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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虚无子

张小一饥饿难当,拾起地上的那颗红色珠子,觉的异香扑鼻,忍不住的将那颗珠子吞到肚里。猛然之间,就感到肚腹中一阵炙热疼痛,片刻之间,过五脏,经六腑,沿着奇经八脉传遍全身。那红色珠子是火麒麟的内丹,集天地煞气所炼,岂是寻常人能够承受。张小一疼痛难忍,眯起眼睛,忍不住的倒在地上打滚儿,全身通红一片,散发出淡淡的红芒,就好像置身于一堆火焰当中。

张小一疼的是哇哇乱叫,心中后悔不迭,想不到这颗珠子闻起来挺香,吃到肚里居然如此难受,当真是生不如死,挣扎着想爬到洞外的雪地上凉快凉快,可是全身犹如火烧,渐渐的感觉到神志不清,难以辨明洞口方向。张小一睁开眼来,眼睛通红异常,竟然有两道红光自眼睛当中发出,射向山洞的顶部,这时就看到一颗几近透明的莲花,那莲花被九片叶子围拢,莲花中央竟然孕育着一枚圆形的果实,经红光一照,竟似散发出七彩光芒,流光溢彩,好看非常。

霎那间,张小一就感觉的一股凉意袭来,心智清明,身体的难受也减轻了一分,心下暗自奇怪,难道说刚才那条巨蟒就是扑向这颗果实,怪道那个火麒麟一动不动的待在这里,口中喷出的火焰居然没有烧坏这颗奇怪的植物,莫非那枚红色的珠子就是在围绕着这颗植物在旋转不停?有道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都说毒蛇附近,百步之内必有解药,没准那枚漂亮的果实能救我的命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张小一支撑着身体爬起来,纵身一跃,扑向那枚果实。没想到用力过猛,头顶撞到了山顶,只听“咚”的一声响,张小一就觉的头部一阵剧痛,差点没晕过去,慌忙伸出手去一把抓过那枚果实,一股寒意自那手部传来,全身的灼烧感仿佛又减轻了一分,甫一落地,向那抓果实的手部看去,就见那只手已经恢复如常。心中不禁暗自高兴,看来这枚果实果然能救我的命。想到这里,再不迟疑,将那枚果实吞到肚中。张小一就觉的肚腹当中冰凉一片,肚子猛然收缩,脉络当中的灼热感竟然又回流到肚腹丹田之处,似是为了要充分抵御那股惊人的寒意,那颗红色珠子把热量回收一般。张小一就感觉到肚子猛然一阵剧痛,身体收缩,忍不住的弯下腰去,双手捂住肚子,这次再没有坚持住,就此晕了过去。

时光流转,日月如梭,一夜弹指间就灰飞烟灭了,张小一体内的麒麟内丹和那枚奇异的果实渐渐凝结到一块,相互牵制,达于某种平衡,再也没有异动。张小一的身体也恢复如初,慢慢的醒了过来。这时就感觉到头痛欲裂,全身生疼,睁开眼来,看到洞顶高悬,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好像跳起来去洞顶去摘什么果实,为何现下却看不到那棵奇怪的植物了,凝目去看,也未见有丝毫异状,又看到洞顶如此之高,暗自诧异自己是如何跳上去的,莫非自己脑袋出问题了,又或者只不过是南柯一梦?想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张小一摇了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来到洞口,就见到外边艳阳高照,雪谷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明亮,张小一不禁眯起了眼睛,忍不住的揉了揉,侧耳倾听,也听不到有什么声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感觉到外边空气清新无比,精神为之一振,忍不住的又深吸了几口。

张小一迈步走出洞口,走出一段距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出口,环顾四望,就看到左前方有两个庞然大物,正是那条蟒蛇和火麒麟,张小一被吓了一跳,心道不好,刚要转身逃跑,却不见那两个庞然大物有丝毫响动,也在好奇这火麒麟和巨蟒打架到底谁更厉害些,看这架势,难道说同归于尽了?又想凭自己的这两条小短腿,加上一身的伤势,怎么可能跑过这两个大家伙?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张小一咬了咬牙,大着胆子迈步走了过去,还未到近前,张小一停住脚步,屏住呼吸,抬眼睛仔细看去,就见那条蟒蛇匍匐在地,身体有上有一个大豁口,鲜血胃液之类的留了一地。张小一看到这里,隔夜饭差点吐了出来,幸亏腹中饥饿,肚子空空,只是干呕了几下。再看那火麒麟,身上的火光已经褪去,消失殆尽,显现出黑色的肌肤来,光滑非常,通体漆黑如墨,那一双鹿角似的犄角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尖利非常,端的是威风凛凛,只不过现在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亦不闻有丝毫声息。

张小一暗道看来是那巨蟒把那火麒麟吞入腹中,结果被那火麒麟一阵乱动,那对犄角划破蛇腹,火麒麟挣扎而出,看样子火麒麟也精疲力尽而死了。张小一看到两大威胁都没有了,心里如同一块巨石落地,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走到近前仔细观看。围着那巨蟒走了一圈,就见那巨蟒双目紧闭,全身鳞片闪闪发光,忍不住的伸手去摸,就感到那鳞片冰凉,异常坚硬。暗道这条巨蟒长的这么巨大,仿似一条巨龙相似,看来活的年头可不短了,有上千年也说不定。想不到今日一朝丧命。唉,何苦来由?

张小一又走到那火麒麟面前,就觉得那火麒麟如同一座小山似的庞大无比,紧闭双目,那特大号鼻子也是没有丝毫喘息。张小一自言自语的道:“多谢麒麟老兄救命之恩,要不是因为有你,恐怕小弟早就葬身蛇腹了,唉,你那颗红色的珠子也被我嘴馋吃了,如果你有那棵红色的珠子在手,那条巨蟒恐怕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说完叹息一声,又道:“一切都是天意,生亦何哀,死亦何苦,麒麟老兄你大动物有大量,可不能跟我斤斤计较。”言罢向那火麒麟磕了三个头。哪知刚刚磕完,就察觉到有东西正在盯着自己,抬起头来观看,就看见一双比常人大数倍有于的眼睛盯着自己,原来是那火麒麟听到张小一一阵嘀咕,苏醒了过来。

张小一“哎呦”一声,魂差点没被吓掉,站起来转身就跑,匆忙之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暗道我命休矣。这时就听到一阵低沉厚重的声音传来,声音虚弱无比,似有求救之意,大着胆子回头去看,就见火麒麟依然是一动不动的爬在那里。眼珠子不住转动,一张大嘴发出一阵阵无助的声音。张小一看此情景,料想火麒麟已经是日过西山,离死不远矣。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心窝子道:“吓死小爷了,可怜了我这颗噗通噗通跳动的小心脏,差点被你吓的休了班。”见那火麒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道怎么说人家也救了我一命,又道是死者为大,还是看看这火麒麟有什么遗言吧,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听懂。想到此处,张小一重新走到火麒麟面前,仰着头问道:”麒麟大哥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吧。“又想不对,麒麟哪会说人话,又改口道:“有什么遗愿就指示给小弟,只要是小弟能办到的,上刀山,下油锅,纵使千难万险,绝不推辞。”就见那火麒麟两只大眼珠子上下动了动,似是听懂了张小一的说话,接着又横着动了动,张小一顺着火麒麟的眼光看去,目光之中只有那条死去的巨蟒,又见那火麒麟张了张嘴,闷哼了几声。暗道这火麒麟莫非肚子饿了,要吃那条巨蟒?可是这条巨蟒宛如一条巨龙,我如何拖得动?也罢,张小一叹息一声,迈步走到那条大蟒蛇跟前,来到那大蟒蛇的豁口处,正打算用双手去扒拉一块蛇肉下来,忽然看见巨蟒的豁口处有一颗黑色的丹丸。张小一心中顿时一亮,看来这麒麟要我找的不是蛇肉,八成是这颗黑色的丹丸。强忍着那股熏人的血腥气,张小一徒手将那颗丹丸从莽尸里刨了出来。只觉的入手沉甸甸的,放到鼻子上闻了闻,只觉得味道苦涩,一种清凉之意却走遍了全身,灵台清明,精神也为之一振,身上的疼痛感都减弱了很多。张小一暗道这算的上是疗伤圣药了,有心要自己吃掉,可是看到那火麒麟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又于心不忍。默默地走到火麒麟面前,抬起手来放到火麒麟嘴边,火麒麟张了张嘴,将那颗黑色的丹丸吞到肚中。闭目调息,再也不动。

张小一转过身来,心想这雪谷里什么都没有,得想法子出去才行,来回走动了一番,就看到四面高山耸立,哪里有什么出路。张小一锁紧眉头,不由得暗暗发愁。忽然间人影闪动,张小一就看到一个人影自远处走来,步伐缓慢,不徐不疾,张小一心下奇怪,刚才明明四下里都查看了一遍,深谷当中空旷平坦,并没有什么物事,难道这个人从地下里钻出来的不成?又或者是遇到鬼了?可是看了看头上的太阳,又摇头不信。正自疑惑不解,只见那人看似缓慢,可是不大一会,就来到了张小一的面前。

张小一被吓了一大跳,就看到来人一身白衣,脸色犹如婴儿般细嫩,头发漆黑,眉目如画,年岁看上去十五六岁年纪,可是却有一种老成持重,飘逸绝伦,仙风道骨的感觉。张小一忍不住问道:“神仙?”来人摇了摇头,张小一又道:”妖怪?“来人又摇了摇头,张小一忍不住的一哆嗦,又道:“那你是鬼喽?“那人回身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么鬼,你见过我这么帅的鬼吗?”张小一听到不是鬼,胆子登时大了不少,走近几步道:“我说小屁孩,你练得什么功夫,这般的邪门,竟然从很远的地方不一会就走到了我面前,难道说你会江湖当中盛传的邪神真经?”那白衣人呵呵一笑,道:“我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少岁,至今都记不得自己的年龄了,小屁孩?嘿嘿,应该我叫你才对。“又道:”邪神真经?我还真是不屑,不过也算是以武入道的一种途径,还算有些道理。”说罢再不理会张小一,径直来到那巨蟒面前,拂袖一抖,一片白光闪烁,那条巨蟒的伤口竟然渐渐愈合,慢慢的活了过来

张小一看到此情此景,当真是惊的张大了嘴,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心道这一定是做梦了,伸手使劲去掐自己的胳膊,疼的张小一是呲牙咧嘴,定睛再看,就见那条巨蟒已然复活,乖乖的趴在那白衣人身旁。张小一心道我怎么还不醒来,又换着胳膊连掐数次,哪知景色始终不变,人还是那个人,物还是那个物。那白衣人见到张小一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仿佛轻烟一般的来到张小一面前,呵呵一笑,道:“小屁孩,也算是你有此机缘造化,那麒麟内丹聚集天地本源阳气,至动至邪,而那颗九转雪莲经那火麒麟用内丹日夜熏陶,阴阳相生,又聚天下本源阴气,至静至正,达于无形。难得这火麒麟和巨蟒费劲力气拼尽性命都未得到,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你用巨蟒内丹去救那火麒麟,足见你天性良善,可惜你体内丹田处阴阳互克,他日若能懂得阴阳相生之理,必然造化无穷。“

张小一听闻此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这还不是神仙?也不管对方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急忙倒身下拜,激动之情难以言喻,颤抖的道:“还望老神仙收我为弟子,指点迷津。”那白衣人又笑道:“想捡现成的?那可不行,尘世当中有诸多欲望,贪嗔痴,真善美,六欲丛生,你必须去经历一番世上的爱恨情仇,生活上的酸甜苦辣,未曾拿起,何言放下。”又道:“只要你不失本真,善即是无私,无私才能无欲,无欲才能达到无为之境。你不闻老子有云:上善若水,水几于道,有道是无欲则刚。嘿嘿,世人皆知那邪神真经难以求索,视为无上秘籍,又哪知其实世间真理,本就存乎自然,只在自己耳闻目儒之间,可怜随处可见的道心经总结天下至理,竟然少有人理会。“说完那白衣人叹息一声,又道:“你身具天下本源之力,又天性善良,随没有修炼过武功,可是天下武功,又哪里是你的对手,邪神真经?嘿嘿,太小儿科了。”

张小一听闻此言,当真是喜不自胜,好似听到了天地至理,磕头如捣蒜一般,连声叫道:“多谢老神仙指点,多谢老神仙指点,敢问老神仙尊姓大名,住哪座仙山福地,弟子日后一定多多拜访。”

就听那白衣人又道:“神仙?神仙不过是世人不能忍受世间苦楚,一种美好的向往罢了,世人眼中的神仙皆有尊卑物欲,与常人何异?呵呵,至于我的名字吗?就叫我虚无子吧,我无处不在,无时不在。”说完之后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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