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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腌菜石头煮进了羊肉锅

7、腌菜石头煮进了羊肉锅里

不管常所长和金主任怎样苦口婆心地给八斤做工作,要他把该让的地让出来,黄八斤就是一直抽着老汉烟锅言贵地一言不发。花花苔一插话,就得到了黄八斤狠狠地训诉,骂得连花花苔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花花苔虽然是黄家的一员,但他也是分地工作组的成员,俗话说拿了谁的就手软,花花苔觉得自己既然拿着乡村的义务工,就有义务帮助乡村干部给自己的老爹做思想工作,另一方面自己也想极力把地让出去,好让自己能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其实黄八斤对花花苔发脾气主要是针对常所长和金主任两个人的。在锦坪村女的想骂另一个人女人的时候,她常常采用的是指狗骂鸡指桑骂槐的方法,骂得让你心里明白是骂自己也不好回击,回为他明明骂地是狗是桑树又不是你这个鸡这个槐村,你生什么气呀。一个男人想对一个男人找事,用的是欺负娃娃打老汉的招式,原因是年轻的小伙子你要是给他找事那不是自己找抽吗,娃娃和老汉你尽管骂,他有不能把你怎么样。就象八斤今天本来心里就对两个乡村干部有气,但对手比自己强势些,更何况这是在自己的家里,有一句话叫做有理不打上门客,于是,就顺起自然地把脾气发到了自己的儿子花花苔这个娃娃身上了。再就是装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言不发看你能奈我何。老常是何聪明绝顶的人,八斤心那一点小酒酒自己心里那能不清楚,他见正面思想工作是做不通地,于是就把思路一变,决定采用迂回做战的方式拿下八斤这个老顽固。

“分地你是挡不住的,你不是怕家里没有粮吃吗,我可以给你想个办法,解决你家粮不够吃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了,你就不能挡分地了。否则,你只有进耗子里面吃你的八两粮去了。”常所长见威逼是吓不倒老犟牛的,现在只能采用利诱这办法了。

“只要你能让我们一家人一年吃饱饭,你就是把地全拿去了我也不挡,我天天放羊把人都忙死了,我有不是吃饱撑的。”八斤回答地倒爽快。

常所长摇了摇头,不相信地说“你说话不算数该怎样?”

“人家都把我叫犟牛,犟是因为人说的和我说的不一样,如果说的能按我心里来我还犟什么。如果我说话不算数,你可以把我的头拧下来当尿壶用。”

“好,我相信你一回,你们门前沟里不是有一大块坡地吗,我想今年给乡上汇报,争取把这些地退耕了,这样你不就可以领钱领粮了吗。”常所长心里只是这样想,但自己是表不了态的,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书记乡长手里。

八斤一听就摇头:“退耕还林政策都实施好几年了,这样的好事能轮上我,我有没权没势?”

“只要你同意把地分出去,今年我定能给你争取到退耕还林政策,保证你年底能领到钱粮,再说象你们家的这种情况享受这个政策也是符合规定的。”

八斤心里快速地一盘算,如果能领上十亩地的退耕政策,一年下来要比自己让出去的这三亩地强得多,只要栽上树,再也不用管了,不象这耕地年年要种要收。在他的心里他还是对常所长的话不相信。“给就至少要给十亩以上,而且你要给我写个字据,不然地分过去后,你尾巴一扬跑了,我到那儿去找你去,找着你你要是不认帐,我也没有办法,打死你我还要给你抵命哩。”

“我没有你们队里当年分地时的地帐,不知道你们家门的荒地当时给你分了多少?”

金主任是当年分地时的记帐员,他心里是清楚的,他忙说:“山里的荒地面积当时不好拉,分地的时候大家站在在沟畔都用手指了一下,大概说了一下地界,至于具体面积是说不清的,十亩地我想总归是绰绰有余吧。”

“好,既然地面积有那就好办,我能保证你十亩地的退耕面积。至于这个保证我想就不用写了吧,传出去让人说我和你签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我堂堂的乡上领导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你也太不相信人了。”

“是呀,是呀,一个农民叫乡上的领导给自己写保证书,让全乡的人知道了,还不把人笑话死。”金主任也帮着替常所长解围。

“那就免谈,不管是班房还是悬崖我都去了,明天我到地里放不倒几个人我就不是老犟牛。”八斤这句话说得十分肯定。

常所长这个全球通,今遇上了老犟牛,全球通此时也没有信号了。他想了半天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给你写个保证书,我一定做到,但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答应,一是你明天不要到地里来闹事,二是给你退耕地的事除了我们几个人知道,不能外传,传出去了你们全村让地的户都来跟我要退耕地,我就没有办法给你落实地面积了。”

“你只管写你的保证,地里我还是要来的,不然让人说我这个老犟牛是一个乡村干部能随便捏的软蛋,至于给别人说你就放心我是不会的。”

“来可以来,但你影响到分地我即使给你写了保证书,也保证不了我给你说的事能落实到位。”

“这个你放心,我向你保证。”黄八斤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事说好了,常所长给八斤写好了保证书,金主任做了个签证人,也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但这还不算,黄八斤还硬叫常所长在上面盖上自己的指纹,常所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象给人出自己的卖身契一样盖了。常所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元,扔到了八斤家的土炕上,说这是买羊钱,你这下可以给我们羊了吧。八斤这才领了他们两个人到羊圈里,打着手电挑了个山羊羯子,这只山羊羯子象是知道自己的悲剧命运一样,咩咩地叫着蹬着双腿总是不愿离开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羊兄羊弟。黄八斤用手拍了拍羊羯子有些不舍地说:“去吧,去吧,不要怪我,鸡呀羊呀迟早都是人的一口菜。”

第二天分地工作组又照常分地了,八斤把羊打到山里以后也来到了地里,他看工作组正在分自家的地,他急忙上前又是捉尺子又是胡乱骂人。花花苔见自己的老爹到地里胡折腾,一方面怕在村子里丢人不说,常所长答应的退耕地的事黄了,又一方面怕老爹年龄大了弄伤了身子,就好心好意拉住八斤劝说。八斤对着花花苔迎面就是两记响亮的耳光,花花苔被打懵了,生气地站地那里摸着自己的脸,生气归生气,打自己的是自己的老人爹,自己总不会上去和他拚命吧。应急小分队按照乡上的安排早已要在地头待命,现在见到常所长示意让他们动手,他们就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几个人三打五除二就把黄八斤给按住了,任凭他怎么样挣扎都挣扎不开。弄得花花苔站在那里想上去给自己的老爹帮忙也不是,不帮忙也不是,正在左右为难。郑支书不急不火命令把黄八斤扭回家去。于是应急小组成员推着黄八斤,就象架土飞机一样就往八斤的家走去。八斤边蹦边喊:“你们分,你们分,分了也屁事不顶,今年开春种地的时候只要人能把种子种到我们家的地里,我就不姓黄。”

昨晚常所长和八斤把事说好以后,八斤当时是答应了,但他心里想的是,自己一贯不想把自己的地让出去,这在全村是路人皆知的事,如果自己不到地里去闹腾一番的话,让全村的人说自己是个软骨头,乡上村上乍说自己就乍来,这也与自己一贯的做事风格是不相符的,亏了自己这个老犟牛的名号。所以即使是做戏也在到地里演一场戏让全村的人看一看,好平了大家的口风。到了地里,他只是象征性地抽抽风,花花苔不知道自己的老爹葫芦卖的是什么药,上前一劝,正中八斤下怀,打别人不管轻重都是有麻烦的,打自己的儿子打了就打了什么麻烦都没有。常所长知道黄八斤心里的小算盘打的是什么,黄八斤是不会真正下实手抽风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十亩的退耕还林面积黄八斤不就没有到手的希望了,这一点是黄八斤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因为没有人和钱有仇,所以他装着配合一下以维护黄八斤自己在村子里的面子和里子。

把黄八斤送走后,大家开始拉他们家的地了。花花苔呆呆地站在地里生闷气,常所长过来拍了拍花花苔的肩膀安慰:“小伙子挨了几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是老子打儿子那也是正常的事,生气也没有用。”花花苔被一记耳光打了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当着这么多的人感觉到自己非常丢人,顺便想起了自己从毕业到现在做什么事都不顺当,和自己的老爹闹矛盾,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还会怎么样。常所长见花花苔没有反应,就对花花说:“地帐让别人替你记,中午大家要到老白菜家吃羊肉,你去给打打杂吧。”

前面已经提到老白菜这个人了,她那可是锦坪村的名人,在村子里如果有人问西畔乡的乡长书记是谁,恐怕有多一半的人会说不知道,这个没有人笑你孤陋寡闻,因为乡长书记天天有不和村子里的人天天打交道。但如果有人问你村子里的老白菜是谁,你说你不知道那可就有人笑你是个井底之蛙,连村子里这么有名的人都不知道,你还是不是锦坪村子里的人。老白菜真名叫何水仙,是马蹄乡黄土沟沟里飞到这里的一只金凤凰,据说她从小的的时候人就长得水灵灵的就是美人坯子,长大本该嫁一个高大帅这才叫啥货放到了啥架板上了,但当时她们家里穷,她父母为了能得到潘牛娃家丰厚的财礼,就强行把她嫁到了潘家,她曾喝过药上过吊,但挣扎来挣扎去也没有摆脱悲残命运的安排,好端端的一朵美丽的鲜花就插到了潘牛娃这坨丑陋的牛粪上,也许是铁蛋的丑更能衬托出水仙的美,也许是铁蛋的这个牛粪蛋为水仙这朵花提供了丰富所营养,水仙一嫁到锦坪村就成了村子里人们私下议定的最美最美的媳妇,引得人们有事没事都想到牛娃家去一睹水仙的芳容。

水仙人不但长得漂亮水灵灵地,她做的手工臊子面也是远近出了名的,红红的汤上面盖着清白蛋黄的饸苞蛋,面切得细地就象人细细的头发丝一样,吃一口黄土高原上这农家手工臊子面,把人的五脏六腑简直都能化去。人怕出名猪怕壮,水仙在村子里一有名气,名气就象强劲的沙尘暴一样,吹遍了全乡。乡村包村干部就象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纷纷来到水仙家吃派饭,吃好吃的手工臊面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相信秀色可餐,吃着可口的手工面,随便多瞅几眼水灵灵的水仙,当是就着美味的菜肴吃饭一般。一时水仙家可以说是车水马龙,生意兴隆,她们家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乡村干部的常来常往的第一招待所。慢慢地时间长了,水仙也有一点年纪了,脸上色彩也没有以前那么水灵了,眼角有了皱纹,人们觉得把她还叫水仙就没有那么名符其实了,叫老白菜还是比较符合实际情况,于是老白菜就成了水仙的新绰号。牛娃见水仙这么能干,天天不是到沟里担水,就是砍材给水仙当下手,老实地就象一个黄牛一样一顶点多余的想法都是没有,至于有人不怀好意地对他说水仙对谁多看了几眼,有给谁飞了几个媚眼,他都一笑了之,有人说自己的老婆如何如何,他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儿子生到我们家的炕上就姓潘。”别人看潘牛娃有如此大肚,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话说了。牛娃知道自己能娶到这样漂亮的媳妇那是自己上辈子烧了高香,自己再说老婆芝麻蒜皮子之类的事,那也太对不起人家了。年底乡村用三提五统给水仙家一决算吃饭钱,一年的辛苦就能换来较好的收入。虽然目前乡村还欠着他们家了多年的管饭钱粮,但昨天潘队长给她通知说分地工作组要到她们家吃羊肉,叫她帮忙做一下,工费按义工算,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当花花苔走进老白菜家的四合院时,一股羊肉的清香在院子里飘荡,院墙上贴着一张展开的山羊皮,山羊头就血淋淋安放在羊皮的下面,眼睛睁得明溜溜地悽楚地看着走进来的花花苔,让花花苔看了心里不觉得一阵胆寒。老白菜正在忙里忙外准备全力一赴准备接待乡村工作组。牛娃正在灶火里烧着火,见花花苔从外面进了进来,热情地打招呼:“花花苔来了,快进来而坐。”花花苔忙解释说:“是常所长叫我来给你们帮忙的。”老白菜一听笑道:“那个老家伙,让一个从没有上过灶的毛头娃娃来帮灶,他能做些什么?”花花苔平时在家从没有做过饭,连开水是不是烧开了都不知道,不是常所长叫自己来,自己才不会来地,没想到连老白菜都嫌自己没有用处。正站在地下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老实巴交的牛娃从灶火里站了起来,对花花苔说:“你给咱们烧锅煮羊肉,我到沟里再担一担水去。”

羊肉正在窝里咕咚咕咚地煮着,羊肉的膻味在屋子里迷漫着,看来羊肉马上主要煮熟了。昨晚常所长和金主任把羊拉到老白菜家就安排两个人趁黑加班把羊杀了,今天早早老白菜就把羊肉下到锅里,加了些大香桂皮之类的调料,用大火不停地炖着,随便还准备了几个精致的农家冬季腌咸菜,这是为吃羊肉前准备的喝酒菜。牛娃昨晚已经准备好了干硬的木材,花花苔只管往灶火里加柴就是了。羊肉的清香早叫花花苔涎欲滴,口水不停地随着羊肉锅里的咕咚声而咕咚顺咚地咽着,心里想吃羊肉那是锦坪村过红白喜事时事主家里必备的一道美味佳肴,把羊肉切地薄薄地均匀地辅在碗底,用煮过羊肉滚烫滚的羊汤过上两三遍,再把羊汤舀满,放上鲜红的熟油辣子,上面撒一些葱花和香菜沫,再把锅盔掰成小块往里面一泡,滋溜一碗滋溜一碗,舒服地简直就能把人的五脏六腑都能化去,吃一碗羊肉就等于美美地过了一个年。

花花苔正在想着这诱人的美味,老白菜边切菜边问花花苔:“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跑到外面打工挣大钱去了,你为啥没有去?”

“我是想去。可我爹就是不让我出去,为这事还和我闹过多少回。”

“我听人说你爹还给你耍过死狗?老犟牛给谁都耍死狗,连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

花花苔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因为他们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如果一家子发生了什么事,不出一晚上全村子的人会知道的,消息灵通的老白菜怎么会不知道。

“不出去只有种地娶老婆生娃了。”老白菜是过来人,她也是农村人。她知道这是农村人必然要走的道路。

“我还不到年龄,不想这么早就结婚。”花花苔一直是这样想的。

“我就不信,你心里不就是想着李家那个彩虹吗,可我听说人家到广州打工早已傍了大款,等人家你是等不到了。”老白菜信息通她什么都知道。

一提起李彩虹,花花苔心里就象打倒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但从自己看了那封信发后,就知道从今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什么了,只好一言不发。

老白菜见花花苔不说话了,知道说到花花苔心里的疼处去了,她深叹了一口气说:“都是钱惹的事,李彩虹要不是为了钱,她也不会这么多快就傍了大款的,我当年要不是家里穷,为了你表叔家的钱,我也不会嫁给一个一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你表叔。”

花花苔见和自己说话的潘表叔妈一时也伤心起来,就安慰地说:“现在你们家在咱们村子也算是好光景了,比起我们家要好地多。”

“好是好着哩,这个家要不是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唉,不过这几十年也就马马虎虎地过来了。”

“你和我表叔过了几十年了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花花苔好奇地问。

“感情!感情是个屁,在咱们农村男人和女人就是在一齐过日子,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还谈什么屁感情,那是城里玩的东西,对咱们这些农民来说谈感情那可真是开国际玩笑。你想找一个对你有感情的,我想就你们家那个情况真是难上加难,不信,表叔妈就等着看好了。”老白菜对农民感情的事做了全盘否定。

花花苔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对表叔妈说的话他还是不能认同的,在他的心中就是想要寻找一种不被物质方面因素影响、单纯为爱走到一齐的的真感情。但老白菜接下来的话,让他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

“想找个爱你的,别想了,那是不可能的,候下山早在村子里四处给人卖派了,他已经给你说一个对象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和你见面了,我看你有没有感情可谈。”花花苔一听惊奇地把自己的嘴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自己的事却在别人的家里听到了新闻。候下山来自己的家里已经过去好多几天了,他们商定这样大的事家里谁却也没有给自己说过,这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想到这儿,心里既惊奇有气愤,呆呆地坐在灶火里,忘记了给锅底填柴了。老白菜一看花花苔这样的表情,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后悔地恨不得在自己的嘴上打几下,她知道花花苔和他老爹素来不和,要是他回去两个人弄起事来,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那还怪自己一头疙瘩。

正在这时,花花苔的五爹黄玉贵气冲冲地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他见窑里只有老白菜和花花苔两个人,他也不答话,一低头见腌菜缸旁边放了两块腌菜的青花石,举起来骂道“我让他们这一群狼给我吃,给我吃,连一个疯婆子你们都欺负。”边说边使劲把腌菜石丢进正在沸腾的羊肉锅里,只听听得“卟通、卟通”两声,羊汤四溅,正在煮羊肉的大锅被砸了个大洞,羊汤流进灶火里把旺旺的火苗一下子就滋滋地浇灭了。花花苔正想着心事还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他反应快用袖子捂脸,就不定脸上得起几个水疱,他快速站起来就往外跑。老白菜见马上就要到口的羊肉跑汤了,边向外跑边破声大叫:“我的娘家妈,不得了了,这下可把天祸闯下了。”

黄老五前几天到女儿家吃外孙的满月酒席去了,他昨天回来后,村子里有不愿意让地的好事者,跑到黄老五跟前添油加醋地给汇报了当时分地的情况,说分工作组态度如何如何恶劣,应急小组行为如何如何粗暴,还惹得自己不太整齐的老婆脱了衣服。他听着听着就生了大气了,气气呼呼地抽了两窝子老汉烟后就决定要给分地的工作组颜色看看,不然还能把人气死不成。没有费多大的事就打听到工作组今天要在老白菜家吃羊肉,他就过来了。把两块大腌菜石头丢进羊肉锅里,看着羊肉和汤都淌到灶火的黑灰里面去了,他才觉得解了自己心头之狠。然后转身迈着八字步回自己家里去了。

分地工作组在地里一听老白菜大呼小叫地一说,都一个个铁着个脸,不得不把早已分泌好的口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还没有等常所长和郑支书这两个乡村主要领导发话,文主任见找到了自己发泄的机会,就高声说道:“吃,吃,吃个毬,放工。”分地工作组二十多个人都灰溜溜地撒了。

后来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乡上的郝书记知道了,他把李书记和常所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了一句让他们两位领导哭笑不得的话:“叫你们下去分地去了,谁叫你们嘴馋地吃羊肉,嘴馋的没事了到山里逮几个蟹子好好吃一哈。李副书记和常所长只好自认倒霉,钱都给人出了,连个膻气味都没有闻到,还被乡上主要领导训了一顿,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晚上,王翠翠推门走进花苔的窑里,她还没有说话就抹起了眼泪,花花苔虽然和自己的老爹说不到一块去,三句话没有说完肯定要起冲突,但对自己的母亲她是心里既尊敬又同情,尊敬是因为自己从小就受母亲的爱护,照顾吃照顾穿,平时对自己问寒问暖,同情的是母亲和自己一样受老爹的气,在吃与穿上对自己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吃饱穿暖就行,自己的母亲是这黄土地上众多的母亲中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了。

花花苔知道母亲对自己有话要说,就从炕上坐起了身子。王翠翠慈爱地看着花花苔半天才说:“妈知道你从去年回来以后做什么事都不顺利,想出去打工有出去不了,李家那个女娃娃听说她在外面已经找下人了,想和她好也不行了。你和你爹有说不到一块去,两句话没有说完就骂开仗了。妈知道你天天心里不好受,看把人都瘦成啥样子了,妈看了有些人心里不是个滋味。”说完抹了几下眼泪。

花花苔由于这一节段心情不太好,他整天没有一个人和自己说说心里话,心里有苦也没有地方诉说,把人闷地就象要发疯一样。现在听母亲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自己毕业以来的什么事也做不成,天天还个挨骂受气的人,一想到这里心里也觉得酸酸地,眼眶里也湿湿的。

王翠翠抹了半天眼泪后慢慢地也平静了下来,她安慰花花苔:“咱们村子后面的王母娘娘庙灵地很,你就是我当年到王母娘娘的庙里要下的,我又到庙里去过一次,求王母娘娘保佑我娃平安,打了三个都是神卦,划下的符也烧了,我想有王母娘娘的保佑再过上几天就会慢慢地好起来的。”

花花苔在中学学过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这方面的知识,对于神鬼的事他向来是不相信的,但母亲对这相信地五体投地,总常对人说花花苔就是庙里王娘娘赐给的,对于这个他虽然不相信但也不能说什么,否则让王母娘娘知道了怪罪倒不怕,怕的是会伤了母亲的心。

王翠翠见花花苔不说话了,就开始切入正题了。“妈今想求你一件事,这件事你要听妈的话。”

“你是想说给我说对象的事吧。”花花苔从老白菜那里知道这个情况以后,也没有回来问家里的谁,自己心里明白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他们有一个人总是迟早要给自已说的,毕竟是自己去相亲有不是别人去相亲。

王翠翠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地?”

“我爹同意卖羊不就是为了能给我卖一身好衣服吗,不然他会同意把羊卖给乡村?卖衣服不就是想让我打扮好去相亲吗?”即使老白菜不给花花苔通报这个细节,按花花苔一个高中生连难的几何题都能解出来,这一点事难道还推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吗。

王翠翠见花花苔什么事都清楚地象明镜一样,惊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地?”

花花苔生气地说:“我已经长大成人了,你们定下的事什么也不给我说,还以为我不知道。”

王翠翠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想给你说,是你爹不叫我给你说,他知道你不同意看对象,怕给你说了你不同意和家里人闹事。”

“我能闹什么事?在这个家里什么时候有我说地算了的时候,现在我知道了我还是不同意看对象,我不知道我说多少遍你们才肯听我的。”

王翠翠没有答声,她颤颤巍巍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三张早已捏得皱巴巴的大团结,递给花花苔说:“天气也慢慢变暖了,明天是乡上的集,你去好好地给你买一身衣服,只要我娃好好地一打扮,那也是人模人样的,不愁说不下对象。”

“妈,我不是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还不想说,你们为什么一直都逼我。”

“妈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我和你爹都六十好几的人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我们还想早早抱抱孙子,你不结婚,我们到死也心不甘。”

“我不去看,要看你们看去。”花花苔态度非常坚决。

王翠翠见连钱塞不到花花苔的手里去,她心里急了,一悽楚眼泪又开始下来了,对花花苔求道:“你还是去吧,候下山和女方家说好了,下一集人家在乡上的街道等哩,你不去叫妈的老脸往那儿搁呀,以后谁还会给你说对象呀。就算妈求你了,要不妈给你跪下了。”说着就要在炕边跪下去。

花花苔没有想到平时温顺的母亲今天也这样倔强,来了叫自己想都没想到的这一招,他连鞋都没来得及跳下炕,一把里搀起母亲。既就是自己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让为自己操劳了大半辈子的母亲为自己下跪,那自己怎么能承担得起,不要说是生自己养自己的老母,就是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长辈这样做,那还不折掉自己十几年阳寿吧。母亲六多岁的人了,受了一辈子苦,遇事求东家求西家,求菩萨求老天爷,现在还要求自己这个儿子。如果现在面前是自己的老爹,即使和他干上一架他还是个不同意,但面对母亲哀求和下跪他心里树起来坚固的防线一下子土崩瓦解了,如果再说不同意的话那只有让自己到北沟边找那个歪脖子树去了,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委屈地就象当年的窦娥一样,经不住失声哭了起来,哭着就放开声哭了起来,谁说男儿有哭不轻掸,只因你还没有到花花苔的伤心处。王翠翠见花花苔哭地恓惶就象有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完,心疼地也泪水一个劲地往下倒,把钱放在炕边抹着眼泪回自己的窑里去了。

花花苔看着放在炕边皱巴巴的三张大团结,知道这是家里的羊卖的钱,是父亲和母亲的企盼。自己觉得这三百元卖走了自己心中那份对爱情的梦想,自己一直想要得到一种一见种情的感觉,让爱情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这样的爱情才是自己一生的梦想。但现实让自己对这种梦想越走越远,去到乡镇的大集市上和一个近二十年没有见过一面的人看能不能成一家,把自己一生幸福的赌注就押在了这走马观花的一瞥上?这种做法不禁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常随父亲到羊市上看人卖买羊,只要一方看上另一方家的羊,付钱这可以把羊拉走,从些你家的羊就成了别人家的羊了,从没有问过羊心里同意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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