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五年。腊月的一天,文春培回到故乡。
第二天早上,文春培便拎着一瓶酒和两包糖,并带着他的女朋友,向艾文学家走来。
文春培还没走进屋时,就大叫:“文学表哥,在家么?”
“谁啊!”
话刚从厨房传出,见文红萍率先迎了出来,艾大元紧跟其后。
文红萍看见从文春培他们,笑着说:“不是侄儿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说着,文春培把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
文红萍接过,说:“你们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呢?”随即把目光转向文春培身边的女性,说,“这就是侄儿的女朋友吧!”
“伯母,你好!”朱子静连忙叫道。
文红萍又仔细地打量她后,说,“真漂亮!且又懂事!真是侄儿前世修来的好福气!”
“表哥呢?”文春培突然问。
“在他宝贝的机器房里呢!”说完,随后又对艾大元说道,“你去叫他,就说表弟和表弟媳妇来看他了。”
朱子静听见文红萍称呼她侄儿媳妇,害羞着地下头。
艾大元刚离开,文红萍向文春培他们说:“进屋坐。”说着,进了厨房,文红萍叫他们坐下,并走进厨房,拿出四只瓷杯和保暖瓶,重新回到凳子后,就倒了两杯茶分别递了过去,随后忙去拿糖果。
文红萍端着一碟子的糖果出来,见艾大元已坐在凳子,跟文春培聊天,就问:“他呢?”
“他在修机器。说没空!”
“这个臭小子!真的越来越没礼貌了!”文红萍抱怨道,“自从买了机器以后,就成天呆在机器身边,别的事情就不管了。”
“没事!他忙嘛!”文春培说。
“表哥没有女朋友么?”朱子静问。
“如果有,那就好了。我们现在就用不着操心呢?”文红萍说。
“还操心呢!你看他都建成了这么好的房子。”文春培说。
文红萍听了,心里暖融融的,脸上也微显示出笑容。
“其实今天来是想告诉姑姑和姑爷,我们在元月初六举行婚礼。”文春培又继续说。
“恩,知道了。”
“那我们就不打扰。”文春培说完,他们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
文红萍跟随他们到大门口,站在门边,说:“有空再来!”
“一定。”文春培头也没回地说。
晚饭时分,文红萍端着饭,对艾文学说:“今天文春培他们来看你。”
“知道。”艾文学无奈地应了一句。
“知道!”文红萍生气,“知道,你还不出来?”
“不是我在修机器嘛!我也告诉过老爸的啊!”
“叫他们自己修机器啊?你是他们的老板啊!你看过谁有你搞得这么忙的老板么?”
“她们不会。”艾文学生起气来,说,“再说,工厂还没有发展好,还有什么老板和员工之分的。就算这个工厂发展好了,也没有老板和员工之分的。”说完,放下还没吃完的饭,便离开厨房。
“文春培他们在元月初六结婚!”艾文学刚跨上厨房门时,文红萍的声音追了上来。
“知道了——”艾文学向厂房走去。
元月初六,早上七时,艾大元来到艾文学的卧房,见艾文学还在熟睡,便大声地叫:“快醒醒!”叫唤了四五次后,艾文学才睁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说:“让我再睡一会儿。”
“快起来,吃了饭,到你的表弟家快帮忙去。”艾大元说。
艾文学只好起床,穿好衣服,脸都没洗,就向表弟的家走去。
刚出门,就被艾大元叫住,说:“你等等。”
艾文学站住,问:“有事么?”
“我们打算上多少钱的?”
“哦!我已经上了。”说完,艾文学转过身,重新走进卧房,取下挂在床边的公文包,坐在床沿上,拉开公文包的拉链,从中拿出一只软瘪瘪地红包来,挂号公文包后,走出房间,向艾大元递了过去。
红包的正面印着“新婚快乐”四个金色的行体。
艾大元接过,从红包里抽出一看,见里面只有一张银行汇款单凭证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汇款的金额是10,000,00元。
“至于其他的东西,你们看着办。”说完,艾文学便离了家。
艾文学到了文春培家,不一时,看见文海泉,连忙向他走去,问:“舅舅,要我做什么?”
“搬桌子和凳子,可以吗?”
“好吧!”艾文学无奈地说。
一时,艾文学把第一层客厅摆满桌椅。来吃喜酒的客人们也陆陆续续地到来,先来到主事人的身边,把吃喜酒地钱交了,便走到另一桌子上喝茶。一时,人客们便组织起两三桌的牌桌来,瞬间便围成三堆人山来,吵闹声、吆喝声也填满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十几个来回已过,外面便响起了鞭炮声。
客人们陆续坐好了位子。只有那几牌桌上的人们还在乐在牌中,欲罢不能——犹如正做着好梦的人,不想醒来。直到第一道菜——鸡肉——霸占了桌子,才无奈的收起了牌。
转眼一个多小时的喜宴已毕,别的人客纷纷离去,只有十几个亲人和下午还要干活的人被主人留下来喝茶。
一时,茶点已毕,艾父艾母刚离开厨房门边数步,背后响起唐碧莲叫喊声:
“晚上下来吃饭?”
“还来啊!算了吧!”艾父艾母转过身来,见弟媳站在门口,文红萍回应。
“这么多的菜,倒了去,可惜了。”
“好吧!”说完,艾父艾母自去。
晚间,艾文学在自己家里洗完澡出来,换上见客时所穿的衣服后,锁好了门,向舅舅家走去。
一时,到了厨房门外,就听见嬉笑声从室内传出,随后舅妈的大嗓音突然艾文学开门进去,瞬间说话声戛然而止,紧随着众人的目光迎了上来,舅妈连忙带着歉意地说:“我们没有等你了。”
“要等他干嘛?又不是客人”文红萍率先说。
“是啊!要等我干嘛?我又不是客人。”艾文学涨红着脸说,一面向他们走了过去。
说话间,在舅舅和舅妈之间已腾出一个位子,艾文学刚坐下,舅妈就把碗筷放到自己跟前,舅舅一边倒上白酒,一边问:“外甥,今天辛苦了吧!搬了一天的桌椅。”
“还好。”说完,艾文学转向舅妈,笑着问:“刚才,跟别人聊什么呢?”
“跟姐姐聊你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打算什么时候才请我们吃你的喜酒啊?!如今只剩下你了。”唐碧莲戏谑地说。
艾文学阴沉着脸,不答。
“你不会这样说啊。我现在没有女朋友,要不舅母介绍一个给我认识。还怕没有喜酒喝么?”艾母见艾文学低着头不说话,连忙笑着说。
“薛莉烨怎样?”
“她才多大啊?”艾文学生气地说。
“啧啧——,你又嫌了。”唐碧莲笑着说,“爱情不讲究年龄的。”
“她在上学吧?”文红萍突然插嘴。
“听说,杨晓玥没有钱供她上学呢。”
“你去追追看。”文红萍连忙对艾文学说。
艾文学连忙向文红萍白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突然听见舅舅对自己问:“让春培去你的公司做事,好不好?”
“好啊!我现在正需要一个懂得种植和护理树木的人。”艾文学面对文海泉,说。
“春培恰好是学农业的。”
“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愿意?”艾文学一面向文春培望去,一面说。
“怎么不愿意?!”文海泉把目光转向文春培,脸色也变得严厉了,反问道,随后转过头,望着艾文学时,已收敛了那份严厉,换上和蔼的目光,继续说,“就不知道,你给他什么样的职位?”
“副总经理,年薪十万。如果再高,我无法办到。”说完,艾文学向文春培问,“是不是比你那公司给你的少?”
“多。”文春培正跟朱子静细细私语,突然听见有人问他,便抬起头,望向艾文学说,“我现在的月薪不过是6000元。”
“?????”
艾文学吃完饭回来,把自己卧房上锁,从衣柜的下面拉出旅行箱,从里面掏出一本日记本,迅速地翻着页码,直到一张照片夹在两张纸页之间停住。艾文学拿出照片,紧盯着照片上的那个洋溢着幸福的神情,一位在自己身旁的曾文莺良久,才缓缓地、带有一定地深情说:“你放心,我就这几天去看你。”说完,把照片放进日记本里面,重新把日记本放进旅行箱里后,脱下外套,向床边走去。
次日清晨,艾文学便坐上驶至县城的汽车,又从县城转车至市中心。订好了机票,急忙在县城包了一辆小型的微型车赶了回来。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
艾文学刚一进厨房,就被文红萍逮住,问:“今天去哪儿了?”
“到桂林定飞机票。”
“怎么?总部又打电话给你呢,叫你过去开会!”艾大元问。
“没有。”
“那你订机票,干嘛?”文红萍问。
“我——”艾文学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想出去玩玩。”
“玩。明天就是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也是文春培过来报到的第一天,你都没有分配他工作,就想出去玩!”文红萍埋怨。
“我又不是在现在!”艾文学生气起来,说。
文红萍像是想起什么来呢,说:“哦!对了。今天我答应了杨晓月,一定在公司帮她找一份好的工作。你想一下,有什么好的岗位给她?”
“今天,你到她家里去了?”艾文学诧异地问。
“哦。”应完,文红萍又埋怨,“她还想把薛莉烨送完大学。她也不考虑自己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