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总身份进入晁粤(酒店)的那一刻,失而复得的喜悦灌满了晁汐汐的整个脑子。第一反应是眼眶胀,鼻子酸,可瞥见周遭那一张张诧异而陌生的面孔时,她强行忍住了。
匆忙放置行李后,她组织全体员工展开例会。当中型会议室里,整整齐齐站着上千号人的时候,她被彻底吓懵,呆望十来分钟,只憋出磕磕巴巴的一句承诺:请各位员工全心投入工作,我晁汐汐不会拖欠工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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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结例会琐事,晁汐汐回到顶层。望着这间父亲奋斗二十年的办公室,她一时心酸,畅快淋漓的痛哭起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直至进门的那一刻,她才肯定自己为去世的父亲,尽了些许的孝道。
她对这间办公室的印象不深,但记得书架上常年摆着一张旧棋盘。从前,她每次带着麦尘和殷晴来湖吃海喝的时候,都会上楼来跟父亲大人打声招呼。记得那时,他总是微笑着挽留她陪自己下一盘围棋,可是那时的她刚交到知心的朋友,忙着维系感情还来不及,根本没有闲心搭理老顽童。
棋盘已经旧的不成样子。晁汐汐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伸手抚着上面粗糙的痕迹,悔不当初。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痴苶的瘫坐在转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她与父亲的亲密记忆是在十岁以前,那时她的母亲还没有去世。母亲生她时是难产,术后恢复的欠佳患上隐疾。后来因为常年窝在家里,没有正常社交,不幸患上臆想症。
五岁那年,酒店在她父亲的精心管理下,客户群日益增长,晁粤这个名字也在餐饮业彻底打响。很长一段时间里,父亲都因忙于工作而疏忽了家庭,所以更明确的说,母亲的心病就是在那时落下的。
钢琴、舞蹈。那年她的休闲时间近乎被这些技能所榨干。含着眼泪学习可以忍,但因资质愚钝,她每天要经受数次的谩骂。
母亲憎恨她的出世,致使自己患上隐疾,揣测父亲有外遇,才以工作为由,逃避回家。在那个家里没有父亲当靠山,她只是食物链最底端的那个……
十二岁那年,她的母亲病逝。因为在其葬礼上没有落泪,她被亲友指着鼻子骂是没良心的畜生。后来,父亲毅然站出来为她辩解,谁料不啻没人接受,还引起一番腥风血雨的骂战。
之后的几年她过得很自在,一连遇上痴情的男友和知心的闺蜜,愉悦的享受了微甜、微涩的青春年华。
十七岁那年,她做了一个改变很多人命运的决定,出国留学主修'装饰陈列'。这个决定让她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也让麦尘没日没夜打工两年,才追逐上她的步伐……
时过境迁,再想到曾经愚蠢、执拗的自己,晁汐汐只觉得哭笑不得。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真想为了那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重活一次,来赎罪。
只可惜如果只用于假设,而重来真的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