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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对峙

醒来第一眼看到左臂撑着脑袋趴在床边正低头看书的玄清,凡一不禁想到曾经丹穴山上的往事,笑了一笑,轻声道“玄清,看的什么书”。

玄清正看到入迷处,头也不抬回了俩字“闲书”,突然感觉不对,一抬头看到师父正笑着看自己。

“师父,你醒了”。

玄阳玄静闻声赶来,兄弟三人围在凡一身边,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留下湿润的眼眶。

说来也巧,当日玄静快要支撑不住之时,修为高深的凡一终于借助玄静的帮忙调动了体内真气,身体逐渐有所好转,但由于伤势太过严重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自愈,便整整昏睡了近九个月,加上之前昏迷的两个月,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才醒了过来。

沉默并未持续太久,玄静突然问道“师父,是谁把你打伤的?”

屋中气氛忽然有所改变。

凡一看了看玄静吩咐道“睡了这么久突然想吃些野果,玄阳玄清,你们上后山采些野果回来。”

虽然知道是师父有意支开自己,但玄阳玄清应了一句便往外走去,只是出门没走几步,师父的话又从屋中传来“玄阳,你若是偷听我便把你的角给掰下来”吓的正蹑手蹑脚藏在屋外的玄阳一个趔趄,赶紧往外跑去。

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师徒俩都在思索这什么,过了一会,凡一下床穿上鞋子,缓缓往外走去。

穿过山洞前面的一片竹林后再行百步,两人到了融石峰的一处悬崖上,崖下百丈一条挂在山腰上的瀑布奔腾咆哮着,湍急的水流不停拍打着满布顽石的河岸,蜿蜒数公里灌入卧龙潭之中。

耳中尽是崖下瀑布传来的轰鸣水浪声,玄静见师父转过身来,不由的止住了脚步。

“玄静,为师当日在揽星峰上说的话你都可还记得?”

“弟子从未敢忘”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就由上一辈来结束,你可明白我的意思”凡一望着故人的遗子,心爱的徒弟,恳切的说道。

玄静低着头,不言一语,只是双手不自觉的越捏越紧。

“不,我一定要手刃栾青秋”

说完,玄静双腿一弯竟直直的跪了下去,抬头迎向师父的惊讶的目光,这也是玄静第一次违逆师父。

“混账,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登上不姜山”

凡一花白的胡子浮动着,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师徒俩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却像两个斗气的孩子一般互相僵持着。

玄静咬着牙注视着凡一,数息之后,稳稳的喊出一个“不”字,脸上更多出几分坚定。

“啪”

清脆的耳光声瞬间被瀑布的轰鸣声吞没,只在玄静脸颊上留下一个五指明显的掌印。

“住口”,凡一怒火中烧,虽然知道极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可还是希望能将玄静置身事外。

师徒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一阵轻风拂过,灼热的气氛消去了几分。

玄静平时稳重但性子倔强,认准了的事情肯定不会回头,只一味的约束,或许适得其反。

凡一右手一抬道“起来吧!”转身望着远处,长叹一口气继续道“事情的原委你都已经知晓,若真要向栾青秋他们报仇就不要莽撞而送了性命。”

“是,师父”玄静起身略微迟疑后继续道“师父,弟子打算下山游历”

“转眼间已经过了两百多年,按照丹穴山的规矩,门下弟子学有所成就应该下山游历,既然这样你们三个人全部下山,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凡一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样的结果玄静也是未曾想到,之后心中暗骂自己一时冲动,差点忘了本是要了解师父受伤的原委,便再次询问。

凡一虽不想多说但也未打算对玄静隐瞒这事,便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多年之后,玄静依照下山游历时的所见所闻,才了解到师父当时的险境。

天色渐暗,师父三言两语说完了洞中的事,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继续说道“下山游历宜早不宜迟,今夜收拾下东西,明天一早你们就出发”然后向竹林踱去。

玄静不由得一愣,师父的转变也太快了。

夜里用过晚饭,玄静告知玄阳和玄清准备包袱,明天就要下山游历。

早就对尘世充满好奇的玄清自然兴奋不已,玄阳更是慷慨激昂,凡一被他的吵得烦了,干脆将玄阳叫到书房训斥了一番,可回到屋中还是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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