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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春喜楼后台老板,神秘幕后人

二先生和马二菊穿过大车店的大通炕,进到里屋一个单房。这是他们包下的一间,单住的。刚来时下榻在春喜楼的后院,可是形势不对劲,他们就搬了出来,住进这家车马大店。

“你们俩可是回来了,急死我们了!怎么样,那位洪警察肯帮忙吗?”赵子和急不可待地问。

“肯啊。他不是一般的警官,他是探长。”马二菊叨叨地说。“可是现在那姓金的家伙不好惹,他有人给撑腰。他和当兵的,当官的,三教九流都处的不赖,可能和日本人也不一般,他就是我们今早晨看到的那金爷,他外号叫金老大。”

车老板说:“我比你们的年岁大辈分大,我得给你们出个主意。”

“你说说看。”二先生非常注意他的话,希望长辈的能出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我们不能坐吃山空,带来的草料都吃没有了,昨天就是在市场上买的。我们打缸赁缸,和人家盆碗说不上话,那什么金爷金老大和我们犯不上,我们要找的人还是亲属张掌柜的。”

二先生说:“大叔说得对,现在我们和金老大还犯不上话。”二先生说。车老板说:“我们东家太信人了,那姓张的八竿子打不着,也敢把钱放给他开帐铺?”赵子和的两个姐姐属于女流,这次跟来是想看看奉天城,并没有太多的其它想法。所以她们姐妹二人很少参与,也插不上多少话。

赵子和说:“我们还是想办法找到张掌柜的,找到他,就好办了,怎么说我们还是连着一点亲戚。”

“找他自是必要的,但他会不会向着我们,这可很难说。谁知道他和金老大是什么关系,金老大给没给他好处?”二先生怀疑地说。“即便是找到姓张的掌柜的,最后也要和金老大算总账。金老大这一关,我们是躲不过去了,除非我们放弃了,认栽了。”

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憋了好长时间,马二菊说:“我们看来要在这奉天过年了,大家安下心,有什么了不起?缺钱了就去春喜楼要着花,他们不给就搅闹,闹得他们营不了业。他们混蛋,我们也犯浑,看谁会怕谁!”

赵子和说:“那肯定不行,我们哪来的实力和人家可抗衡?先忍忍再说。”

“闹当然不行,但忍也不是个好办法。”二先生思索着说。“慢慢想一想,总会有办法的。我玛玛说过,遇事要三思,三思不行,再思可以。”

六个人议论起来没有个头绪,也没有明确的办法。

年根底下,奉天城里边还是有些要过大年的氛围。马二菊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二先生,粘糊糊地赖着。二先生每天都出去,马二菊就每天都跟在后边,颠不颠地蹦蹦跳跳。到了第三天,马二菊忽然不跟二先生了。弄得二先生很不适应。有她马二菊跟着,二先生很烦,她这一不跟着了,二先生还真是想。二先生问她:“我要出去了,你怎么还不收拾收拾呀?”马二菊说:“我不想去了,我要在店里待着。”二先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不愿跟你去了,你还说什么呀?

二先生很高兴地自己出去了,可是刚出了车马大店的小巷子,就倍觉孤单,有些失落感。

二先生走后,马二菊就开始捣扯自己。戴上大刮耳皮帽子,不知还从什地方搞来一幅小眼镜,戴在眼脸之上,异常夸张。男也不男,女亦不女了,名副其实的假小子一个。马二菊大模大样地走出车马大店。她一摇三晃地往附近的北市场溜溜达达,她装出个阔少爷的样子在北市场乱窜。她之所以单独出来,是因为她和二先生出来时,她发现了那位金老大和一个人在北市场上见面,像是接头的意思。马二菊怀疑那人很可能就是姓张的掌柜的,她想二先生把精力都集中在金老大的身上,自己不如跟踪那位张掌柜的。

北市场上真叫个乱,五方杂陈,干什么的都有。这里的生意五花八门,摊上卖什么的都有。走街的游士中,有算命摇卦抽签的,有锔锅锔碗锔瓢锔大缸的,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江湖耍猴的最引人注目,耍猴人的小铴锣一响,猴子就跳耍起来。紧跟着就有闲散人围观,一围又是一圈。马二菊也就好奇地跟着凑了过去,踮着脚尖往里观瞧。马二菊眼睛尖利,她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位和金老大接头的人。这人五十左右岁,穿着很讲究。狐狸皮毛的棉帽子,棉大衣领子也是名贵的水赖皮衬的,脚下穿着高筒棉靴。

马二菊心说:好个老小子,你让本姑奶奶盯上了,准没你跑的。我非盯死你不可!

圈子里边铴锣当当当地响个不住,那乖巧机灵的猴子也人来疯地狂欢不止,跳,翻筋斗,还不时地冲围观的人呲牙咧嘴。马二菊悄悄地蹭到那位先生跟前,她斜眼偷偷瞅着他的脸。原来她长的是这个模样啊。他的额头有些尖,上三角形;不像有福的模样。他的双眼,一周圈都肿泡泡的,眼袋过大;生活上肯定无节制,烟酒无度,说不定吸大毒也不好说。鼻子头倒是挺大,大蒜瓣式的,还酒糟鼻,倒也像有钱样。下巴奇长奇大,鞋拔子式的。

马二菊细心地对他的整个脸部观察了个全面,透彻。她暗暗说道:老小子,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看住喽!

马二菊渐渐地蹭到这先生的面前,她抬起右肘,故意地拐了这位先生的胸口,然后挤出人群,偷偷地看他。这一肘子拐得挺狠,这位先生弯下腰去,痛得钻心。不一会儿,他就挤出人群,在这闹市里走。马二菊不远不近地跟着,跟出了市场口上,这位先生扬起了手,呼呼啦啦跑过来三位拉洋车的。这位先生看看三位的车都是旧的,又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边迈动四方步,一位新洋车过来,他喊了声过来。他进了这新车里,扬长而去。急得马二菊直跺脚,她不敢明火执仗地追人家,慢走又撵不上人家。眼看着就把人跟丢了,这个沮丧和后悔呀!

马二菊耷拉着个脑袋回车马大店,在路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也可以雇辆人力车跟踪啊,为什么当时没有想起来,真是猪脑子。反正他肯定还会去北市场,我这几天天天去堵他,肯定会找到他的家。

马二菊吃罢了早饭,又溜溜达达地来到北市场。北市场还和往日如出一辙,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马二菊却发现那家伙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多了个穿裘皮的女人,女人打扮得像个阔太。那个时代能穿裘皮的女人,很不善乎,看来这个张掌柜的,没少弄钱。都养了阔太,没有大钱养不起。马二菊心想着,不自觉地就跟了上去,不即不离。北市嘈杂纷乱,张掌柜的自然就不知道会有人跟着自己。又有金老大保护,这官官道上有人,地痞流氓也有金老大的一圈人。

马二菊跟着他们,看着二人招摇过市,心里生恨。女的比男的小很多,不匹配,非是鸳鸯一对鸟啊!张掌柜的陪着阔太在市面上买了一堆的玩意儿,然后叫了一辆人力车,扬长而去。马二菊这回可没有失时机,也叫了一辆人力车,对车夫说:“大哥,你给我跟住那辆车,我多给你钱。快!”

“好来!”人力车夫说。

“也不能太紧太近,别跟丢就行,省得被他们发现。”

“行啊。”

前边的张掌柜的和那阔太坐在人力车里边,开始搂搂抱抱,不时地亲嘴儿,很嚣张胆大,那是个什么年代啊?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地溺爱,实属大逆不道,犯了天条。好在只有马二菊一个人注意他们。

车子拐进了一条小小的巷弄,路也窄了起来。张掌柜的和阔太在一新建的四合院落外停了下来。张掌柜的回头看见后便还跟着一辆人力车,夹巴着眼,心生疑窦。马二菊说,“往前走,不管他们。”马二菊的人力车从张掌柜的身边擦肩而过。张掌柜和阔太拿着东西,进了院子。这阔太原本并不阔,是春喜楼的妓人,长的人模人样的,又会些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早被张掌柜的看下,于是当作条件向金老大提出来,他要纳她为妾——

马二菊死死地记住了这个小胡同,她心满意足地往车马大店而归……

这些天来,赵子和天天去春喜楼等那张掌柜的要钱算帐。可是这张掌柜的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无影也无踪。那位管账的先生,给你来个一问三不知,弄得赵公子是没着没落的,气也不成怒也无用。两个姐姐也跟着他到春喜楼来算帐,可是灾难就在他们姐妹的后边等着,有一双贼亮亮的小眼睛在偷偷地窥视着。这双小眼睛就是霸占了赵家买卖的金老大。金老大自从看见了赵家姐妹二人的时候就起了歹心歹意,暗暗盘算如何把赵家二位小姐搞到名下。

金老大下了豪华的轿车子,进了春喜楼。他来到管账的小屋,看到了赵家一位公子哥和二位千金小姐,一对小亮的眼睛放着光芒。金老大坐到一旁,听他们不咸不淡的交涉,双方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很没有信心。

赵子和说:“你们老是这个样子,总不出面地躲来躲去,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吗?”

管账的说:“我是个干活计的下人,我能怎么样啊?”

“你们都是一伙的,你当是谁看不出来?”赵子和的一姐姐说。

金老大说话了:“这位妹妹说得对,你们就是一伙的,你天天地为他们管着账,能不知道人家的下落吗?唬三岁的孩子都不能信。该怎么和人家算就早点和人家算了,别这样拖拖拉拉的。”

“先生啊,你是有所不知,我也是有苦难言啊!”管账的显出很无奈的样子。金老大斜眼看看赵家两姐妹,他给管账的使了个眼色,又看看赵子和,说:“小老弟弟呀,你是有所不知这奉天府的规矩。也难怪,你的年龄还小。这样子吧,你跟我走,我找人帮你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你是何人?我并不认识你啊!”赵子和心生疑问。

“他可是奉天城赫赫有名的金爷。”管账的说。“既然金爷都说话了,那你就放下心来,等着好事吧。”

金老大看看管账的账房先生,又看看赵家二姐妹,管账的心领神会,也偷偷瞧上几眼这二姐妹。这一细看,还真是看出了赵家女子的美貌来,出众!

金老大拿起毡帽,很气派地戴在头上,左手拿起文明棍,对赵子和说:“小老弟,跟我走吧,我会帮你把事情办好的。”

赵子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了。“好,我跟你去。”赵子和跟在金老大的后边,往外走。他的一位姐姐说:“子和,你不能去。”另一位姐姐也说话了:“要去,我们俩也跟着一起去。”

管账的账房先生说:“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又不是去打群架。你们就在这儿等着,赵公子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三姐四姐,你们放心好了,我一会儿就会回来的。”赵子和为解决商号的事儿心急如焚,他跟着金老大出了春喜楼。

一辆专用的豪华轿子等在外边,金老大和赵子和先后坐上去。轿子一溜小跑离开了春喜楼……

二先生这些时日,早出晚归。目的只有一个,找到金老大的住处下落。经过多日的悄悄跟踪,早已经把金老大家的地址摸得一清二楚。二先生没有轻举妄动,他不想打草惊蛇,他想把金老大的活动规律掌握的全面一些。所以他总是在暗处蹲守,观察、发现。二先生早就知道马二菊也在寻找张掌柜的,马二菊搞得神秘兮兮,以为谁都不知道。

金老大的家在小河沿的河西侧,是一处深宅大院,一看就知道是势力人家。二先生肩背褡裢,在雪地上慢慢走着,一双靰鞡踩在雪地上嘎子嘎子响。二先生希望自己能够对赵员外家做点实在事情,赵子和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他的二位姐姐也一样没有见过世面,自己是个男人,不站出来顶顶天立立地,还怎成为爷们啊!

二先生并不毛躁,如果要想结果了金老大的性命,是很容易的。他的褡裢里有二十多枚飞镖,都是磨得铮铮亮的,镖刃飞飞快。只要一甩出去,金老大定是小命不保。二先生在暗处,金老大在明处。

二先生想把金老大的具体活动规律了解的分毫不差时,在去求洪探长帮忙。把赵员外的财产夺回来。金老大的实力和势力谁也不敢小瞧,他曾经和张大帅手下的汤二虎,常应怀等大人物都广有交情,和张大帅张少帅也有几面交情。这金老大可非等闲人物,他下手黑下手狠,在奉天城里是出了名的——金老黑手!

二先生了解到金老大的一些背景后,就更加小心,异常地谨慎。他躲在一棵挂满树挂的大柳树后边,细心地观察着金老大家的前院朱漆大铁门。不一会儿,有七八辆人力轿子吭吭嗤嗤来到金老大家的门前,从轿子里下来很多人,其中有两位婀娜多姿的女孩——

二先生的眼睛一下就睁得大大,这不是别人,是赵家的两姐妹。赵子和呢?他们怎么不在,他为什么不在?又是这么多的人,还是来到金老大家?不好,一定是出事了!二先生从褡裢里抽飞镖就要打将出去,忽然从大铁门里出来两个荷枪实弹的彪形大汉子,向他冲了过来。二先生见情势不妙,装好飞镖,准备撤离,扭回头想跑,就见那边有一条大野狗向这边撒开四蹄奔了过来,二先生想这下可能完了,狗和人前后夹击,无处可逃。只好鱼死网破,拼了!

那只大野狗一个穿越,将那二位端枪的家伙一位的脸上咬了一口,咬掉半个鼻子,这家伙被突然袭击,不自觉地扔了枪,双手捂住整个脸嗷嗷直叫。另一位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大野狗将手臂咬住,撕下一块皮来。而先生惊叫了一声:“是大烟狼,它怎么会来到奉天?”

大烟狼飞奔过来,二先生领着它就在雪地上飞奔起来。这边的事情惊动了那些个大铁门里边的人,又有拿枪的人冲来,这时候,二先生已经领着大烟狼无了踪影。

二先生自从发现了金老大家的住处,就天天在这儿转悠,早就被大铁门里边的看家护院的人发现了,大铁门上有几个猫眼,对外边看得很清楚。二先生见赵家二姐妹被这些人力轿子拉过来,就取出飞镖,想救人。可是没有想到冲出两个看家护院的,荷着枪实着弹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大烟狼突然出现,解围而来。

二先生没有领大烟狼去车马大店,而是去了警察局。警察局守大门的警察已经认识了二先生。“洪探长在,进去吧。”

二先生领着大烟狼进了洪探长的办公室。当时洪探长正在给张少帅挂电话,汇报治安的情况。洪探长说:“最近日本人的势力越来越大,有点嚣张气焰。什么武士道的练家子经常在北市场这儿闹事挑衅。”

赵少帅说:“密切关注,不要打草惊蛇,有事及时向我汇报。”

洪探长说:“是!”

“小老弟,你的这只狗怎么像头狼啊?”

“就是狼啊。我玛玛在雪地上捡回来的,方才就是它救了我,要不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洪探长好奇地问:“呵呵,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二先生就把发生的一切,详细地向洪探长讲述。洪探长想了想说:“要救赵家的姐妹,光靠我的力量还不够,金老大有很大的势力,必须得让张少帅说话才行。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要想把商号要回来,关键还是要找到姓张的掌柜的。”

“我估计马二菊已经找到了。”

“那可太好了,这我们就有办法对付金老大了。”

二先生千恩万谢地告别了洪探长,领着大烟狼快快乐乐地离开警察局。大烟狼欢天喜地地围着二先生跑跑颠颠。二先生亲了它的头,不住地和它说话:“你这家伙,怎么自己就跑来了,五百多里路,你怎么就能找得到这来?”

二先生和大烟狼卿卿我我,感情融洽的甜甜蜜蜜。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车马大店,赵子和哭得很伤心,马二菊脸皱得像个疙瘩,没好气地说:“你哭顶个屁用,你没长脑子啊!怎么轻易就会被人调虎离山了呀?”

“不也是着急把买卖要回来嘛!”

刚刚进屋的二先生说:“都别着急,姐姐妹妹在哪儿,我知道,我们慢慢想办法。”大烟狼的出现,他们都觉得亲切。它不驻地摇头摆尾,冲大家表示亲意。

二先生问马二菊;“那张掌柜的,你都了解得清楚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干什么?”马二菊认为自己做得很天衣无缝很神秘,她想来个惊喜给二先生。“清楚了,清清楚楚,我跟了他好多天,才逮着这狡猾的家伙。”

“好,你立功了。”

“那么你找到金老大家了吗?”马二菊问二先生。二先生点点头,就算回答她了。大家为了缓解一下情绪,就把话题转到大烟狼的身上。大烟狼为什么就会数百里迢迢找来,中途隔着山隔着水,村村寨寨就能安然无恙地寻到二先生,而且是在关键的危难时间赶到,真是天意不可违背呀。又能够神奇地解救了二先生,蹊跷啊!

赵子和在结婚的第二天,洪四爷就骑着枣红大马,领着大烟狼回三道河了。回家后正赶上霍疯子和张锔锅来访。霍疯子满脸的大胡子更加浓密,除了可以看到一对眼睛之外,整个脸都被掩埋在胡子中;张锔锅打扮的是干干净净,老成持重的样子。四奶奶劈里啪啦地给他们炒菜,炖肉。四爷回来后,三人就到四爷的屋里坐到炕上。大烟狼不一会就进了屋里,它冲四爷仰起头,又晃了晃。四爷笑笑说:“这野兽啊,它是犯了烟瘾,比我的瘾头还大。”四爷说罢,就开始弄大烟吸,并问霍疯子和张锔锅是否也来它一点松快松快?霍疯子说:“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玩意会毁身子板的,能戒就戒了它。”张锔锅也说:“四哥呀,老霍说得没错。凡是能够上瘾的东西就都不是什么好玩意,你想想,大烟这玩意是药能治病,是药就有三分毒性。”

“你们个俩说得都对,没错。可这东西吸上了,就不好停下来,好上了这一口没有办法,就连这野兽都跟着我四老虎狐假虎威起来呀。”四爷好像很无奈地说。大烟狼一跃上炕,跟着四爷美美滋滋享受起那飘飘缈缈的烟雾。它温柔地贴偎在四爷的身边,进入美妙的销魂的境界。

霍疯子看着这只狼,双眼发光,放出电火。

张锔锅问四爷:“你家的二小子干嘛去了,怎么没有见到?”

四爷吧嗒着嘴,说:“和赵员外家的姑娘儿子去了奉天,帮助他们打理打理买卖。赵员外投钱办买卖,无人掌管,处于失控的状态,我家二小子协助他的儿子子和收回那几家商号,自己去做这买卖。”

霍疯子看看四爷,问:“今天是初几?”

四爷说:“冬月初七。”

“不好。”霍疯子用大姆手指在自己的手掌上来回地点撮,口中念念有词地叨咕着一些鬼才明白的咒语。他口出惊语:“我的干儿子这回遇到了大劫难,麻烦不小。但也会遇到贵人从中帮忙,帮助解危难。”他又看看四爷身边的大烟狼,说:“老四呀,把这家伙派去奉天会帮助我干儿子逢凶化吉脱离危险的,否则,干儿子必死无疑。”

四爷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么说,我家老二他们遇难了?”霍疯子摇摇头说:“现在还没有遇难,但已经遇到了麻烦,买卖肯定是还没有收回来。他们往下就会要遇难了,这里边肯定还会遇到棘手的问题,干儿子已经遇到一个贵人了,这人会真心实意帮他的。快派这只狼去奉天,它会使干儿子大难不死的。”

“它能找到奉天?它能找到老二?它能知道我们的意图?”四爷有些怀疑。张锔锅也提出异议:“我很佩服你的神算,但这件事可不是闹玩的,别把二侄子的事给误了,不行的话,我去奉天找二侄子。”

“信我的话没有错,就派大狼去。这次只有他会帮我干儿子。我们谁去都没有用,时间来不及,我们又不会飞,它去比我们快。”

四爷不敢怠慢,把二先生小时候的一件贴身衣服找来,让大烟狼闻。大烟狼闻了好一会儿,仰起头,长长地叫了一声,从炕上跳下地,走出家门,踏着雪地,撒开四蹄响哨子河的方向跑去……

四爷很沉重地说:“路上它会不会遇到不测?饿了它会不会自己找到吃的?有人认识它是狼而不是狗,会不会被猎人追打?当野狼追杀?”

“放心吧,它会躲过九九八十一难的。天老爷早就定好了规矩——狼走天边吃肉;狗走天边吃屎,一物降一物。”霍疯子把握十足地说。

大烟狼是懵懵懂懂地理解了洪四野的意图,是去跟着二先生狩猎,或者是把他找回家。它对四爷爷的话朦朦胧胧地似乎是明白的,但很不透彻。它到了哨子河赵员外家,没有见到二先生,在赵家吃了顿饱餐,就按照四头大马车走过的路线,张开四爪,快速前行。好在是大烟狼学会了狗叫,它能很逼真地叫出狗的叫声来,这让人不敢再怀疑它的身份的真假来。它能听出来人们所说得:“这是头狼”的话,它会很聪明地叫出狗叫声来掩人耳目。

大烟狼沿着四头大马车走过的路程,快速地向北一路推进。越往北走雪是越集越厚,大烟狼一边大概嗅着大马车的气味。过了岫岩城北,基本上是很少有人在路上,它也就行走得快。大烟狼行走的方式还是家养眷狗有所出入,它跑着斜线,而不是直线。这是狼祖宗留下来的习惯,狼走穴坡,或走山梁,明眼的猎人一看就会知道。大烟狼跑过城北四道河,然后就进入大偏岭小偏岭,它不停蹄地踏入小孤山子,直至来到海城地界的析木城。大烟狼这时候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它想如何去弄点吃的呀?其实,狼是食肉的动物,虽然被四爷和二先生调教得也能吃些狗食,但它的体制还是要消耗一些肉类食物的。析木城的大片荒郊野甸子上,有很多很多的狗,家养的狗和无人要的野狗,满野甸子都是。在一条封冻的小河溪上围了数十条狗,在抢一死尸。尸首被群狗撕扯得面目全非,衣服也都没有了,尽管死尸冻得邦邦硬。那个年代,人都饥饿的食不果腹,何况滥狗了。多数的狗都是恶狗,疯狗。大烟狼也要加入到抢食的大军中去,就慢慢地靠了过去,挤进后,先是大口地咬下一块肉来,挤出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大烟狼从来就没有吃过人肉,吃得很不对胃口,但它还是坚持吃下去,以度饥饿的难关。它很快就吃个干净,又往前走,不远处,还有狗群在围着一尸首在抢食。不只是什么原因,死人真多。狗们由于饥饿,相互之间掐架的力气都没有了,更是不感兴趣。有些狗发觉它的不同处,本想与之计较,它马上就叫了几声狗叫,狗们也就不再认真,都是同根同源。

大烟狼不敢恋栈,吃个半饱就可以了。它还要赶路,它像个被狗们抛弃了的孤独的只单野狗,孤零零地自己跑单帮。

有一双犀利的目光在注视着它,是一位猎人。这位猎人骑着一头大白马,肩上挎着一筒长杆猎枪。这是很不妙的!大烟狼早已察觉,它在想:是从新回到狗群里呢还是快速地抛开?马的奔跑速度,肯定比自己快得多,硬较劲肯定不行。大烟狼思索来思索去,大大地叫了几声狗叫,然后慢颠颠地向马背上的猎人而去。大白马嘶嘶的咴咴直叫,向后退去。猎人犹豫着,这是狼还是狗啊?是狼它不会不怕人,尤其是猎人,是狼它不会叫出狗的叫声。看来是狗无疑,可是这狗长得太像狼了,像的和真的一样。猎人摇摇头,随着大白马的自然步而去了。

大烟狼躲过这一生死劫难,加快了脚步,向北推进。大烟狼用两天三宿的时间找到了奉天城。晚间它找到了春喜楼,却没有看到二先生。它在春喜楼的后院一背静的垃圾里找了个地方,睡着了。

第二天,大烟狼很快就找到了车马大店,也没有看到二先生。二先生早早就去了小河沿金老大的豪宅外边等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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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神?是的!大辽的臣民们已经被一桩接一桩的奇事惊呆了!大家都在惊呼!这就是传说中的女神?萨满大神显身凡间?这就是我们的女主,来自台北斯德尔贵族女中、现年18岁、身高一米七二的短发、长腿美女舒心蕾。舒心蕾长得清秀可人,性格却豪爽大方,修长的美腿更突出了身高的优势。一次偶然的意外,让她离开了那本来就没有多少亲情的家,穿越来到了大宋,成为了耶律阿保机的儿媳妇、辽国的四王子妃,她凭借聪明的才智和过人的胆识,辅助耶律家建立了大辽国初期之兴盛……
  • 崩塌的岁月荣光

    崩塌的岁月荣光

    马斯说,如果昨晚的那路公交车多停三秒,或者司机晚三秒再踩油门,再或,他如果早三秒,他就不会再花半小时在冷风里等着下一班公交车。有时候有些事,好像怎么说都不能说的很透彻,马斯还是回到了家,他记住的是,他错过了一辆看似适时正当的车。Andy老板来了,在他的茶室里,开着大喇叭听歌,问着专访稿的事情,我低着头,发现脚上的白鞋又多了几处鞋印,这都是哪些个孙子给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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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复仇公主逆袭之路

    她们在五岁失去最重要的亲人,离家为母亲报仇,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们三人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十年前,为了复仇,她们通过了死亡岛。十年后,他们遇到了生命中的人...亲人和爱人之间,他们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