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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B(2)

在一次饭局上,他们相遇了。

他们分别后几个小时,她就收到了他的求爱信。他说,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了你……

他就那样站在她学校的门口,看着她。

她说,恐怕我们不合适。他微笑着说,没关系,我能承受住任何打击。

她同意跟他在一起了,他的求婚不浪漫,却很突然。他说,成个家好不好。

可是,“当局”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她被调查,被威胁,“当局”用特务手段破坏他们。可最终,她依然勇敢地嫁给了他。

他没有储蓄,没有房子。和他结婚后,他们只能住在一个大仓库里。可他宠爱地叫她猫,充满了甜蜜。

结婚以后,她才发现,以前那个告诉她自己在牢狱中会自己缝补衣服,会钻木取火的男人,其实除了写东西之外,几乎什么也不会。他夸张到出门的时候,穿的两只袜子都不一样。他跟出版社签合同的时候,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大笔一挥,写上自己的名字。有一次,她发现一份合同里,竟然有对方可以不付稿酬给他出版他作品的条款……

她开始为了他而放弃自己的生活。

她曾经是才华横溢的女诗人,她的作品被翻译成了多国文字,她曾经是电视节目主持人、杂志主编、翻译家……可是,和他结婚后,她躲在了他的身影下,甘愿褪去浑身的光环。

她根本就不善交际,可是她逼迫自己,让自己学会跟出版商打交道。为了出版他的作品,她曾经有一次30个小时没有合眼。

别人说,你不觉得你放弃自己的事业很可惜吗?

她说,生活在高楼大厦的旁边,小房子也没办法。

结婚10年后,她偶然发现了好多来信,那些信里,有人叫他父亲大人,有人叫他亲爱的爸爸。

她震惊无比也伤心无比,可是她没有闹,只是平静地对他说,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后来,她无比平静地接受了她是他第五任妻子的事实。在他80岁的生日宴会上,她笑着说,我要感谢你的妻子们……

是啊,今生能与他厮守,她已足够。

2008年,89岁高龄的他拉着她的手,平静地离开了人世。

不久后的一个夜晚,她因为服用安眠药多次被送进医院急救。

她没有解释什么,可是人们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因为,所有的人都看过她在与他新婚的时候给他写的那首诗:《单程票》。

如果能为来生订座,

请预购两张单程票。

早早携我飞越三江五湖,

纵横七海,

到碧天的高处,

到黄泉的幽冥,

请不要遗漏我。

不要让我久久地挣扎等待,

也不要让我走远远的兼程,

疲累于辛苦旅途的劳顿。

这,才是张香华对柏杨情感最完美的诠释。她想要的那张车票,柏杨一定会给她。在今生,她是最后一站;在来生,她一定是从起点到终点,是他的全程和全部。

柏杨(1920~2008年):原名郭立邦,后改名为郭衣洞。籍贯为河南省辉县。著名作家、思想家及历史评论家。

毕加索:

一辈子守着承诺

也许,对女人来说,

爱情中最重要的并不是长相厮守,

而是得到对方的承认吧。

为了这一句话,女人们就算是与死神携手,

也是如此地勇敢,如此地前赴后继。

在地铁站口,他邂逅了她,被她妩媚婀娜的美丽所打动,开始追求她。

她并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艺术家,只有用漂亮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他。

她抗拒过他,抗拒了6个月,可终究,他的温情脉脉、热情似火打动了她。他说,从这一天起,我才真正开始了生活。

终于,在他追求她半年之后,在她的18岁生日那天,她把完美而纯真的自己献给了他。

在外人面前彬彬有礼、充满艺术家气质的他,却有虐待倾向,甚至,在他们激情澎湃的时刻,他也会想出稀奇古怪的方式来虐待她。因为爱,她一一承受了。她的温顺、美丽激发了他的灵感,那一段时间,他的创作激情像火山一样喷发。

但激情就像潮水,总有退却的一天。之后,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迷恋她。他有了别的女人,发现她偷偷地跟着,他兴奋不已。后来,他再去和别的女人约会,就故意让她知道。他病态地喜欢看女人们为她争风吃醋。

她和他在一起八年之后,他彻底抛弃了她。她把最美丽的年华,都献给了他。

可是,艺术家需要灵感,需要新的女人来刺激灵感。

她痛哭不已,可还是离开了他。

她每天都给他写信,差不多写了30年。他的情人如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可她一直守着他曾经给过的承诺,孤独了一辈子。她留着他剪下来的长发和指甲,常常深情地抚摸它们,就像在抚摸他一样。

在他们相识了46年之后,他到了生命的尽头,也许他终究知道谁是最爱自己的人了吧,他写了一封信给她,告诉她说,你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可是,那一天是愚人节。

谁知道朝秦暮楚的他,说的是真是假呢?

可她是相信他的。

不久,他去世了,她难过到窒息,过了没多久,就在深深的绝望中自杀了。

也许,对女人来说,爱情中最重要的并不是长相厮守,而是得到对方的承认吧。

为了这一句话,女人们就算是与死神携手,也是如此地勇敢,如此地前赴后继。

泰蕾丝对毕加索,何尝不是如此呢?

毕加索(1881~1973年):是现代艺术(立体派)的创始人,西方现代派绘画的主要代表。西班牙画家、雕塑家。法国共产党党员。他和他的画在世界艺术史上占据了不朽的地位。代表作是《和平鸽》。

勃拉姆斯:

所有最美好的旋律,都来自你

不是每个人,

都有在死去的爱的人墓前,

孤独地拉着小提琴的时刻。

克拉拉的父亲是著名的音乐教育家,舒曼慕名前来学习的时候,只有18岁,那时候,克拉拉9岁。

克拉拉21岁的时候,嫁给了舒曼。婚后,他们过着清苦的生活,需要到处演出来维持生计。

克拉拉34岁这一年,怀了他们的第10个孩子。

这一年,勃拉姆斯出现了。他只有20岁,他慕名来拜舒曼为师。

克拉拉从屋里走了出来,走向客厅。就这一眼,勃拉姆斯深深地爱上了她,这一眼就是一生。

一年后,舒曼被送进了疯人院。克拉拉带着一大堆孩子,陷入生活的困境。

勃拉姆斯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他照顾着克拉拉,照顾着她的孩子,照顾着舒曼,还给克拉拉的婴儿谱写曲子。

他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里,就像炙热的岩浆,隐藏在深深的海洋里。

他只是不断地写曲子给她,她听到这些曲子,明晓了他的心。 但她只说,太美了,就像我在看一朵美丽的花中的根根花蕊。

他写了无数封情书,但是一封也没有寄出去过。

他资助克拉拉全国巡回演出舒曼所有的作品。

他把自己每一份乐谱的手稿,都寄一份给克拉拉。

1868年,他的《安魂曲》要首演了,他邀请克拉拉前去参加。在大教堂的门口,他拉着她的手,把她一直送到座位上。这个时刻,是他们一生中最亲密的瞬间。

他们谁也没说出,对对方的爱。就这样,他们在缄默中渐渐地老去了。

1896年,勃拉姆斯收到了克拉拉儿女的电报,说:我们的妈妈今天安详地入睡了。他从瑞士一路颠簸到法兰克福的时候,她已经下葬了。他把头靠在悲凉的花圈上,呜咽到难以自制。

在他的身上,还有4首他刚刚做好的曲子,那是献给她77岁生日的礼物,可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11个月后,他烧毁了所有写给她,从来没有寄出过,也从来没人看过的信件,追随克拉拉而去了。

勃拉姆斯一生只爱过克拉拉一个人,终身未婚。他说,我所有美好的旋律都来自克拉拉。可是,因为她是他的师母,他一生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爱,也没有越雷池半步,他把浓郁的情感全部藏在了心里,藏在了乐曲里。

他一生都没有得到克拉拉,但是谁又能说他什么也没得到呢?

不是每个人,都有在死去的爱的人墓前,孤独地拉着小提琴的时刻。

约翰奈斯·勃拉姆斯(1833~1897年):德国作曲家。勃拉姆斯是德国音乐史上最后一个有重大影响的古典作曲家,被视为19世纪浪漫主义音乐时期的“复古”者。

巴尔扎克:

是你成就了我

后来,他经历了许多女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

如同春蚕,

吐尽了最后一根银丝,然后决然离去。

他满脸横肉,五短身材,举止没一点儿上流社会的优雅,却穿着华美的衣服,拄着镶满珠宝的金手杖。看上去,他更像一个暴发户,或者屠夫,而不是一个与高雅挂钩的作家。

不过,他妙语连珠,幽默风趣,而且精力充沛,这些又万般地吸引人。

他毕生的梦想,就是娶一个有钱的寡妇。

22岁的时候,他到了她的家里,给她的孩子当家教。

她生在凡尔赛宫里,母亲是王后的侍女,国王和王后是她的教父和教母。她性格温柔,举止高贵,和他梦想中的贵族女子简直一模一样。

他发疯一样地追求她,一封又一封地写情书,一次又一次向她倾诉自己炽热的感情。

她45岁了,终于被他打动。

他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朋友、伴侣和顾问。

她对他无比地好,亲自看他的手稿,帮他修改,还投资给他做生意,不料他根本没有生意头脑,投资失败了。她不让他放弃,又帮助他过起了隐居般的生活,专门写作。她坚信他能成为大作家。

他的作品一发表,就遭到了铺天盖地的批评。她鼓励他坚持,他终于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后来,他真的成为大作家,功成名就,名声斐然。这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10年了。

可是,她不再见他,她说,我老了,没有美貌了。她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也不允许他去看她。她想留给他最美好的印象。

后来,他经历了许多女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如同春蚕,吐尽了最后一根银丝,然后决然离去。

当巴尔扎克谈起贝尔尼夫人的时候,他说:她成就了一个作家。

其实,也许贝尔尼夫人并没有想过要成就他,她只是喜欢为他奉献而已吧!

巴尔扎克(1799~1850年):是19世纪法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一生创作九十余部长、中、短篇小说和随笔,总名为《人间喜剧》。其中,代表作为《欧也妮·葛朗台》《高老头》。马克思、恩格斯称赞他是“超群的小说家”“现实主义大师”。

巴赫:

但愿长相守,至死也欢愉

我是你的奴仆,

可爱的新娘,

愿这一个早晨,快乐与你同在。

但愿长相守,至死也欢愉……

他的妻子去世了,有4个孩子,生活窘迫,唯一拥有的,是无边的音乐才华。

她21岁,如朝露一般清爽而明媚,出身于音乐世家,却要嫁给他。

她为了照顾他,辞去了自己的工作,做了一个全心全意的家庭主妇。她给他做羹汤,侍候他和不属于她的4个儿女,和孩子们一起歌唱,心中充满了幸福。她爱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

他出版了一本《古钢琴曲集》,上面写着献给AMW,那是她名字的缩写,多么浪漫。

他喜欢召集许多人在家里讨论音乐,儿子非常不喜欢家里乱糟糟的,她却说,你爸爸除了音乐,还有什么乐趣呢,你要理解爸爸。

他没有什么钱,可是却节衣缩食地攒了好久,给她画了一幅画像。那时候,这是王宫贵族才能得到的奢侈品,可见,他多么爱她。

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写的字和他的字截然不同,可20年后,谁也分不清他们的字哪个是他写的,哪个是她写的,她给他抄的曲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自己写的。

她给他生了13个儿女,活下来6个。加上他的孩子,家里吵翻了天。可她,对哪一个都一样。这是因为,他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他的一切,她都爱。

他本是写曲谱的,却因为爱她,诗情大发。他写:我是你的奴仆,可爱的新娘,愿这一个早晨,快乐与你同在。但愿长相守,至死也欢愉……

可他比她大16岁,怎么也无法长相守了。他得了白内障,手术失败。她侍候他,给他端茶,喂饭,唱歌。可66岁的时候,他还是离开了她。

巴赫和安娜的爱,虽然不是轰轰烈烈,可却充满了温情。爱一个人,不就是要长相守吗?爱的幸福,不就是在一饭一蔬中吗?

巴赫(1685~1750年):生于德国中部艾森纳赫。10岁左右父母相继去世,靠担任教堂小提琴手、风琴手维持生计,曾发表举世闻名的《平均律钢琴曲集》和《勃兰登堡协奏曲》,代表作有《马太受难曲》《b小调弥撒曲》等。两次婚姻共育有20个子女,除10个夭折外,其中5个子女后来成为专业作曲家,形成有名的音乐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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