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生命中总有几个想念的人,而且每次牵手逛街聊天都可以聊到进到电梯负一楼也不知道的地步,比如说闺蜜;我们生命中总有几个牵挂的人,但是每次讲电话都是说那几句同样的话,比如说妈妈;我们生命中总有几个照顾我们的人,当我们在最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给予最适时的拥抱,比如说爱自己的人;我们生命中总有几个让心颤抖的人,当你决定忘记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时他又突然出现,比如自己爱过的人。
我从初中就黏在一起的好姐妹——姜文静在周末和我想约于年年丰2楼的一家美甲店,这让我激动不已,毕竟半年不见,甚是想念。她可不像她名字那么文静,本来只打算陪她做做之家,和她谈谈心而已,没想到被她死拉硬拽地一起去做了指甲,她还推荐我涂淡粉色的指甲油,说既显得低调又显少女,适合我的气质。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了解我,所以我很多事情都听她的,所以我和她一起在美甲店做了指甲,一边让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美甲工在我们指甲上捣腾,一边回忆以前做过的蠢事。
初中的时候为了纪念我们初中的友谊,姜文静借她姑姑的相机约我在小竹林那里拍照,等我们都来到小竹林摆好姿势之后才发现很多蚊子想品尝美食,嗡嗡在我们旁边叫不停。当帮我们拍照的小卖部阿姨准备按下快门时,我突然发现有只蚊子趴在姜文静的脖子时,我眼疾手快地用手拍死了那只贪婪的蚊子,我手上顿时粘住了被拍扁的尸体以及溅出来的血渍。然后镜头留下来的是姜文静抬头倾斜向左边同时翻白眼的表情,小卖部阿姨接着就一直笑个不停。
我和姜文静更加像情人,我们经常做着许多情人会做的事情,比如说看情人节一起电影,圣诞节互送礼物。上大学之前,一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文静。她曾经对我:“当你遇到事情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认为很重要、很可靠的人,你以后有什么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要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喔。”我笑着点了点头。真的,以后我有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记得我高中刚毕业,暑假的时候去钦州港打暑假工,然后住在了姑姑家里,而姜文静的家离姑姑的家大概有3公里。我这份暑假工是在姑姑工作的粮厂里,是她通过奶奶叫我去的。我很开心能在暑假的时候可以赚点钱,所以不听妈妈的劝执意要去钦州港打暑假工。再加上奶奶说:“反正你在家吃东西也要花钱,还不如出去赚钱,姑姑在那里有个照应,那里环境又好,还有空调……”环境好不好无所谓,我就是想出去做点事情。如我所愿,我来到姑姑工作的粮厂打工,那里没有空调,只有火辣辣的太阳和堆积如山的肥料以及腐烂的麻袋。而我的工作就是把那个用烂袋子围起来的“水池”里所有发臭的麻袋洗干净,然后丢到只有几根铁架做成的推车里,和一个姓黄的阿姨推到空旷的路上晒。
“小姑娘,你怎么来干这种活?”坐在地上休息时,阿姨疑惑的问。
“我姑姑叫我来的,而且我也找不到其他工作了,所以就来这里做工了。”我淡淡的解释道。
“那这活也太辛苦了,又脏又累,你看你才来两天都被晒黑了。”阿姨带着浓重的东北腔调说。
可能是我从小就在农村做惯了体力劳动,对于阿姨的话也只是勉强地笑笑。我最大期望就是赶快下班回姑姑家洗个热水澡,因为我讨厌自己身上都是粘粘的汗水,就像被泡在油水池中被捞出来一样。
当我回到姑姑家门口时才发现我今早把钥匙放在房间里面了,而且我的下班时间比姑姑和姑丈早,我立马想到打电话给姑姑家里的小表妹,让我希望破灭的是——小表妹在里面是不能开门的,因为姑姑怕小表妹乱跑出来,就在出门的时候把门给反锁了,只有外面的人才能拿钥匙打开。我犹豫了几分钟,拨了姑姑的手机号码。
“喂~,姑姑,我今早忘记拿钥匙出门了,你什么时候下班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我很晚才下班,你叫姑丈拿钥匙给你吧!”我听出了姑姑的不耐烦,但是我如果走过去又走回来的话就要一个小时了,她如果肯回来看门的话骑个电车就几分钟,而且她上班经常没什么忙的事。
虽然我很不想麻烦姑丈,但是要我全身脏兮兮的站在门口两个多小时,我还是选择了寻求姑丈的帮助。但是事情总是没有想象中的顺利,甚至遇到的情况可以让人心寒。
“我现在过不去喔,走回去都要20分钟了,你叫你姑姑拿给你吧,她骑电车拿给你几分钟都到了。”我满怀期待的打电话给姑丈,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的回应。
我就像一个坏了的皮球,被人嫌弃的踢来踢去。那一刻我才知道,当一个人不够强大的时候依靠别人是多么的卑微。
“姜文静,你有空吗?我忘记带钥匙了,现在在我姑姑家门口……”我还是让姜文静看到了我最卑微的样子,除了家人之外,我最不介意她看到我的狼狈,因为她懂我。
“我在家看店,你姑姑家是在近巨龙超市的那个小区吗?”我听出她话里的小担心。
“嗯。”我压抑心中的委屈,使劲地发除了一点点声音。
“我让奶奶帮看一下店,现在骑电车过去,可能要十几二十分钟。”她讲完之后,我听见她用白话叫了一下她奶奶帮看店的对话。
“缺缺……”靠在墙上的我听到声音看了过去,是姜文静。
“姜文静……”我有些惊喜。
“你都湿透了,你姑姑还没下班吗?”她有些惊讶和疑惑。
“没,可能要九点才回来吧。”我有些尴尬的低头看了看湿湿的布鞋和贴在腿上遍布被麻袋不经意擦过的棕色痕迹。
“嗯,你姑姑在哪里,我载你去吧。”不用我说太多,她总是很有默契地帮我。
港口咸咸的海风掠过我身体的每一处地方,夕阳的余晖温和映在每个人的肩上,我看着姜文静专心开车的后背,有说不出的感动。
和姜文静一起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尽管很不舍,但还是要离别。我回到租房后,静静地靠着床边躺了下来,疲倦地闭上了双眼。突然手机的震动声惊醒了我。
“最近还好吗?”手机里出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