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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5、梦里梦外

也许真的是郁结难舒,再加上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当晚李琪安就发起高烧来。

李琪安自由桐柳和莺歌伺候以来,就基本上没有生过什么大病,最多就消化不良或者小感小冒什么的,这会那么大阵仗,可把莺歌和桐柳吓坏了,她们一时慌乱无措倒是把整个闲云居都给闹翻天了。

谢信披着星辉踏进卧房的时候,桐柳正在忙不迭地给李琪安擦身子。

“我来吧,你出去。”谢信脸色阴沉,语气自然寒森森的,把桐柳吓得够呛,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家姑爷这么可怕的样子呢。

桐柳一紧张,出去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了一张椅子,只见谢信一个冷飕飕的目光扫过来,桐柳吓得连一个空脸盆都忘记拿就跑出去了。

刚跑出门口,差点还跟急匆匆想冲进去的莺歌给撞个满怀,桐柳也顾不上脚疼,连忙拉住莺歌,赶紧低声道,“别,别进去,姑爷在里边呢,他今天心情估计不好,不给我们在旁边伺候。”

桐柳一口气说完,才松了一口气似的长出了一口气。莺歌迟疑了一下,大概也知道个什么情况,估计是少夫人生病,姑爷一着急,就连她们这两个贴身婢女都给怪上了,怪她们没把少夫人照顾好呢。

“走吧,我们去那边坐坐吧,有事姑爷自会叫咱们的,咱们也清闲清闲。”莺歌就是能随时苦中作乐的那种人,天生的乐天派。

桐柳也没说话就跟着莺歌坐到了旁边正房门前的台阶上。

“你说,姑爷和少夫人到底在闹哪出呢?明明相互紧张在意的紧,却又闹成那样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我咋就是看不明白呢?”桐柳看着天上的月牙儿,悠悠地说道。

“你都看不明白,我更是了,我本来就没你精明没你细心,再加上最近小姐去哪都喜欢带你去,你还问我,那我去问谁啊!少夫人现如今有什么也不跟我说了。”莺歌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变了味了,倒像是跟桐柳拈酸吃醋似的,莺歌有点尴尬,也就不敢看桐柳了,转而盯着院子里的假山池子看。

“哎,你还跟我醋这个呢?少夫人都病了,你倒是还有心思想这些好没意思的事。我们都是在老爷夫人跟前起过誓的,要一生守护少夫人的,只要少夫人好就行了,你还介意少夫人多亲近一点我啊?以前少夫人也没少亲近你,我怎么不醋啊?”桐柳嗔着莺歌,还拿跟手指戳了戳莺歌的额头。

“哎呀,好姐姐,你别生气啊,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的,谁还真醋这个啊,我不过是怕自己做得不好被少夫人嫌弃了。”莺歌连忙辩解求饶。

“谁是你姐姐了,也没个羞臊的,胡乱认亲戚。”桐柳也不想跟她纠结在那个事情上,对莺歌的性子她多少还是说得上了解的,这人总是直来直往的,心里很难藏得住事,不过是说出来就雨过天晴了。

“你怎么不是我姐姐,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你又比我大两岁,可不就是比亲姐妹还亲嘛!”莺歌又开始胡搅蛮缠耍赖了。

“好好好,我们是好姐妹行了吧。”桐柳那还能跟她认真呀,不过是开开玩笑调节一下气氛而已。

笑闹一阵之后,两个又恢复了沉默,双双看着远处的景物发起呆来。

“桐柳,换盆温水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却又听到谢信吩咐。

桐柳赶紧起身忙去了,莺歌却一动没动呆坐在那,像是个木偶似的,也不知想到什么竟是痴了。

桐柳端了水进去,只见自家姑爷就坐在床边的矮塌子上,正细心地给少夫人擦着手臂呢,那动作揉的像是水一般,那神情,要说没有浓浓的爱恋在里边,那打死桐柳也是不信的。

怪道姑爷会把自己赶出去呢?自己那伺候的活计还真真是比不上姑爷的。但一想到这两个人最近闹成那样子,又不由地为他们感到担忧和可惜。桐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悄悄地出去了,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吧,兴许等少夫人病好了,他们也能好起来,也说不定。

李琪安这会觉得好舒服好惬意啊,好像有一双温柔的温暖的手一直在抚摸着自己,就像是自己一直在梦中的那种感觉。慢慢地她又似乎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梦境,来到了一个湖边,认识一个人,那个人爱她宠她,经常就喜欢摸摸她的头或者摸摸她的脸,就像是现在自己身上的这种感觉一样,真是好好啊!但是那个人也对她很严厉,所以偶尔她会有点讨厌他。再后来吧,好像那个人还成了她的相公,真奇怪,后面的发生了什么就忽然没有了,真是让人失望。李琪安咂巴一下嘴,一股清凉的感觉就从嘴唇一直蔓延到全身。

谢信此刻正给李琪安喂水呢,只见她不停地咂巴着嘴,倒像是味道极好的东西似的,谢信这才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忍不住在心里嗔道——真是一个小吃货。

李琪安一直到后半夜才慢慢退了烧,脸色也有原来的苍白慢慢变得红润起来。谢信不舍地再摸了摸她的脸蛋,最后还是咬咬牙回到了书房。

这下轮到桐柳坐在矮塌子上守着李琪安了,只是李琪安的情况已经基本上好转,倒是不用她再弄什么,只看着她有没有再发烧就成了。

桐柳看着少夫人的脸,不由地想起刚才姑爷的怜惜和不舍之意,她不明白为什么姑爷不趁这个机会好好感动少夫人,却在照顾了少夫人半宿之后就悄悄地走了不说,居然还吩咐说是不能告诉少夫人他来过的事。哎,真是弄不明白这一个“情”字啊。

李琪安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起来就一点没事了,除了觉得肚子特别饿之外,居然觉得一身清爽。要不是莺歌说自己昨晚烧糊涂,连李琪安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像是病过了一样。

不过李琪安少不得又有些期待自己生病了,可能谢信会来看自己也说不定,所以拐了几个弯试探着问了问莺歌,只见莺歌只是吱吱唔唔转话题,硬是不说明白,李琪安就更加肯定是莺歌怕自己伤心不敢说实话,所以李琪安便认定谢信是没有来过了,李琪安想到这之后似乎之前的好胃口也慢慢没有了,只吃了一些稀饭就放下了筷子。

“少夫人,要不等会莺歌陪你出去转转?”莺歌一看李琪安的神色不对,便赶紧提议道。

李琪安想了想,自己又没什么事情,不如就出去逛逛也好。

李琪安带着莺歌沿着湖边走,就看见了一个亭子,李琪安不由自主就坐在了亭子的石凳子上。

“少夫人好。”突然后面一个声音传来,李琪安不由地往后一看,居然是老夫人身边的素云。

李琪安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才又接着说道,“素云姐姐来这边坐吧。”李琪安拍了拍自己右边的石凳子。

素云也没客气,径直走过去坐下了,只是坐到了李琪安的对面。

“素云姐姐,怎么会来这里?也是出来逛的吗?”李琪安只是礼貌性地问一下。

“嗯,我很喜欢来这里,因为以前的少夫人也很喜欢这里。”素云像是无意间说漏了嘴似的,说完还后悔地瞪大了眼睛,拿手绢捂着了嘴。

李琪安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了正在烧火的灶台上面似的,热得烫人,煎熬得难受。

好在李琪安最近也是练就了一些忍功了,还能笑着对素云说道,“素云姐姐不用紧张,关于前少夫人的事,我已经略有耳闻。”

素云没想到李琪安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好了,就僵着手举在嘴巴边上,也不知道是放下来好还是继续捂着好。

“呵呵,素云姐姐呆呆的样子真可爱。”李琪安忽然戏谑地说道,倒是把素云整的像是看到了怪物似的。

素云此刻还真是拿捏不好这个李琪安到底是在装的,还是真的根本不在意这些了。看来这个李琪安可不是像谢云想那么好对付的。

“素云姐姐再坐一会呗,我可是要先回去了。”李琪安也不等素云回答,就又赶紧叫了一声莺歌道,“莺歌,我们走吧。”

“少夫人慢走。”素云眼看着李琪安走到湖边了,才想起来行礼道。

李琪安当然没有像素云看到的那样淡然了,此刻她的心都是痛的,那是她现在的致命伤,轻易碰不到,一碰就是鲜血横流的。

“少夫人,那个素云姐姐刚才说的话……”莺歌还是弄不大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个素云不安好心。

“并没什么,你回去后也不要跟别人提起。”李琪安却出奇冷静地说道。

“知道了,只要少夫人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就行,莺歌也并不是好奇什么,就是担心少夫人。”莺歌少有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的。

李琪安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我知道的,没有怀疑过你什么,就是自己想不通一些事情而已,等我想通了自然会跟你们说的。”李琪安也不是非要瞒着她们,只是自己真的不知怎么开口而已。

刚回到院门口,就见桐柳急忙跑过来,悄悄地在李琪安耳朵边说道,“姑爷在卧房等了好一会了,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你小心些。”

李琪安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就那么平静而骄傲地走了进去,桐柳和莺歌担心李琪安会吃亏,也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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