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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白公公

第二天,宋慈带着蓝凯去走访同行商人,为他介绍供应商。之后就继续他的越国商业考察之旅。宋小姐则暂时放在阿青家里住着,毕竟带着女眷到处奔走也多有不便。

至于那把环首刀他就无缘得见了。因为昨天蓝凯前脚刚出店门,后脚就有范蠡介绍来的客户就其买走。

分别之后。蓝凯就到城里的女性用品店中采购了胭脂水粉、画笔、眉笔、铜镜、发簪等全套化妆用品。想着这一堆东西要送给阿青,之后可能又要想方设法让范蠡成功接受她,这莫不是送女的节奏!

可是今天即使见过她最美的一面,依然觉得自己看待对方是亲近而不是爱慕,他的天命真女另有其人才对。还是像原来那样吧——助她达成心愿。

今天虞夫人没有给阿青上山放羊,而是让她陪着宋姜,顺便在家学习女红之术。蓝凯送了一堆女儿家的东西过来,她还没什么感觉,宋小姐却兴高采烈的代为收下。让后就把送礼人赶了出去,拉着阿青回房里研究。

铁矿的供应商已经找到。木炭则是向村里会烧制的人家订购。原料的问题已经解决,又经过练习初步掌握了打铁的技艺,做出还算比较受欢迎的产品。是时候扩大作坊的规模了。

首先得增加一个竖炉,用来炼铁;一个保温加热炉专门用来炒钢;还有沙模制作间,用来做铸造用的模具;以及一个水力锻锤。

竖炉上部填装木炭和铁矿石,中部是燃烧室,底部接铁水。不必连续生产,只要像正在用的加热炉一样,能拆卸部分炉壁,拿出盛放铁水的坩埚即可。坩埚拿出后用同样的方式塞进保温加热炉里加热,确保铁水有足够的流动性,以便浇筑。

还有锻锤,其实就是古时水车舂米机构的放大加强版。只要打制出了扒钉,木材就可以榫接得更坚固,承受更大的力,而做出实用的水力锻锤。

刚歇了几天的陶匠又有生意上门了,依然是建造炉灶的任务。这回蓝凯向他介绍了全套设计,又要求他先用红土来烧制砖块,再搭建为炉。而且在陶匠的家里,他还意外的发现了一下黑色的石块,性质甚至比石墨还软,手碰即黑。据陶匠说说这是做黑陶用的,现在的人已经渐渐不喜欢这种颜色了,就闲置在这里。蓝凯隐隐有些想法,将这些石块都收走了,留以后研究。

开工才几天的打铁铺又停工扩建了。蓝凯除了时不时来看看建造的进度,指正一下与自己设计的偏差,就没什么事情做了,就整日练功。目前达到1.6龙、1.6象之力了;引导养生功产生内力也有增加。但增幅最大的还是天地之力的运转,其额定输出功率10瓦,足足提升了一倍。

阿青也外出放羊,整日里陪着宋姜,又被安排了许多功课,最多只能喂喂院子里的待产母羊们。整个人都显得没有精神了。蓝凯虽然不好老往两个姑娘面前凑,但是看到她蔫吧的样子,觉得这种状态都是因自己而起,打算稍微弥补一下。就邀请她们去野外踏青。

“哈哈,我又出来了!”好不容易逃脱牢笼,阿青又活过来了。要过蓝凯的小刀,给每人砍来一根竹棒。两人就追逐着对打起来。宋大小姐羡慕的看着,用竹棍拄地,一步一步跟在后面。阿青见她走得慢,又回头背起她,快步跑起来。

蓝凯看见她们商量着什么,忽然阿青发力跃上枝头,就怎么背着一个人窜入树林,时时传来宋大小姐的惊叫声。他苦笑着,也只能跟上。

三人就如小鸟般在树上雀跃、嬉戏。宋姜也适应了这惊奇的体验,不再尖叫了。只不过高速行进和转向让她把阿青抓得紧紧,一点不敢放开。又看看时不时在左右护卫般穿行着的蓝凯,一时心有所感,眼内的兴奋的神色慢慢转淡。

阿青习惯的性的朝着平时自己放羊的地方奔去。靠近时却听见自家的放羊倌大喊大叫,好在驱赶什么。来到近处竟然看见一只白猿骑着羊儿东奔西跑,被逼紧了又跳到另一只身上接着跑。现场一片鸡飞狗跳。

“是白公公!”阿青欢呼一声,放下了宋姜,“不准欺负我的羊。”操起竹棒就追打过去。

算起来这是蓝凯第二次看见白猿,却是第一能看个仔细。这白猿背弓脚弯,立起来比阿青矮一些,估计有一米五多;毛发雪白;标志性的眉毛长长的弯曲垂下,如同老人的长寿眉一般,怪不得阿青叫它“白公公”。

白猿见到阿青,高兴得在羊背上立起来,手舞足蹈。等到竹棒挥过来,它又屁滚尿流的逃了。而后不知从那里找到一根竹棒,和阿青对打起来。

蓝凯看见他们打得棍影重重,一时兴起,大呼:“阿青,让我来会一会白公公!”就冲进战团。

白猿见有陌生人窜进来,也不客气,竹棒呼呼的打过来。

蓝凯和它拼了几下,发现对方力量极大,招式上却不如阿青迅捷灵动,但是依然胜过自己,小心应对之下勉强还顶得住。

阿青退出战团,说道:“白公公,你不要伤了阿凯。”

不说这句话还好,那白猿闻言就暴走了,龇牙咧嘴的“吱吱”乱叫,使在竹棍上的力道又加一层。

蓝凯那边压力大增,不多时就挨了好几下。还好经过龙象功熬练肉身,硬抗住立现紫青。这打到普通人身上非骨断筋折不可。他的火气也上来了,全力运转内力加buff。招式大开大合,一副硬碰硬的架势。

对攻的十来分钟,付出被打中十几次的代价后,终于成功的击中了一次白猿。

白猿呼痛逃开,三两下就上了树,在上面张牙舞爪的叽叽喳喳,像是叫骂几声就翻身钻进树林,跑掉了。

这时候,蓝凯终于感到内力用完了,有点脱力,原地坐下休息,揉揉身上的紫青。

“白公公就是这样喜欢骑羊胡闹的。”阿青走过来说道,“它原想要打你一顿。不过最后竟然被你击伤,逃走了。”

蓝凯纳闷着,这应该也是成精了的妖怪吧,没惹它啊,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来教训我。

兴致已尽,三人就回家了。

又过了几天,宋慈回来了。他发现越国对矿产控制严密,本国人还好,他这个外国人就插不进手了。只好暂时熄了投资的念头。这次回来是来接宋姜的。之后的行程是吴国,然后由水路返回楚国。

专程找到阿凯,向他道别。宋慈走南闯北的还好,宋姜写下自己家的地址,要阿凯和阿青以后去找她。上车时还抱着阿青哭。

“阿凯,此去一别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珍重!”

“珍重!”

宋慈一家终是走了。这个时代,人们远行离别一般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再想到自己在这里呆得习惯,和小村不少人都认识了,而且又有了个亦师亦友的阿青,而以后早晚要找到方法回归现世的,也要与他们分别,蓝凯也有点伤感。

之后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内容。阿青每日上山放羊,不同的是虞夫人强制她带了个大大的有竖帘的斗笠,据说能减少阳光晒黑皮肤的程度。这出自谁的手笔就不清楚了。

蓝凯打铁工坊的扩建工程完成,矿石和木炭也已到位。他亲手操作下,第一炉铁水炼出来了,又按古时的炒钢法搅动,待其粘度增加后又放入加热炉加热,最后浇筑进沙槽内,得到了一根长长的扁铁。

检验之下,这次炼出来的扁铁条品质不错,可以直接来打制兵器了。

心中有底了的蓝凯开始招工了。首先在村里招,但是村中劳力本来就紧张,无人想到打铁工坊工作。于是他又去城中招。没想到有点力气的流民乞丐也不愿去打铁,一番碰壁之后,只能去人市买了两个壮年奴隶充数。

这两人本是秦国人,在战争中被楚国俘虏为奴。一番流转,就来到了越国。本应该英姿挺拔军人的他们,现在已经是带着镣铐、满脸麻木,被人指使着让做什么都乖乖执行的奴隶。

出了城,蓝凯将他们的镣铐摘下,“虽说是把你们以奴隶的身份买下的,但我会把你们当成雇工看待。以后为我工作,我给工钱,算下来只要做完五年就够还清你们的卖身钱了。当然了,做好了涨钱,做不好扣钱,什么时候钱攒够了还我,什么时候就可恢复自由,之后来去随意。我们在此立约,希望你们能谨守信义。”指着高个子一点的说,“我不管以前你们叫什么,现在你叫陈胜,他叫吴广。好了,我们回家吧。”

当然,这两人绝对不会是大泽乡的陈胜吴广。嬴政还有几百年才出生呢,何况那两人。这完完全全是蓝凯不知名的恶趣味的发作。

陈胜和吴广听到此言语,眼中闪出点点精光,慢慢跟在后面走着。

等着他们进村,就有闲人搭话,问这两人来历。蓝凯回答说是请来的雇工。

分配一间房给两人住下,又预支了一个月工钱,让他们去买自己的用品。陈胜吴广拿着到手的钱终于相信自己已经由奴隶便雇工,感激涕零。在他们自己整理的时候,蓝凯就在家里的院子里做一些动作比较大的练习,如飞檐走壁、滚石球、演练剑法什么的,展示主家的实力,震慑不轨。

打铁工坊总算是有人手干活了。蓝凯带着两个新人将炼铁、炒钢、打制农具包括热处理的全套工艺操作了一遍。之后他就不再亲自动手,只是在一边监督、指导和检验。

因为从矿石冶炼到出成品全是自家一力完成,又采用了比较先进的冶炼方法和工具,所以产品的成本下降了一大截。所制作的农具终于可以向本村推销了。

村民也不傻。经过试用,发现这种铁质农具比青铜农具坚硬得多,更不易磨损、断裂。用上十年怕都不成问题。而且锄头、铁锹、十字锹设计巧妙。三者区别使用,就能涵盖了所有土地中作业的工况。锯和铁斧也是日常使用的利器。重要的是,它的售价比青铜器具便宜一半。

然而引爆了抢购热潮的还是单脚犁的推出。顾名思义,这东西是用来犁地的,但不用到牲口,单人就能操作。一只脚将犁头踏入地里,不费什么力就能深入一尺多,完全能做到深耕。而且效率极高,两个人就能抵得上一头牛加一个人扶犁的工作量(那时没有好犁,牛耕效率设定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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