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烟雨楼。
“公子,这边请!”
“这位公子面生,第一次来我们烟雨楼啊,不如来我这里吧!”
“公子可有熟络的姑娘,如果没有,我可以为公子选一个。”
“公子可愿意听琴,我琴声无双!”
萧铉本来就挺帅气的,仪表堂堂,器宇轩昂,他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烟雨楼的画舫之后,直接围上来的是一群莺莺燕燕,肤白貌美,罗纱轻舞,姿色非凡。
一千多年前的秦淮河,的确是一个男人的天堂。
在这个时代,嫖客都是合法的。
这是读书人的专利。
从汉朝流传下来,读书人常常会三五聚群,然后煮酒论天下,誉为美谈,而在这个时候,他们的身边总是少不了歌姬舞娘,而且女人地位卑贱,在高傲的读书人来看,豢养歌姬舞娘就是随时送人的。
自从之后,天下之间开始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个风月之地。
“让一让,我找人!”
萧铉虽然出入风月之地的经验也不浅,但是那是在现代,在如今这个时代,面对古色古香,纯碎天然,毫无人工造假的群体美女之前,他倒是显得有些拙劣起来。
这个时代,能上的台面的歌姬舞娘,可不是现代那些人造美女,她们不仅仅是姿色要过人,还一定要熟络艺,舞艺,琴艺,都是艺,这样的女孩子还能有一身气质。
萧铉明显对此有些招架不住。
“萧公子,我们袁舵主在楼上包厢,请!”
这时候一个魁梧如熊,双手抱剑的中年人出现,面黑如炭,杀气侧露,他一出现,所有的姑娘都退避三舍。
“带路!”
萧铉微微眯眼,打量了一眼此人,淡淡的道。
萧铉能从这个人身上感觉一股排斥的味道。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种味道称之为血腥味,只有杀气盛烈的人才能有这种浓郁的血腥味。
如今他只是本能的排斥这种味道,所以距离这个魁梧如熊的中年三步之遥。
随着这个魁梧如熊的中年男子带路,萧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一层一层的楼上,走上烟雨楼最高的楼台之上。
一个宽敞的包间之中。
袁少天一袭绯色锦袍,立身孤坐,身边无一人相陪,画面有些的黯然,黯然失色之中却有一丝阴霾的气氛在氤氲。
当萧铉走进来,他睁开了半开半合的眸子,眸光如电,激射在萧铉身上。
“萧公子来了,袁某有失远迎!”袁少天邪魅的笑了笑。
“袁舵主盛意邀请,我岂敢不来!”
萧铉一进来就打量了一番此人。
看起来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放在现在绝对是一个精英男子。
不过萧铉知道,就算在这个时代,袁少天也是成就不凡的一个青年豪杰,年纪不大,却成为江左盟十二舵主之一的江宁分舵的舵主,绝不简单。
萧铉这几天也恶补了一下江湖消息。
江湖之上大大小小的势力不小。
关陇之地的武川殿,江左之地的江左盟,河北之地的长白山,佛门两宗门少林和五台山,神秘莫测的鬼谷,儒门大派稷下学宫……
江湖上最为活跃的莫过于武川殿和江左盟。
北武川,南江左。
武川殿乃是关陇集团的爪牙,如今关陇集团可是隋朝朝廷之上鼎盛了力量,武川殿自然水涨船高,凭借着朝堂治理,大有称霸江湖之下。
其次就是江左盟。
江左盟是南朝武林之尊,从南梁时代建立成派,百多年之间,凝聚了无数江湖侠客,掌控江南漕运,实力强大,号令江左,无人不尊。
他们的势力之强,足以能掺合朝堂之争,天下之争。
当年隋朝灭陈,两大门派也打了一场血战,关陇第一门派武川殿乘势南下,却被江左盟迎头痛击,导致数十年来不敢进入江左半步,可见江左之力,强悍如斯,不在武川殿之下。
江左有十二舵主,每一个都是江湖骁楚,仅此江左四大护法之下。
此人能成为江宁这个重要之地的舵主,掌控丹阳范围之内的漕运,无论是武功还是谋略,都是青年一辈的佼佼者。
“萧公子,请坐!”
袁少天对着萧铉微笑的挥挥手,他让那个魁梧如熊的男子离开,然后对着萧铉,彬彬有礼的道。
萧铉不客气的坐下来,抬头斜睨了他有些辛勤的样子,淡然一笑:“袁舵主今日不会是给我摆一出鸿门宴吧!”
“萧公子太小心了,江左盟和兰陵萧氏亲如一家,我们都是一家人,何以拔剑相向!”
袁少天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亲自给萧铉倒上一杯小酒,道:“前些日子我手下的人莽撞,冒犯了萧公子之威,我羞愧有余,只想要摆宴请罪,今日我随萧公子责罚,只要萧公子能消气!”
这倒是一个人杰。
据萧铉所知,剑伯也是心狠手辣之辈,他因为袁少天而昏迷不醒,在他还在昏迷的时候,剑伯就已经下令,剿灭了袁少天的爪牙虎头帮,还把袁少天的一房夫人的娘家杀了一个精光。
这样的情况,他一定是对萧铉恨之入骨,但是他都能忍得住和萧铉笑意吟吟的喝酒,这份忍耐恐怕绝非一般啊。
正是因为如此,让萧铉干掉他的心更加的盛烈。
越是能忍的人,越是心狠手辣。
萧铉可不想日后被他冷不丁的咬一口。
要么做掉他。
要么……收复他?
萧铉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去收复他,能不能收复还是一回事,驾驭不驾驭的住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认为自己还是要干掉他。
其实干掉他应该不是很难。
毕竟据萧铉的了解,剑伯的实力在这江宁城少有,哪怕是江左四大护法级别的强者,也未必能和剑伯一战,剑伯要杀一个人不是一件难事。
但是干掉他势必会让江左盟反感。
萧铉可不太想得罪这个江湖上的一等一的巨头宗派。
这让他有些犹豫不绝。
“袁舵主,有件事情我想要问问!”萧铉把玩这手中的酒杯,微笑的问道。
“请问!”
“江左盟会理会江南四大侨姓之间的斗争吗?”
萧铉问的很直接。
“江左盟乃是四大侨姓家族建立起来的!”袁少天沉声的道:“我们不会介入士族之争!”
“那你的胆子倒是很大啊!”
萧铉冷笑:“我萧铉乃是兰陵萧氏梁门嫡系,你敢让人来杀我,可想过梁门的人会把你们袁氏一族杀了一个精光吗?”
兰陵萧氏有三脉。
齐门。
梁门。
皇舅房。
梁门如日中天,是如今兰陵萧氏的主流,作为梁门嫡系继承人,萧铉哪怕身份铭感,也是兰陵萧氏的门面,他被刺杀,丢命的是他,丢脸的是萧氏。
“我若说那是一个意外,萧公子可相信?”
袁少天很镇定,他今日是有备而来,先礼后兵,并不是很畏惧萧铉。
“意外也好,预谋在先的也罢,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动手了!”萧铉冷冷的道:“说吧,你今天请我来,所为何事!”
“想要一物!”袁少天坦然的道。
“何物?”
“铁牌!”
袁少天笑眯眯的道:“一面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