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实让江佳蕊如遭雷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一切都会迁怒到她的身上?
脑中浮现出岳将军的身影,她现在成了一个哑女,便是以后再努力,怕也配不上将军哥哥了!
想到方才绣的那一对鸳鸯,虽然她告诉二姐姐,那是将军和二姐姐,可是在她心里,她期望的,却是她和将军哥哥在一起,现在……闭上眼,江佳蕊手紧握成拳,她不甘,她为何这般命苦?
风雪阁中,江佳蕊在岁兰轩的声音渐渐的没了,江月芜和六夫人依旧喝着茶,却始终都没有言语,江月芜似乎不愿说话,而六夫人见江月芜如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二小姐总是让她觉得高深莫测。
之后的好些天,秦玉双在岁兰轩中静养,江月芜倒没有再见到江佳蕊到她的风雪阁来,江月芜特意让绿芽打听了一下,据说,三小姐去了她外公家小住一段时日。
江月芜听到这消息,却是不置一词,这一日,江月芜带着绿芽出了尚书府,倒是没有做男装打扮,就是江月芜平日里的装扮,街上人潮攒动,十分热闹,在经过一处酒楼之时,马车倏然停了下来,江月芜微微蹙眉,正要掀开帘子看个究竟,一把扇子却先一步挑开了帘子,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张玩世不恭的俊脸,以及那闪烁着奕奕神采的桃花眼。
“远远就看见尚书府的马车,下来一探究竟,看来我白染今天运气不错啊,果然是你,二小姐!”白染满脸笑容,心中雀跃至极,前些时日,他和封亦溟出了一趟京城去办事,这两日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有如此的好运气,竟遇到了最想见的人!
“江月芜有劳白公子惦记了!”江月芜嘴角微扬,却是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身后,没见到那一抹身影,不知为何,倒有些怅然若失。
精明如白染,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心中叹了口气,刚见到佳人,正高兴着呢!可佳人的一个动作,却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心中暗叹,他白染前二十多年是不是太顺风顺水了,老天爷竟如此捉弄他,挥开心中的失落,白染笑得更是畅快,“溟王殿下在楼上呢!”
江月芜心中一怔,脸上随即浮出两抹红晕,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请白公子代江月芜向溟王殿下问好了,如若没事,江月芜便先走一步了。”
她方才是太大意了,白染这个未来的丞相,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但那双眼可是精明的很呢!他又如何看不出她的一个小动作?
江月芜脸上的羞红,让白染一时之间看得呆了,听她说要先走一步,顿时反应过来,促狭的笑道,“要向溟王问好,便自己去问,我白染可不是好指使的!”
说罢,便吩咐同在马车上的绿芽,“快些扶你家小姐下马车,溟王殿下在楼上等着呢!”
江月芜眉心皱得更紧,心中大窘,白染这明显就是在揶揄她,可想到许久不见的溟王,便也没有在意那么许多,径自下了马车。
“请吧!”白染一袭白色锦衣,整个人格外的风流倜傥,那双桃花眼更是不失时机的朝着江月芜眨呀眨的。
江月芜见他这般殷勤,禁不住好笑,她倒是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白染会成为虎啸最年轻的丞相。
进了酒楼,白染的雅间在二楼,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谈论着尚书府,江月芜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你听说了吗?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尚书府四夫人的墓,竟在一夜之间被掘了。”
“哎呀,像那种大户人家,定是有人惦记着那里面的陪葬品呢!”
“陪葬品?是不是因为陪葬品,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却听说,那棺材都空了……你们该是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你是说……”
“不是我说,是我听人说,怕是做了什么恶事,人家连她的墓都不放过了。”
“那尚书府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前些时候出了个不要脸的大小姐,现在又出这等子事情。”
“别说了别说了,尚书府好歹也是四大世家之一,那江尚书和大公子又在朝为官,听说前些时候尚书府的大公子还升了官儿,皇上赐给了府邸,这四夫人据说是大公子的亲娘,不知道这墓被掘,大公子又会有如何反应呢!”
江月芜听着这对话,眉心却是越皱越紧,杨风然的墓被掘?这她倒是刚才听说。
陪葬品?江月芜是知道的,杨风然出殡之时,十分简单,这陪葬品怕是没有多少的,而唯一的可能……江月芜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秦玉双啊秦玉双,果然是狠!
人死了,连墓都不放过!
江月芜重新迈开了步子,走到二楼的雅间,一进雅间,便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手指习惯性的摩挲着腰间垂挂的配饰,许是听到身后有了动静,封亦溟回头,脸上不复平日里的淡漠,整个人好似重新找回了温度,“你来了。”
温润浑厚的嗓音,让人禁不住沉醉,便是江月芜听到这声音,也觉浑身舒畅。
“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你们有什么悄悄话,只管说,就当我不存在。”白染大模大样的进了雅间,径自在椅子上坐下,闲适的喝着茶,让人家说悄悄话,他却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眉宇之间还隐约带着促狭的意味儿,摆明是要光明正大的听人家的悄悄话。
江月芜嘴角微抽,什么悄悄话?好似她和封亦溟有多亲密一般,对江月芜来说,她对封亦溟的感觉确实不错,封亦溟看她的眼神,她不是感受不到那其中的情义,但她却是个聪慧的女子,在封亦溟对她说出他不回龙吟皇朝是因为仇恨之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身上肩负着的或许是和她一样的使命。
那日在郊外,他问她可愿和他一起……她不得不承认,那时她的答案是随着自己的心走的,在他身旁,她能感受到江月芜与温暖,这个男人,对别人冷若冰霜,不爱搭理,但是对自己,却好似另外一个人呢!
封亦溟听白染这么说,却也没有避讳什么,径自走向江月芜,却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坐下,动作自然得好似做过了千百遍一样,这不禁让江月芜脸上刷的通红,脸上微烧,让白染也是吃惊的掉了下巴。
他什么时候曾见过这样的封亦溟?便是知晓他喜欢江月芜,可旁若无人的牵着她的手,许久都似还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白染顿时觉得自己看花了眼,尤其是江月芜脸上那诱人且甜蜜的红晕,让白染心中划过一丝失落,他虽然接受江月芜和封亦溟,但他始终都是喜欢江月芜的,自己喜欢的女子,因为另外一个人而露出如此娇羞的神色,心里怎么都有些不是滋味儿,想到自己方才的话,他倒是有些后悔了,别人能当他不存在,可他自己呢……心中酸酸的味道不断的弥漫,白染终于是起身,“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