯的大力支持,如此两人一拍即合。
闻听无忌此言,孟胜沉默了片刻道:“此人已经技近乎道,我不是其对手,恐怕是当今天下也没人能是其对手。那怕是称做七国第一剑术大家的盖聂,依然不是对手。”
魏无忌闻言嘴角微微一阵抽搐,眯着双眼盯着长街中的楚轩继续道:“没有其他办法克制此人?”
孟胜闻言一楞,随即眼里精光一闪,沉声道:“有,但需要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环境之下,而且还不能让他有逃跑的心思。”
魏无忌听得此言,看了眼和楚轩的侍女紫妮站在一起的苏颖,沉声道:“有几分把握?”
“五成!”
魏无忌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孟胜接着说道:“五成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如对方这等绝世剑客,如果对方要走,即使你调来数万大军,也不一定能够留的住。所以我要说不能让他有逃走的心思。”
魏无忌右手狠狠的一拍楼上栏杆的扶手,手上青筋鼓起,用力过度有些发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雕木。过的片刻,魏无忌深吸了口气道:“听说楚考烈王一直有意与苏秦结成亲家,此事若成倒也是一桩美谈,孟兄明天替我到寿春走一着,谈谈与楚国结盟坑秦的事,顺便提提苏家女,呵呵。”
人群中的苏颖倒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她此时正神情紧张的问着边上的紫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苏颖可是从没接触过武功修炼的,他根本就分不出场中的两人孰优孰劣。所以只能问懂行的紫妮。
紫妮此时也瞧的目眩神怡,一时竟没做回答。
此时盖聂越攻越快,过往研习剑法的点点滴滴都一一在心头掠过,只觉的心中畅快无比。就像置身于崭新的天地,任凭自己驰聘,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接着盖聂心头一震,感觉束缚自己多年瓶颈终于寸寸断裂,不复存在。
盖聂收势静立于两丈开外,双眼深情的注视着手中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他从没有一刻如此的明白,自己就是剑,剑就是自己,无分彼此,二合为一!自己终于是到了这一境界了!
一声清啸,响彻云霄。
强烈的气势由盖聂身上向周围扩散,双眼神光内敛。衣袍无风自动,一步迈出,手中长剑朴实无奇的一剑点出。
阁楼上的孟胜失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看着这朴实无奇的一点寒芒,楚轩终于脸色一变。
一声暗哼,效果如同后世佛门的六字真言,直击人心。手中赤霄弹射而出,如划破天空的电弧,使天地黯然失色。
暗哼入耳,如晨钟暮鼓,震人心弦。盖聂手中长剑虽去势不变,却被破了心境。就像突然从仙境打入了凡尘,还是同样的一招,却是天差地别,不可里计。
楼上的孟胜却是惊叹的连惊呼都忘了,如此人物,真的能设局入瓮吗?他第一次有点怀疑了。
如电弧般的剑光划过天空,刹那恢复平静。
太阳瞬间恢复自己的光芒,重新俯视众生。北风依旧不时的呼啸而过,楚轩一身白袍猎猎作响。
雪花飞,白袍舞。一时竟然难辨真假。
“我输了。”
盖聂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手中长剑跌落地上,拿剑的右手经脉已经被挑断。作为一个剑手,无异是最重的惩罚。过得片刻,有沉声问道:“为何要手下留情?”
“我说过我还缺个车夫,记住,你现在已经不属于你的了。”楚轩冷冷的一笑又接着道:“任何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哪怕是贵为帝王,也不列外。”最后这一句是以内力远远的传了出去。
魏无忌哪怕是已经快回到王宫了,仍是听到了楚轩这一句的警告之语,脸上神色一变。暗哼一声,接着快步往王宫行去。
咸阳,王宫。
秦王已经昏迷两天了,众御医素手无策。吕不韦,王龁,鹿公等人焦急万分。
“大王醒了,請诸位见驾。”
听得内侍此言,众人大喜。随着内侍入内殿。
秦王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嘴皮泛乌,双眼深陷,两颊如刀削。这才几天功夫,就如枯蒿般。朱姬坐在一旁垂泪,一半是看到庄襄王此刻的神情,想起这短时间来对自己母子的维护,心生不忍。还有一半是为自己母子的将来而惶恐不安。
自己母子如今的一切都是靠着庄襄王才得来的,眼下根基未稳。手下更无可用之人,儿子又还小,这可真要命。早知如此就该破例早点启用乌景逸,也不至于现在无人可用。
小嬴政一直守在庄襄王的床边,一双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父王的枯手。虽然他才十岁,但他也知道如果父王现在去了的话意味着什么。小小的心灵里藏不住事,心里的担忧都挂在脸上。
庄襄王虽然无力摇动,但还是能够从那双小手上感觉出太子的惶恐。心底一叹,自己怕是不行了。趁着自己还有口气在,一定得为皇儿把路铺好了,免的有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此时众人进到门内叩首行礼过后,朱姬轻扶庄襄王,让其半坐半躺于床上。
“拟诏。”
内侍急忙准备就绪。
“右相吕不韦护国有功,加封一等公爵,持节。徐先素有大才,特提拔为左相,分担右相的压力,王翦为太子太傅兼左庶长,兼任中郎将,乌景逸为太子太傅兼卫尉,宫中一切警卫均由其安排负责。”
此诏一出,震惊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