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夜真是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一命归西算了。可是纯黑的眸子扫过冰妃的脸,那陌生而嫣然的狡黠映入眼帘,撞得人心头一颤。
“不知道……”缓缓开口,冰妃以为他又要问自己的生活细节了了,“这三年来,你过得好吗?”
冰妃一皱眉,她不是说了自己现在过得很好吗?这个男人是装聋子吗?
可是一想,她说的是“现在”,而这男人问的是这三年,也无可厚非。
看到男人真挚的目光,冰妃抿唇不知道如何回复。
——
宴客尽数散去,留下服务生在清理场地。
顾秦衣来到休息室,顾少卿和另外一男一女早就等在了那里。
“你不是去找司仪么,这是?”淡淡扫过两人,在秦夫人的脸上略微停顿了一下,顾秦衣明知故问,漫不经心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摆成令自己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
“这是秦家夫妇。至于司仪,是被凤天的人收买了。”
“哦?收买?”听到这个词,顾秦衣微微抬眼,饶有趣味又带着些许好笑地道,“我们何处得罪了凤天么?”这个司仪的表现可真是丢人,丢的自然也是顾氏的脸。
“没有。”顾少卿摇摇头,冷笑道,“要说是得罪,也是他凤天先来得罪顾氏。这几年,他暗中给顾氏下过几次绊,后来倒是没有动静,但是也从来不与我们合作。”
“既然如此,为何邀请他们?”顾秦衣这些年修身养性,虽然不知道心是否如表面那般静,但是顾少卿知道他小叔的习惯,为他备下了茶水。顾秦衣喝了一口茶水笑道,“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了?”
“除了您特别邀请的几个外,其余工作我都是交给手下去办的……想必他们没想拂了凤天的面子吧。毕竟他们下绊子都是暗中的,手下的人发现不对劲,我去查了查才知道是凤天搞鬼。明面上我们倒没有矛盾。”顾少卿无奈地回道。
“事后查过原因了吗?”
“这……据说,凤天总裁凤凌夜与雨氏千金似乎有些交情。这消息是从陈氏千金在与其他千金聊天时流出来的,至于可不可靠我就不太知道了。”
“雨氏千金?”
“就是少允认的姐姐。”
“是她啊……”
“嗯。”顾少卿略带愧疚,“如果他们有交情,那凤天的举动也可以解释了。”
秦氏夫妇被忽略在旁,战战兢兢。
“那怎么算没有得罪。如果真是那样,还真的是我们的错了。”顾秦衣淡淡地道,“幸好那只有一年,让我们的愧疚不必那么深。”
“我们也是为了帮他们。”
“可是他们并没有向我们要这样的帮助。少卿,不可这么理所当然。”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无能为力就成了最大的痛苦。
“……是。”
“那么这两位?”终于,顾秦衣看向了两人,一向淡然的眸子里划过冷芒。
“他们就是这些年照顾少允的秦氏夫妇。”顾少卿站在一旁,注视着两人,冰冷地发笑,“躲什么躲,你们将那件事和我小叔说清楚。”
秦夫人缩在秦天背后不敢开口,秦天烦躁地将她拉了出来,怒火烧眸:“这一切和我没有关系,都是这个……贱人!”
“什么叫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喜新厌旧,我会做出这样的事?”秦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枕边人,这几年来的相敬如宾竟然存不下半分情意。
眼见两人又要窝里内讧,顾少卿嗤道:“两位,我小叔可不愿意听废话。”看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倒真是不假。
既然无法再逃避,秦夫人忍着胆颤,磕磕绊绊地重复了一遍原委。虽然丈夫无情,可是身为女人,她还是不住地往丈夫身边缩,寻求依赖,“然后,怕他太聪明,我我就用药把,把他……”越来越冷的目光仿佛要把人冻住。顾秦衣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手上拿着茶杯,茶水泛起涟漪,终于——朝那个恶心的人掷了出去。
“碰——”茶水烫肤,碎片割人。秦夫人尖叫一声跳脚,却踩着高跟扭了脚踝摔倒,茶水湿了布料,渗入皮肤,茶叶点点,滑稽点缀于上,既是因为疼痛又是因为恐惧,泪水一下子从她的眼眶中夺出。保养得很好的她哭起来还有几分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秦天就在她身侧,忍不住伸出手微微弯下,又浑身一颤,看了看顾氏叔侄一下子目光如刀地扎着他的手,生生又收回,那神情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难看。
“好,你做的倒是好——歹毒心肠。”顾秦衣冷笑,看着茶几上的果盘,随手扫下,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了一地。这一通发泄后,怒意不减,他拍拍手,角落里顿时走出两人,不用吩咐便心领神会地捉住秦夫人,把她拎起来教训,手上毫不怜香惜玉。
秦夫人养尊处优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休息室里顿时惨叫连连。
“顾总。”秦天终于又迈出一步,五官扭曲,“我,我妻子……”
话未完,充作打手的两人就停止了动作又重新退回暗处。秦天这开口,如同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