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旁人根本无法理解,谁又能比亲眼所见的他看到的更为真实。
“刚才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他知道你今天回来,一定会丢到手里的工作很快回来。”苏梦婷害怕看到暴怒的顾东辰,那样的他没有人能够劝得了。
“嗯。”重重地应了一声,顾东辰眯起眼睛装休息。
在这间屋子里,睁开眼就能看到母亲被推下楼惨死的画面,尽管过去那么多年,可是只要一走进这屋子,那画面就仿佛清晰如昨。其实,他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的。
事实就真如苏梦婷所说的一样,顾远山听说儿子回家立刻丢掉百忙的事务急急忙忙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面色暗讳,表情痛苦的顾东辰,原本进门时轻快的脚步在那一刻变得沉重。
这些年来父子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而每次见面总会擦枪走火,每一次都像世界大战一般,不放几把狼烟不罢休。
其实每次顾远山听说儿子回来都会高兴地丢下百忙的事务回家,可每次提起陈年往事,父子就会忍不住兵戎相见。最后总是闹得不欢而散,父子关系越闹越僵。
顾东辰抬眸看来一眼门口进来的身影,只是一眼,然后别过头去不理不睬。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他清楚地看到顾远山鬓边的白发越来越浓密,额头发梢也能隐约见白,岁月像一把无情的手术刀,在他脸上刻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
这是一张写满了沧桑的脸,还有浓到化不开的忧伤。他的眼神精明老到,那是他久经商场用亲身经历磨砺出来的稳重气质。
“你找我什么事?”顾远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能来自然有劳得动他尊驾的理由。
“当然有事。”没事就算八抬大轿都请不来,顾东辰眉毛轻挑,似乎非常的不情愿。
“到我书房来说。”顾远山没给儿子摆好脸色,径自走上楼,往书房方向走去。
顾东辰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往楼梯口挪动。望着那不到三十级的台阶,就好像走不到边尽的感觉,心中的恐惧由来已久。
尽力克服心里的恐惧,脚步走上楼梯的感觉就仿佛踩在虚浮的云朵上,稍有不慎就会踏空,然后万劫不复。
顾东辰尽量让自己集中精力,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额头渐渐渗出颗颗如豆般大小的汗珠,如雨般滴落。
这种恐惧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顾远山,而他来到聂家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其中避免不了这个原因。
而这种恐惧由来已久,似乎就是从他母亲坠楼之后开始,反反复复地出现。
书房里,顾远山端坐在书桌前,淡定地看着儿子,第一次发现原来他和儿子之间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开口商量事情。
“我要一百万。”顾东辰简明扼要地阐述自己的来意,神色淡漠疏离。
顾远山不问由来,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支票,然后再上面大笔一挥,轻松搞定。撕下支票后,他并没有直接递给顾东辰。
顾东辰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