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桌震惊。
吃饭的、喝酒的都停了下来，全部盯着越竹看。
看得他的脸色更加红润，几乎令人垂涎欲滴。
“不会吧？这么细皮嫩肉的居然不是个小姑娘？”言廷希已经没有组织好语言。
一言不发的兰终于放下碗筷，直接动手撩开他的披肩发，没有耳洞痕迹。
幸好她没有伸手往其他地方去，众人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遗憾。
吕颂哭笑不得：“你们是从哪里误会越竹是女孩子的？”
“从头到尾。”齐齐淡定说出所有人的感觉。
“女孩要说外甥女啊。”辰婧指出。
“这样啊，我家乡话都是外甥。那怪我咯？”
众人点头。
“不是小姨，是我不够高。”越竹小声的解释。
“是偏清瘦了些，头发也秀气，人也秀气，难怪大家误会。无论男女，都是个可人的孩子。”黎加用老师的习惯总结道。
“我头发太软，留得又快，一不小心就长了。以前也有同学误会。”越竹慢慢解释。
“怎么没让我带你去剪头发。”吕颂摸了摸自家外甥的头发，手感真好。
“小姨那么忙，我不好意思开口。”越竹带过。
大概身体发肤类的东西，对他们来说，现在已经都不习惯让别人打理了。
“要不，我来帮你吧。”Avan微笑开口，“据说我的手艺还行。”
“我作证。”辰婧举手，“他大学老是参加志愿活动，给老人们剪头发，备受好评。”
吕颂想婉拒时，越竹先开了口：“那，麻烦你了。”
吕颂看着他，像是想继续看出点什么。越竹又低下了头。
结果一桌人吃完饭，除了孕妈纷纷回家，其他人全部跑到左右同吧……的外面……围观剪头发。
见Avan手起刀落的架势颇为娴熟。
“Avan，谁教你的？”小丫好奇的问。
“邻居大叔。后来大学也当过洗发工勤工助学。”
“那你也会洗头发的那套按摩手法咯？”
“不算专业。”
倪千君在一旁道：“不会，挺好的。”
众人秒懂，不好意思再追问。
很快，20分钟后，成果出来，纷纷惊叹。越竹自己被当成“模特”，几乎没抬起过头。
“越竹，看看。”Avan拿镜子给他。
“嗯。”越竹两眼放光，“嗯！”明显很满意，窝到小姨身旁，心花怒放。
小丫顺势坐下：“来，顺便。两个月没享受到人间的服务了。”
齐齐吐槽：“我是带你到人间以外的哪个地狱去了吗？”
“当然是人间以外的桃源深处了。”小丫嘴甜得。
齐齐满意的站在一旁——排队，一副接下来轮到她剪头发的样子。
倪千君在一旁，拿起菜单，翻到高级类，递上。
吕颂上道的接过，立即到前台“大”点单。
齐齐也乖乖到吧台摇了几杯她出外学到的新品，献宝，顺便教给调酒师。
“Avan，你开一家呗。”小丫欣赏着自己利落的短发，啧啧称赞。
“我不懂卖产品，被老板辞退了。”Avan慢条斯理的道。
越竹率先笑了。Avan也对他笑。
他又低下了头。
很快，旅途归来的齐齐和小丫跟随吕颂的车回家报到。
只剩他们俩人。
倪千君起身，像是无意道：“笑多了。”
“谁？”
“对小朋友。”
Avan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是大老板刻意留下来的目的？”
倪千君道：“你看不出来我也在排队。”他利落在Avan面前坐下。
这颗价值不可估量的脑袋一下子就放在他的剪刀下。
Avan突然紧张了起来。
“怎么？老板要收摊了？”
“大生意，岂能放过。”Avan细心为他围上临时买来的毛巾，喷上水，一丝不苟的为他动起手。
倪千君闭上眼睛。
五月的微风吹过两人，吹来隔街的白兰香，不浓不淡，刚刚好，一如此刻的他们。
不识时务的电话声打破此刻温馨，Avan停下动作，是黎加。
“Avan，倪先生还在你旁边吗？”
“在。”
“麻烦电话先给他，可以吗？”
他递过。
倪千君听着：“嗯，知道了，我马上联系，一会回你。”
Avan接过问稍微淡定的黎加：“怎么了？”
“Joy羊水破了，还见血，之前预约好的医生昨天突然病了，没办法给她接生。你知道她的情况特殊，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想让家里知道。这才来麻烦倪先生的，他应该有认识的医生。”
“没事，黎加你别急，倪既然答应了，就肯定没问题。”
“好，那先谢谢了。”
倪千君放下电话：“联系好了。地址、医生的联系方式发给她了，你让她们马上过去。”
Avan连忙通知黎加，收起剪刀，准备出门。
倪千君岿然不动：“来，继续。”
Avan有30秒的迟疑，被倪的眼神“蛊惑”继续拿起剪刀。
“大生意，好好剪。”倪老板显然对此刻的Avan不够信心，又不能顶着这样的头发出去。
失算啊……
很快，深夜传来消息，一母两子三人平安。
第二天，Avan带着众人的祝福过来医院，“从头做人”的倪千君完全不肯陪同。
言廷希还在休息，黎加熬红了眼睛。
秦子明神色最为复杂，又是欣喜又是悲伤，交织成一副十分憔悴的模样。
现场的气氛不对，少了其中一个亲生父亲。老人们也还在赶来的路上。
看过保温箱中的小脸皱巴巴的双胞胎，Avan感慨生命。
他悄声问黎加：“肖洋呢？”
“来过，刚走，说是他的小朋友病了。”
又是小朋友。
在他们的同类中，13至18岁的美少年一如罂粟花，拥有致命的吸引力，无人能拒。
“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大半年了，上次聚餐你也瞧见他有多么心不在焉。Joy倒是还好，只是秦……”黎加摇了摇头，“今天不说这些。有空吧。”
Avan拍了拍黎加的肩：“嗯，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这种时候，唯有陪伴。
“这次你和倪先生已经帮大忙了。有孩子在，秦那么喜欢孩子，我相信会慢慢好起来。”黎加颇为乐观道。
事实上，双胞胎刚满月，一纸离婚协议书便快递到了他们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