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谨承抖了抖袖子,讽刺道:“我虽笑说这鸭嗓子定是莫訫,却没想到真是你,怎么?找赵王爷有事?”莫訫瞅了稍有顾虑的赵良诫一眼,振振有词道:“奴婢是有事来找王爷。”赵良诫面色略带讶异,道:“进府再说吧。”
魏谨承却推辞说:“我与你的事,已谈完,至于你和她的事,我也不便参与,就先告辞了。”说完,瞟了一眼莫訫,扬袖而去。
莫訫皱着眉望着走下石阶的魏谨承,又回头道:“我也不进府了,仅有几句说完便走。”赵良诫一侧头,下人们便会意,稍有回避。莫訫即道:“我很不高兴,也很在意!你赵良诫!根本没有权利、资格,在昨日众目睽睽之下斥训我!”
“那你言下之意是什么?难不成是我无理取闹,没事找事!”赵良诫毫不委婉,直抒胸臆。莫訫猛然抬头,气的涨红了脸:“你!你说我无理取闹!没事找事!赵良诫!我视你为挚友,因而与你玩笑,揭你弊处。你训我也便罢了,还说我对你虚情假意!我今个就告诉你,我莫訫,虽不能说为人光明磊落,但对朋友向来不弄虚作假,你昨日用言语中伤我,不就是偏袒你的新欢!你又何苦加罪于我!”
赵良诫气急败坏的大声回道:“我都已经说了我浮萍只是知己,而且我气的!是你根本不尊重我对你的……”他没说下去,缓了缓口气道:“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开着你那所谓的玩笑。”
莫訫将嘴一努,说:“若你喜欢我,便不会与其它女子喝茶聊天……算了……你多情,我无意。是我多事了。”便侧身打算离去,赵良诫神情大变,像似明白了什么,拉住莫訫的手肘,轻声道:“不管怎么说,你就是不喜欢我和其它女子在一起,是吗?”
莫訫心头一紧,也不知为何,脱口而出:“我只想你对我一个人好。”话音刚落,赵良诫怅惘一笑,伸手轻轻的抱住了莫訫,诚恳的说道:“是我错了,莫訫,对不起。”
莫訫倚在赵良诫胸口,下意识的告诉自己要推开他,可她的双手却是抬起,挽住了赵良诫的双肩。她觉得自己很辛苦,很累,心里只想要一个拥抱,巧的是赵良诫给了她。
他们俩在王府门前相拥,却不知在正门不远处,伫立着两头活灵活现的石狮子,就在其中一头背后,忽闪过一个身影,一份惆怅。
暮色临近之前,莫訫急匆匆的回到将军府,自知好了那处,又惹了这处,觉得自己命苦,总是要去哄男人高兴,却没有人来哄她开心。“莫訫!”一个如是鬼魅的声音喊住了,踮着脚走的她。
莫訫缓缓回头,苦笑着说道:“魏总管,您有好些日子都没理过奴婢了,今个怎么有闲情来找奴婢麻烦。”魏孝忠一脸正经道:“少给我嬉皮笑脸,不是我找你,是将军找你!”莫訫答应一声才想走,却又被魏孝忠叫住:“你个笨丫头!你知道将军在哪吗!”莫訫傻笑着摇了摇头,魏孝忠也跟着摇了摇头道:“将军,在东苑书房等你,快去吧!”
“唉!”莫訫答应后,疾步走至东苑,她虽不知道魏谨承一会又要如何教训她,她只知道与魏孝忠多呆一秒,她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想来莫訫早前来到东苑,觉得这东苑可是机关重重,定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可唯一发现的就是一间破旧,立着书房二字匾牌的两层楼阁,与一排排无人居住的矮房。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坚信,在这书房里,定有她想要的东西。
莫訫像小偷一般恭敬的对着看守东苑的护卫点了点头,一溜烟的钻进了东苑,这东苑平时就人烟稀少,如今寒冬降临,花草全无,更加显得诡异无常。
书房大门敞开,无需多看,便能见着魏谨承在书桌上查看公文,亦或是阅读书籍。莫訫放轻步子,一脚跨进书房门槛,稍走近些俯首请安道:“将军,找奴婢有何事?”
魏谨承没瞧她一眼,看着手中的册子道:“喜事将近,丞相府向将军府讨要几个女眷办事。我……”还没等魏谨承说完,莫訫怫然不悦道:“不去!我不会去伺候那蔡小姐!”
“啪!”的一声,魏谨承合上手中册子,抬头说道:“就因你顽固不灵,从不遵从繁文缛节,我已亲自告之于你!你还如此不……”魏谨承又没说完,再次被莫訫插言道:“魏谨承!你别给我扯东扯西!不就是因为我今个主动去找赵良诫,惹你不高兴了吗!我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怎么个个小家子气!”
“小家子气?”魏谨承愤然起身,走至莫訫跟前,道:“你别把我和赵良诫混为一谈!我就是我,不像某些人只会对你宠……”莫訫一而再再而三夺声道:“你吃醋了!你在乎我!你不喜欢我和他在一起!对吗?”
“呵!”魏谨承嗤笑一声,道:“在乎?我会在乎你……莫訫?我看你!是大白天在说梦话吧!”莫訫咄咄逼人道:“若你不在乎我!那你为何要在永春楼,拉下脸带我去疗伤。若你不在乎我!那你为何要在洗衣房,替我受伤。若你不在乎!为何方才有人,为我折断他人的手臂!”
魏谨承嘴角微微上扬,脱口说道:“若我在乎你!我又为何要娶蔡瑄璃为妻!”这一反问,使得莫訫哑口无言,她垂下眼帘轻声问道:“你喜欢蔡瑄璃吗?”魏谨承口气淡然道:“若我不喜欢,我为何要娶她为妻?”
莫訫顿时心一寒,侧腰屈膝,恭敬的说道:“奴婢遵命,告退了。”回首转身,魏谨承不知道为何,伸手想去拉住莫訫,犹豫之间,虽只差毫米,却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莫訫离去的背影,暗自伤感。
莫訫回到西厢房,失落的收拾着她那瘪瘪的包袱。秋娘见了,深深叹了口气道:“哎……你说说……这才昨儿个搬来,明天就要走,害的我这心啊……那是一上一下的。”莫訫付之一笑,收拾衣物时,偶然发现自己少了样东西,便问道:“秋娘,你可看到一方白色的锦帕?那帕子上还用金线绣着颐养天年的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