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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苦涩的家,飞翔的梦(2)

波涛去到县城,姑姑家喜气洋洋,把他视为贵宾,特意把他安排在酒楼吃饭。姑姑想得周到,把波涛师傅师母都请到位,一桌人都心情爽朗。师傅师母格外来得高兴,见到自己徒儿学业有成,瞬间变成了顶尖大师,这是为师的骄傲和自豪。饭桌上,波涛除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外,还把自己多年来的心得作了解说。他认真地讲:“现代城市美发美容业和乡镇的相比有着极大的差别。深圳的专业品牌店讲技术、讲专业、讲服务、讲营销,专业与技术互融。做发型师就是玩弄头发,会不会玩、玩不玩得好这就讲专业技术。首先得了解人的五官、头形,了解头发的生理现象、头发的结构、药水与头发接触产生的化学反应和物理变化,设计发型的手法和基本造型的概念,还有商业化管理等。但这些都是由乡镇美发文化的基础得来的。我们乡下人讲的是基础,城里人在基础上加了另种修饰,我们乡下讲剃头匠,城里人却说发型师。其实,还是俗话说得好,‘万变不离其宗’,怎样变也离不了师傅的扎实功夫。城里的发型师好多都不会用剃刀,帮客人剃剃胡须修修面都觉得棘手,我们乡下人的手艺跟现代城市里的技术可以说各有千秋。”波涛一席话,说得师傅不得不另眼相看。在一旁的师母发了言,她笑扯扯地:“现在真是不同,常言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你师傅该退休了。”波涛说:“我们只是在职业上作了小小包装而已,比起师傅还是差,师傅的技能,从某个角度讲,再隔多少年它也是一种潮流。参天大树也都是从幼苗开始的,国际大师的路也是从师傅这里起点的。”

两天过去了,家人的心情都很平静,王梅悠闲地在屋檐下织着毛衣,孩子在一旁玩着线袋。队长送来一封快件信,王梅拿到手里一看,是写给波涛的,落的地址是深圳电视台。她立刻将信拆开,看完心里有些不安,兴奋中感到一丝失落。原来是深圳电视台剧作中心要在近期拍一部电视剧,特聘波涛去担任专业发型设计师。王梅心里又起伏不平,她把信藏了起来。从县城回来的波涛还不知道,王梅的心早已忐忑不安,讲也不是,不讲又觉得不舒服,心想,这么多年都苦过来了,难道这短短的时间就挺不过去吗?看到自己的丈夫受人重视,做妻子的岂能不支持。于是她将实情讲给了波涛,又把信给波涛看了。波涛看完信没啥表情。王梅担心地问:“你去不去?”波涛一口回答:“不去。”王梅不信:“真的?”波涛说:“真的不去。我说过,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在家开一个店好好过日子。”听到这如此甜入人心的话语王梅又怎能不开心呢,她一下子抱住波涛,用孩子般的口吻说:“你真的没变。”波涛觉得奇怪:“变什么?”王梅害羞似的:“变心。”“你才变心呢。”波涛说。王梅解释道:“我以为你现在有了名气,有钱了,不要我了。”波涛听了一下子笑了起来,用手指点了一下王梅的鼻子,又平静地说:“你真是没用,对自己丈夫一点信心都没有。什么事比家还更重要?我这点成绩叫啥名气?有啥钱?这只不过刚刚起步,成不成器还看往后的努力!”听了这话,王梅心里踏实了,也不出声了。

说起这封邀请信,也不知道电视台是怎么知道他们乡下的地址的,王梅提起此事,波涛猜道:“可能是王大姐告诉的,就是推介我去参加比赛的那个大姐。”波涛把王大姐的情况告诉了王梅,王梅听了波涛对王大姐的一段动情描述之后,觉得不让波涛去好像对不起她似的。

乡村的夜晚没有城里迷人,罗芳村到处一片寂静。睡梦里,波涛想起同海月一起的日子,嘴里不停地念着海月的名字,睡在一旁的王梅起夜听见了,一下子将他摇醒,奇怪地问:“海月?海月是谁?”波涛讲的是梦话,哪知自己说的什么,忙作解释:“没有哇,我哪里在说什么海月。”女人对这类事最为敏感,她一下子发起脾气来,猜疑道:“我知道了,海月一定是你在深圳的情人,你原来在外面背着我搞婚外恋!你!”她气极了。波涛睡意正浓,听了“海月”二字倒还来了精神,他原本心中有鬼,却装着无事的样子解释加安慰,可他做贼心虚,装得不像。王梅像了解了他在深圳的一举一动,双肩抖动,哭了起来,伤心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在外哪里会想家,身边有的是女人,当初那些人说易康风流成性一点也不错。这些年,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家吃的什么苦,受的什么罪,守了几年的活寡,这滋味你懂吗?哪有男人两年一点都不想家的,原来你在外也有家。弄了半天,我苦苦为你守候,到头来你躺在我床上做梦却念着人家的名字。你滚!你滚!我不想见到你!”王梅的双手捏成了拳头直向波涛身上打。波涛来不及劝解,也来不及躲,干脆起身。穿着一身薄睡衣的波涛被王梅赶下了床,冬天的夜晚特别冻,冷得波涛直发抖,叫花子似的把身子缩成一团,也不敢言语,听候王梅发落。王梅抽泣不停,惊醒了孩子,孩子聪明,醒了也不胡闹,只见爸爸蹲在地上受冷,叫他上床。王梅不出声,波涛也不敢动,他知道此时怎么给她解释都没有用的,就让她消消气吧。但他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就当,便跪了下来,愧疚地说:“她是我的情人,虽是这样,但是我还是回到了你的身边。你比她对我来说更为重要,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你相信我。她也知道你是我妻子。我对你很专心,我是爱这个家的,请相信,这事不会再发生了。”王梅见自己丈夫冷得厉害,忙扶起他,又倒向他怀里。王梅不愧为好女人,一个为了家敢做任何牺牲的女人真是伟大啊!也太难为了她,委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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