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始终静静地立在一旁,听着孙婆婆和小龙女的对话。
小龙女说的其实也没错,毕竟自己身份来历什么的都不清楚,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种情况下,就这样将自己留在古墓之中,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同意的。何况古墓之中的规矩,凌洛也是知道的。虽然那些规定或许对于凌洛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约束,但若是小龙女执意要让自己走,那么即便孙婆婆强言挽留,依照小龙女素来冷傲的性子,结果也是不会改变的。若非如此,当初杨过逃出全真教,被孙婆婆救回来时,小龙女也不会反对他留下。以至于才有了之后孙婆婆独自带着杨过离开,最后意外身死的事情。
若是论起来,当时杨过的遭遇,怕是要比自己还可怜吧!若不是孙婆婆用临死遗言相求,小龙女也不会轻易答应照顾杨过一生一世。之后就不会有神雕的故事发生了!而如今的形势,更不同于那一世。即便是面对杨过时,小龙女都未曾心软动容过,更何况是面对自己呢!想到这里,凌洛不禁一叹,原本还想着天无绝人之路,所以才让她置之死地而后生。却不曾想,即便重生一世,一切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顺利。
所以呢?现在应该怎么办?凌洛心里想着。既然人家都不愿意收留自己,那死皮赖脸的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直接走的干脆。她凌洛从出生起就没有求过谁,上一世她宁愿牺牲也不屈服,那么这一世也同样。她就是不信命,不信天。
既然做好了打算,凌洛便开口说道:“婆婆的好意,凌洛心领了,既然龙姑姑不愿收留我,我也不会强求!婆婆还是送凌洛出古墓吧!”
孙婆婆问道:“你小小年纪,又是孤身一人,出了墓要去哪儿?”
凌洛没想好怎么回答,一时无言。
小龙女原以为凌洛会请求自己将她留下,却没有料到她会如此说。她的性子素来清冷淡泊,虽然心里对凌洛的身世际遇有那么一丝怜悯,却仍旧是一副淡漠地模样。然而此时,小龙女对于凌洛的去留,既没同意,却也没再说什么。
孙婆婆从小便看着小龙女长大,自然是了解小龙女的性子的。她若是认定的事情,任凭别人怎么说,也不会改变。虽然相对来说,自己才是长辈,但毕竟小龙女才是这古墓的主人,孙婆婆还是不好违背她的意思。
孙婆婆无奈地叹了口气,见小龙女没有再说话,只好牵起凌洛的手道:“孩子,走,婆婆送你出墓!”说着,便拉着凌洛离开了。
直到听见脚步声逐渐远去的声音,小龙女才缓缓转过身。抬眼看着那个娇小单薄的身影渐渐消失的方向,那一刻,她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不舍!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彼此间有着什么莫名的联系一般。
而另一边,凌洛自然不会知道小龙女心中的想法。她跟着孙婆婆穿梭在古墓之中,心中不禁暗暗惊叹,这活死人墓当真是一处绝妙之地啊!墓道之间纵横交错,互通互阻。墓室与墓室之间似通非通,似连非连。处处都安有机关,若非对这里非常熟悉,绝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难怪当年王重阳会如此偏爱这个地方。
不知绕了多久,凌洛终于到达了古墓门口。墓门被缓缓打开,光亮顷刻间便照了进来。在黑暗的环境中待得久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凌洛感到一阵刺眼。只听孙婆婆说道:“这便是古墓的出口了!”
凌洛朝墓口外望了望,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古墓,真正的看到这个世界啊!一切都是那么的未知。
孙婆婆望着凌洛,突然说道:“你也莫要怪你龙姑姑,她不愿留你,也是有她的道理的!”
凌洛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
只听孙婆婆接着说道:“你龙姑姑的性子向来便是这般清冷,虽然她口中不说,但心里却是极善良的。也多亏了她将你带回古墓之中啊!”
凌洛闻言,不禁一怔,问道:“是龙姑姑将我带回古墓的?”
孙婆婆点头道:“是啊!你龙姑姑发现你时,你正孤身一人倒在这古墓外,所以她便将你抱进了墓中。”
凌洛的心忽然一动,原来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发现自己的,竟然是小龙女!回想起自己昏迷时,残存的意识里,眼前似乎曾经出现过一个模糊的影子,那道若远若近的白色衣裙,那个让自己感到莫名的熟悉和亲切的身影,会是她吗?
思绪间,孙婆婆已再次开口道:“你孤身一人,今后可有何打算?!”
凌洛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无亲无故,也不知道家在何处,没有什么打算。不过天下之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处!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孙婆婆闻言,不禁一阵心疼,道:“只可惜婆婆不能陪着你,你一个人在外,定要小心些,莫要被别人欺负了!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凌洛听着孙婆婆对自己的悉心叮嘱,不由心头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婆婆,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话未说完,凌洛的眼眶已渐渐红了起来,心中对孙婆婆既是感激,又是不舍。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在神雕的故事中,总是那样的善良!无论是对后来的杨过,还是对此时的自己,她都是真心真意的付出。这样的温情,即便是在上一世,凌洛也从未感受到过。
孙婆婆见凌洛的模样,心中也是万分不舍,感怀不已,许久之后,才忍着心中的不舍望着凌洛说道:“好孩子,去吧!”
凌洛心中虽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强忍着心中的悲伤,转身朝墓外走去。这一次,孙婆婆果然没有再送,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凌洛离开。虽然相识不久,但她的心中对于这个灵巧秀气的小女孩,还是格外的喜爱和怜惜的。看着凌洛娇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墓口处,虽仍旧有些放不下,却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了叹。
或许,这个孩子该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吧!
缘分之事,终究是强求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