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不要啊!”寂静的清晨突然被一阵呓语打破,小千胡乱地挥甩手脚,冷汗直流,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破屋顶,如往常那样通风透气,他长吁一口气,轻声道:“是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在码头干活,背着包裹的他正要从船舷跨在码头上的,突然纤绳断了,商船就此飘去,越飘越远,眼里的莫大叔,码头,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四周全是水,蔚蓝广阔的大海,孤独的剩下他一个人,吓得自己胡乱惊叫起来。
“还好,只是个梦!”擦掉头上冷汗,小千习惯地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睡着的丫头,那里空荡荡的,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瞥见身边静静躺着的一个信封,一丝凉意顿上心头。
拆开信封,看了半刻,小千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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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一如既往的惬意,稀稀疏疏的商旅往来,维持着码头的活力。
莫大叔坐下来,仔细环顾四周,仍然没有看见小千的身影,便倾着身子问身边的同伴:“喂喂喂,这好几天都没看见小千的影子了,你们见着了么?”
众人摇头:“诶,你还别说,还真好些天没见到那小子了!”这一说大伙好像都有了兴致,都围了过来,坐成一圈聊了起来。
“这娃儿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不像,你看他干起活来生龙活虎,年纪又小,哪能得什么病?”
“也是,镇长贺喜那天,我喊他去热闹热闹,但看他也没啥反应……”
“前不久他不是老在追问有没有修仙大师么,他是不是拜师修仙去了?”
“修仙拜师哪是你说拜就能拜的?没有仙根资质谁也不会在你身上耗啊,他那是请求大师给他的紫缇花开光,好送给那个丫头……”
这一下更加激起大家的兴趣,各种猜测越来越离谱,莫大叔心里有些难安,听到这群碎言杂语便挥起手来,“去去去,胡说些什么,你们看着点码头,我去看看小千去。”说完不再理会他们,起身朝小千家走去。
丫头初来小镇时,莫大叔见她怪可怜的,本想收留领养这个姑娘,可是家里也比较困难,就将她安置在海边的一个小破屋里面,后来丫头在须水边救了小千,两人也就在这破屋下面相依为命。
“真是两个苦命的孩子”莫大叔心里默叹着,脚下却加快了步伐。
阳光很大,所有的阴暗似乎都开始收敛,但那个破旧的小屋下面还是阴暗暗的,莫大叔再熟悉不过了,穿过两堵石砌的矮墙,提着嗓子喊道:“小千,小千啊!”
没有任何回声,他走进那个小破屋,扫视一圈,他们休憩的地方似乎没看到人影,突然在最角落的那个草垛边上,他看到一个蜷缩的小小身影,他缓缓走过去,轻声喊道:“小千!”
那个身子骨震了一下,乌黑的头颅慢慢抬起,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滴盯着莫大叔,双眼却无一点神色。
“啊,”莫大叔趔趄后退一步,他被小千那双血红的眼睛吓到,看到他还有些抖动的身子和毫无气色的脸庞,他又快步走过去,蹲在小千身边,上下打量他:“小千,你怎么了?”
“姐……姐姐不见了!”小千看着莫大叔,沙哑的说道。
“丫头怎么不见了?”莫大叔追问他。
“我不……知道,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我……我找不到……姐姐了!”小千缓缓地说着,每一个字说得好像都没了力气,只是慢慢的抬起手,露出那份有些皱巴的信封。
善良的莫大叔看着都有些心疼,他接过信封,快速打开,黄纸上只留有寥寥几个字而已:
拜请莫上上人收此子入门。
落尾还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莫上上人?”莫大叔小声嘀咕一声,仔细地翻看了这封信后,轻轻拍打小千的臂膀,“从这信上看,你姐姐现在应该很安全,也许有人带她修仙去了?”
小千一下子有了精神,问道:“莫大叔,你怎么知道?”
“你看啊,如果你姐姐是有危险的话,定然不会留一封书信给你,这说明她是安全离开的,而且……”莫大叔停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好像在思索什么。
“而且什么,莫大叔”小千忙催问他。
“而且让你拜入莫上上人门下,说明带你姐姐走的一定是认识莫上上人的,只是这个莫上上人……”
小千灵光一闪,如果找到莫上上人不就可以找到姐姐了么?于是打断道:“莫大叔,你认识莫上上人吗?”
莫大叔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普通人哪里认识什么个大仙啊,不过既然他被尊称为上人,那一定是法力高强的大仙,所以带走你姐姐的也是法力高强的大仙。”
小千有些黯然,他根本不在乎这些大仙是不是法力高强,这跟他有关系吗?他只在乎他姐姐,在乎能不能找到带走他姐姐的人或者莫上上人。
“这个图案也是怪怪的,像月亮又不是月亮,似水有不是水,或许带走你姐姐的就是懂这个图案的人。”
小千跟着莫大叔的说法又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图案,很难懂,也很陌生,经过莫大叔这么一分析,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找到莫上上人或者有认识那个奇怪图标的人,就有机会和姐姐重逢。
莫大叔看着他气色好像红润了一些,舒了口气,但是他自己也有点担心丫头来,便问道:“你姐姐离开前,有和你说过什么么?”
小千挠了挠头,眨巴着眼睛想了会,又失落的摇头道:“没有,跟以前一样……”
莫大叔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小千很消瘦的模样,道:“几天没吃东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休息一下吧!”说完起身离开,小千依然缩在那里,看着手上的信。
“小千,馒头来咯!”当莫大叔拿些热腾腾的馒头再次来到小破屋时,破旧昏暗的小屋只飘荡着莫大叔的回音,再也不见那个蜷缩着的瘦小身影,莫大叔有些愕然,随后无奈的长叹一声,转身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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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被柳树环抱的农家村庄,夕阳余晕透过层层枝叶撒在这红砖青瓦的房舍上,给它抹上一层鲜红的颜色,缕缕炊烟从烟囱冒出,盘旋在上空,似乎如痴如醉。几只燕子在空中掠过,地上鸡鸭在门前散步觅食,当最后一缕晚霞隐去,放眼望去,整个村庄暮霭缭绕,稀疏的灯火微微闪烁,忽明忽暗,这美丽而又宁静的夜使人们都沉浸在这恬静的气氛中。
这是小千路过的第四个,还是第五个村庄,他已经记不清了,从他跑出海港小镇已经一个多月,渴了就饮露水喝,饿了就在姐姐留下的精致香囊里取点钱买馒头吃,困了就在村里或者野外的大树桠上对付一晚上。每走过一处,每见到一人,小千都会主动去打听姐姐的下落,只是一路上的询问几乎无人知道莫上上人和那个奇怪图案的消息。
天色已晚,也有些疲惫,小千决定先在这个村庄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打听消息。他找到一棵大柳树,盘着双手,舒服地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空气中有些稀薄的雾霭缭绕,还有一些人影在其中流动,小千环顾一周,目光却在一个老婆婆的小摊上停了下了,老婆婆手里擦拭的小东西瞬间让小千眼里倦意全无,还增添了一丝小激动,他连忙起身,朝那个小摊位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