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了,虽然成绩不理想,但是还好没有挂科。
我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暑假不回家了,我有一个“宏伟”的计划,就是要在这个暑假挣到五千块,加上以前打工挣的钱,下学期学费我就可以自己承担一半,这样妈妈就不必为了钱再和爸爸争吵了。妈妈在电话里轻声抽泣着,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让我有空给爸爸打个电话,我敷衍着嗯了一声但是没有打。
我真的很忙,在课外补习班不仅要辅导小学生作文还要兼职暑期看护老师,周末还得去摄影工作室。
和生约我拍摄了一组迷彩写真,我身穿迷彩背心短裤、黑色短靴,肩扛摄像机(道具),脸上凃了几道绿色和黑色的油彩,那清亮不羁的眼神和微微嘟起的嘴唇,充分彰显了当代女孩独立、自信、魅惑的青春风采!这组写真拍摄的非常成功,我的日薪也从两百块涨到了四百快,耶!
我喜欢做模特,不仅收入高,还能让我更多地去感受时尚、绽放青春的美丽。我也喜欢当老师,稳定、有前途、而且特别好找对象。
每节作文课前我都会认真备课,在看护班我也喜欢给孩子们讲上一段小故事:孔融让梨、曹冲称象、曹植七步成诗、木兰从军、司马光砸缸、文彦博灌水取球------我不仅会讲三国演义,还会讲荷马史诗,精彩的历史风云、瑰丽的神话故事,用本山大叔的话讲:我这知识啊,都学杂了!
孩子们都喜欢听故事,这也有助于我管理,只是有一个男孩让我比较头疼——阮浩南、12岁、单亲家庭。这孩子看着很乖很可爱,其实身上毛病特别多:作业不爱写,说话没礼貌,饭前便后不洗手,吃完东西就乱丢垃圾,上课唠嗑下课打架------
放学了,家长们陆陆续续地来接孩子。我拿着浩南的读书笔记想跟他的家长好好谈谈,今天又看到外公,他妈妈总是忙生意没时间来。我无奈地摊开修改后的读书笔记,“先说字迹,字体大大小小、东歪西倒、错别字一箩筐;内容前言不搭后语,没有逻辑更没有美感;标点符号最有意思,不是根据段落需要,而是凭他心情!”浩南在外公身后冲我办了个鬼脸。
“小林老师,我先看看我大外孙子的作品啊!”浩南外公笑呵呵拿起日记本认真地读起来:“从前,晋文公在楚国避难,楚干(王)请他唱(喝)酒,盛(外公读cheng音)情之下,晋文公说如果以后不辛(幸)和楚军交战,晋军一定会退避三舍------”我无语了,但是终于找到根儿了,看来浩南外公小时候语文也不好。
“哈哈,小林老师,我大外孙子其实可聪明了,就是淘气不爱学习,尤其不爱学语文,不瞒你说啊,这小兔崽子期末考试作文就写了个标题,啥也没写,要不也不能大老远送这来补习。哈哈,我们爷俩先走了,孩子学习你辛苦辛苦多费心啦!”
本来我还想跟外公说,看护班窗台上有一盆水仙,浩南非得跟同学说那是大蒜,我告诉他那的确是水仙!课间时他受到几个同学的嘲笑,一气之下就那盆水仙叶子揪得七零八落。看他外公溺爱的眼神,我想想还是算了别说了。
我站在教室门口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和家长,清扫完教室,托着那盆可怜的已经奄奄一息的水仙往寝室走。快到学校时,听见身后传来一串清脆的铃声,我回头一看,呵呵,是春树学长!
“冰然,你暑假没回家啊!”他用脚支住单车。
“是啊,我在那个小区补习班当老师呢,厉害吧!春树哥,你怎么也没回家啊?”
“呵呵,忙着找实习单位呗!嘿嘿,今天给我面试的那个胖子,说话老是‘奏是奏是的’,跟你刚来时一样,一口十三香味儿!”
“你们烟台人说话好听,膝盖叫波了盖,脑门叫叶了盖!人家希瑞说,赐予我力量吧!你们烟台人说,给俺劲儿吧!”我夸张地举起一只拳头。
春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够了说:“哈哈,我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嘛,招惹出你这么多话来!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唉,你手里这盆花怎么了?”
“在看护班被一个小男孩弄得,我想明天买盆好的拿到班里,这盆我自己留着养,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肯定能的,只要没伤根就没事儿!走,我带你走吧,你是回寝室还是去食堂?”
“寝室!好啊,很久没坐单车了,你可得慢点骑,别把我带摔了!”
“哈哈,我还没嫌你重呢!走喽——”
我不知道是他技术不行还是我真的很重,单车在校园里晃晃悠悠的走过,那一棵棵美丽的银杏树见证了青春的纯洁美好!
吃过晚饭,春树哥打电话问我玩不玩五十K、赢饭顿的?我说好啊,再找一个人过来就行,寝室里韩冰也没回家,她要看完明星演唱会再走。
春树哥带来一个计算机系的小伙儿大志,他是河北秦皇岛的。两个男生一伙儿,我和韩冰一伙儿。第一把就有了争议,我和大志都认为两个王比纯五十k大,但是韩冰非说纯五十k比两个王大,玩了这么多年五十k,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生气地说:“来,董事会举手表决一下,看看到底哪个大?”我和大志相视一笑,刷地举起四只手!
韩冰瞅了瞅我俩,眼珠转了转,啪的将扑克扔在床上,“哼,仗着人多欺负人啊!我不玩了行吧,就让你们三缺一!嘿嘿!”
三个人也能玩,但是真没有四个人好玩,我赶紧拉住她,“行,你狠!你说谁大就谁大!”第一局、第二局,我和韩冰惨败!
第三局,有一把我记得很清楚我之前出了个顺子“七八九”,可是春树哥哪来的四个九打我的纯五十K呢?
噢!他俩作弊偷牌啊!
我捂住他偷牌的手问:“要分要脸?要脸要分?”他俩哄笑着扔下扑克跑了。
临睡前,我细心地用剪刀为受伤的水仙剪枝,枝叶光秃秃的,真有些像大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