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事定要处处小心,不过现在唯一难办的事就是,原来让皇弟你跟王叔一起去,这下,又要另外找人了吧。”景阳帝缓缓舒了一口气,朝中大臣各司其职,让他信得过人尚且没有几个,大荆也是离不开他们,虽说齐渊这个人深得他心,他也内心深处有点拒绝他们的往来。
“听说芜锦司掌司使林昱大人也快回来了,不如就到时让林昱大人跟贤王一起,再者林昱大人常年在外,也是对边疆冲突之事可能比较了解,有他在身侧,也可事半功倍。”齐渊知道景阳帝的顾虑,他此刻也不会傻乎乎的冲上去,把他于子烨过多的联系曝光,林昱这个人常年在外,倒不是因为战事,只是因为这个人不喜欢拘束,就喜欢自由自在,再加上他个人在外这么多年,边塞争乱之事少有发生,景阳帝对他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人是景阳帝登基以后第二年景阳帝提拔的,那时候他的位置刚稳,急需各路人才,前芜锦司掌司使说到底还是沁阳的人,就自动辞官还乡了。职位又不能空缺太久,所以就在第二年举行了武试,当时他是武试状元。
“哦?齐爱卿可是收到了林昱大人的消息?”景阳帝将目光投向齐渊,这话没有责问,也没有质疑,只是一句轻轻的询问,毕竟林昱向来独来独往的性格,他一直是知道的。
“是的,前两日接到林昱大人的消息,是庆祝臣上任掌司使来着,林昱大人说数日便到,按日程来算,应该快了。”齐渊回道。
“这个家伙,倒是先给你来了消息。”景阳帝无奈一笑,似是自嘲,也似是打趣,站着的俩人相识看了对方一眼,传递了一个彼此才可以看的懂的眼神。
“自是皇上政务繁忙,林昱大人回来了才向皇上请安的吧。”齐渊与这个人不熟,准确的说,是完全没有任何的联系,数日前收到林昱送来的消息的时候,他还愣了一阵子,作为以后可能并肩作战的伙伴,他必须摸清楚底细才可以。
“就你会说话。”景阳帝身边有形形色色的人,他也见过太多的人,这一辈子,他过了这么久,可能除了没有上过战场,其他的地方,其他的经历,他多多少少有了不少。
他对人的提防,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更不是片刻可以打消的,从齐渊与他接触这么久,时不时都在试探,在观望,两个人过了一个又一个太极,景阳帝却还是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他,若不然,今天也不会把这两件事一起说,完全可以分开召见他们两个,再各自安排。
所以齐渊接下来的棋路还需要慢慢的走,今天也感激于林昱大人那及时而来的消息了。
“皇上言重。”
“那皇弟呢?你有什么意见?”景阳帝又转向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子烨,他正愣着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恩?谨听陛下吩咐。”子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他没有太大的要求,不管是谁,景阳帝都是不可能派齐渊前去的。所以说,既然都是陌生人,那是谁倒是无所谓了,反正都需要重新认识。
他心里其实是期盼的,那个地方,是他七姐沁阳一战成名的地方,大魏在大荆的东南方向,而当时南疆混战,也是因为南部与临界的部落发生了冲突,当时由于义泱公主也就是大魏太后的原因,大魏自然没有袖手旁观,不过出的力气有多少,子烨就不得而知了。
南疆瘴气重,当年无数的战士命丧南疆,才有了后来那首慷慨的《远征》。
“那就等林昱大人回来吧,”景阳帝下了结论,随后又哀叹,“不过又要等等了。”不知道皇姑姑的身体是否等的起。
齐渊这下子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一方面担心义泱公主的身体,一方面又不让子烨一个人前去,至少要有一个人监视着,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情绪,齐渊觉得着实说不通。再说他也根本不怎么了解景阳帝,再多的看法,都是从那一张张口中,拼凑而来的,就连青衣也说,她也不懂如今的景阳帝,孰是孰非,也不能轻论。而子烨这一面的情绪是很固定的,他不喜欢那个处置他皇姐的刽子手,即使他现在做的再好,他也是厌恶的,更甚之他连他父皇死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更是对于这个处理了父皇后事的人,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皇姑姑会了解的。”子烨在齐渊正焦灼的时候,语气淡淡,毫无生机的接了这么一句,震到的不仅是齐渊。作为跟他相处许久的人来说,他是不可能不懂子烨这句话的意思的,会了解?那岂不是讽刺么?观人观事,这是谁都懂的道理,子烨话中的暗示也很明确,当初南疆大魏太后是见过沁阳的,而后的处罚她也是知道的,孰过孰非,老人家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一杆称的。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景阳帝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再次怀疑这兄弟俩以前的相处模式。
“她自然是了解的。”景阳帝也只是愣了一秒钟,然后毫不在意的迈步走到龙椅边坐下去,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才慢悠悠的回答。
“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本王就先告退了,府上还有事没有处理完。”子烨不懂得他是真的没有听出来他的讽刺,还是故意在装傻,不过现在他确实不想在跟他讨论,他府上也确实有事。刚搬进新王府,上下左右都没有打点,还有再过数日还是他皇姐的祭日,虽然不能大操大办,可总还是要有点样子,总不能也学着他们,人走了茶凉了。
“爱卿们都散了吧,今日到此为止。”景阳帝冲齐渊与子烨俩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继而再次唤来一直侯在外面的犴司,让他送两位出去。
“齐大人,贤王殿下,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